陈白/文 今年的GTC（智能芯片技术大会）大会上，英伟达的创始人黄仁勋试图给资本市场讲一个新故事，一个基于token（最小文本单元）作为生产资源的经济增长新周期叙事。黄仁勋说，未来是一个“所有人都是赢家”的时代，因为无论是自动驾驶、生成式人工智能还是具身智能，未来AI（人工智能）将无处不在，这一切都离不开token。谁能提供token？毫无疑问是英伟达。
作为经历过破产边缘冲击的全球最强大的芯片公司，英伟达等到了AI时代的春天，也等来了DeepSeek的算力暴击。面对大家对算力需求下降的质疑，黄仁勋在GTC现场花了不少时间详细讲解DeepSeek的推理模式只会需要更多的算力，而不是降低对于芯片的需求。
黄仁勋认为，计算机已经成为token的生成器，而不是文件的检索器，数据中心也演变成了AI工厂，只负责生成token，并将其转化为音乐、文字等。他所谓“Token经济学”的底层逻辑，无非是token会像农业时代的种子、工业时代的石油一样，成为AI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要素来源。
这当然是个好故事，不过还是未能够有效扭转市场的预期。英伟达当日股票收报115.43美元/股，较前一日下跌3.43%。今年以来，该股已累跌16.54%。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局面。我们近几年持续遭遇以英伟达GPU为代表的芯片“卡脖子”的风险，而英伟达的市值又因为中国AI公司DeepSeek的横空出世而受到冲击。但现在，对英伟达来说，改变市场预期的最大希望，可能还在中国市场的公司们身上。
虽然DeepSeek降低了单位算力消耗，但由此想在AI时代淘金的人变得更多了，需求也开始进入井喷期——在3月19日举行的腾讯2024年第四季度业绩发布电话会上，腾讯总裁刘炽平透露，腾讯去年四季度资本支出增加得非常显著，因为腾讯在这一季度购买了更多GPU以满足推理需求。他还表示，计划在2025年进一步增加资本支出。
腾讯的财报故事，可能会比黄仁勋在GTC上两小时的絮叨更有预期扭转效果，因为对资本市场来说，还有比有人愿意为产品买单更好的商业故事吗？
按照高盛的说法，中国人工智能产业“AI基建看阿里，AI应用看腾讯”，拥有更多的卡，就拥有了AI时代的入场券。这意味着以中国互联网头部公司为首，市场对芯片的需求会源源不断。
况且，AI确实正在为应用公司们带来实际的商业收益。马化腾在财报电话会上表示，受益于AI赋能的广告平台升级、视频号用户参与度提升以及长青游戏的增长，我们2024年第四季度取得双位数的收入增长，并持续提升运营效率。
2025年以来，在Deepseek完成了一次全民级AI科普之后，中国AI领域的机会也开始被指数级地放大。所有的行业、所有的公司甚至所有的个人都开始真切地感受到了“AI焦虑”。DeepSeek带来的算力门槛的降低，也意味着更大规模的“AI超级应用”出现的可能性，从大公司到独角兽们，无一不希望自己能够占据AI时代的先机。
从近期的AI搜索大战更是能够鲜明反映出中国市场在应用侧的进击。如果需求端对AI的决心是如此之大，那么则意味着英伟达的“token生意”其实才刚刚开始。也正因如此，黄仁勋的“token经济学”故事想要成立，关键可能还在中国市场。
芯片作为近20年来全球化贸易中最为重要的商品，未来依然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全球政治经济博弈的关键。我们想要在这场新的“芯片战争”中获得话语权，大规模应用市场可能依然是我们最重要也最有效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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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经济观察报专栏作家
原经济观察报商业评论主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