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国庆假期，我亲眼看着五台车在折多山堵成停车场。最前头的路虎车主探出身子抽烟，烟灰掉在他自己车顶的行李箱上。后排小孩哭喊着要上厕所，中年夫妻为开空调还是开窗吵架，副驾姑娘刷着抖音外放洗脑神曲。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为什么朋友圈晒自驾游的都在说三人定律。
记得第一次开GL8带四个朋友去草原，出发时后备箱塞了三个行李箱、两顶帐篷和五箱矿泉水。刚上高速就有人喊冷要关空调，半小时后有人晕车要停车呕吐。到了服务区，五个人为吃肯德基还是兰州拉面僵持不下，最后买了泡面蹲在轮胎旁边吃。原本六小时的车程，硬生生拖成九小时。回程时后排三人全程装睡，车载音响放着《朋友》却没人跟唱。
后来跟着十年驾龄的刘师傅跑西北环线，他开辆老哈弗H5，副驾坐着修车工老张，后排是搞摄影的王振。第一天我就发现玄机——油箱盖贴着纸条：主驾定路线，副驾管车况，后排记账单。在茶卡盐湖岔路口，刘师傅说右拐抄近道，老张检查胎压点头，王振默默调相机参数。全程没人问「要不要投票」，十二天行程比公司团建还默契。
现在很多租车平台的数据也验证这点。普通SUV租给三人组，还车时油量剩余30%最常见，五座车满员归还的，90%油表亮红灯。有工作人员透露，五人车还常在后座缝隙找到薯片渣和隐形眼镜，三人车往往连烟灰缸都是干净的。这背后不仅是卫生习惯，更是情绪消耗值的差异。
今年春天在皖南川藏线遇见最聪明的组合。三个程序员开辆捷途旅行者，主攻路线算法的坐副驾，机械迷管车辆检修，社牛负责订民宿。遇到塌方路段时，社牛下车找村民带路，机械迷检查底盘，路线师重新规划导航。三人配合得像瑞士手表，而多数五人车队堵车时还在争论谁该下车问路。
当然三人组也要讲基本法。千万别带两个路痴加一个社恐，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最好是性格互补的搭配：比如慢性子配急性子，吃货配摄影师。最重要的是提前说好规矩——握方向盘的人有绝对话语权，副驾闭嘴当导航，后排负责闭嘴睡觉或讲段子。去年在独库公路见过最和谐的三人车，退休教师夫妇带着金毛，狗子负责活跃气氛，老爷子说狗比人懂事。
有人不服气说五人热闹，但热闹不等于快乐。我见过五个人挤在汉兰达里，为空调温度和音乐品味吵到服务区散伙。也见过三人开着小POLO，天窗敞开唱着歌，遇见野花田就停车野餐。自驾游的幸福感，真不是按人头计算的。有时候副驾空着，反而装得下更多风景。
现在我和朋友约自驾，超过三人直接拒绝。这不是小气，是吃过太多亏。毕竟每增加一人，车上就多三个充电口、五斤行李和无数个「随便，我都行」。与其凑数组队，不如精简人员。就像老司机说的：副驾留给最聊得来的人，后排放倒给星空和远方，这才是自驾游的真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