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24日,一架瓦格纳雇佣兵集团创始人叶甫根尼·普里戈任乘坐的私人飞机,在莫斯科附近的特维尔州坠毁。在遇难的10名死者中,就包括了普里戈任这位瓦格纳的创始人。
坠机事件发生以后,各国都表示深度关注。而瓦格纳电报频道“灰色地带”则发文称,普里戈任被“俄罗斯的叛徒”杀害。要知道,就在两天前,瓦格纳刚刚发布了一则普里戈任的讲话视频。在视频中,普里戈任说瓦格纳正在招募新成员,努力帮非洲变得“更自由”。结果在23日刚飞回莫斯科,普里戈任就死于空难。这不能不让人遐想连篇。
从小混混到普京的厨子,普里戈任在俄罗斯政治领域的地位快速窜升
曾以“普京的厨子”而闻名的普里戈任,在2023年6月,因发动一场“叛乱”再次名声大噪。就在2023年的6月24日,针对瓦格纳组织创始人普里戈任发动武装叛乱。但叛乱仅仅持续了一天,普里戈任与瓦格纳集团所有武装人员就全部从俄罗斯南部军区司令部撤离。
那么普里戈任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要掀起这一场政治风暴呢?
1961年,普里戈任出生在前苏联列宁格勒(现圣彼得堡)郊区一家医院的产房里。他的生父在普里戈任9岁时去世。因此普里戈任是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长大以后,普里戈任被自己的继父、体育教练萨穆伊尔·扎尔科伊送去了一所田径寄宿学校。
在一份由美媒披露的关于普里戈任生平的文件显示,普里戈任本应是一位很有前途的滑雪运动员,但身体原因最终迫使他离开了这项运动。
1979年,年满18岁的普里戈任因偷窃被抓,被判处两年零六个月缓刑。接受改造两年后,普里戈任被提前释放。他回到列宁格勒,加入了一个帮派,开始了拦路抢劫。
很快,到1981年,普里戈任因抢劫、诈骗、教唆未成年人犯罪等多项罪名,再度锒铛入狱,这一次他获刑12年。
但是,社会的动荡很快来临。在服刑九年之后,苏联解体。而此时的普里戈任,则因因表现良好获释出狱。
刚出狱的普里戈任,一开始也准备平平淡淡地度过自己的人生。他与母亲和继父一起在列宁格勒的阿普拉沙卡跳蚤市场以卖热狗。但是,当时苏联刚刚解体,在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创业潮。
很快不甘寂寞的普里戈任,就开始涉足不同行业,包括零售、建筑、营销、外贸等,他还在圣彼得堡开起了当地的第一家赌场。面对快速增长的财富,普里戈任的野心也愈发膨胀。1995年,当其他业务的收入开始下降时,普里戈任选择进军餐饮业,事实证明,他在经商这件事情上确有天赋。
他与朋友合伙开的首家餐厅——Old Customs House(老味道),很快便以“味道好”赢得了口碑,更是得到了当时圣彼得堡市长阿纳托利及其副手、现任俄罗斯总统普京的青睐。
2001年,俄罗斯新任总统普京和法国总统希拉克到普里戈任的餐厅用餐。很显然,普里戈任抓住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后来,普京又选择在他的餐馆举办生日会。作为普京的圣彼得堡老乡,普里戈任也很快成为了克里姆林宫的宴会供应商,并开始为学校和军队提供餐饮服务。就这样,普里戈任被大家称为“普京的厨师”。
权力滋生了野心,我行我素的争斗最终换来悲剧落幕
美媒曾称普里戈任是“最令人琢磨不透”的俄罗斯寡头之一。他多年来一直否认自己与瓦格纳集团的关系。在接受圣彼得堡当地媒体采访时,普里戈任就称,“他(普京)当时能感觉到我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在旁边上菜的人,他欣赏我的风格。”
在2022年9月,普里戈任承认自己是瓦格纳集团的创始人,并称“2014年顿巴斯问题是促成该集团成立的催化剂”。
瓦格纳集团是什么呢?事实上,瓦格纳集团全名为瓦格纳私人军事服务公司,是西方对一俄罗斯私人军事服务网络的代号。根据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报导,并无任何一家注册公司真的以“瓦格纳”为名,但此代号被各界广泛使用来指描述各种“与俄裔佣兵活动委托有关的商业网络”。
在2014年瓦格纳集团首次亮相,当时它还是一个秘密组织,支持乌克兰东部的亲俄分离主义势力,其成员大部分是俄罗斯精英兵团和特种部队的退伍军人。
俄乌冲突爆发以后,瓦格纳在乌克兰指挥着5万名战斗人员,由于俄罗斯正规军队人力短缺,瓦格纳已经成为乌克兰战役的关键组成部分。在莫斯科争夺乌克兰东部城市巴赫穆特的战斗中,瓦格纳集团战士甚至充当先锋。这使得自莫斯科发动攻势以来,普里戈任的影响力飙升。
但随着俄乌战争进入胶着状态,普里戈任开始常常公开表示俄罗斯最高统帅部对俄乌冲突的处理不当。用普里戈任的话说,战事是“一米一米向前推进的”,让瓦格纳受到了极大的伤亡。普里戈任还抱怨俄罗斯国防部没有给予自己足够的弹药。
为此,普里戈任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在俄乌冲突爆发后,普里戈任多次与俄罗斯正规军发生口角,并批评俄军在乌克兰战争中的指挥。特别是俄乌冲突一周年来临之时,他与俄国防部高层的矛盾也愈演愈烈,特别是和绍伊古之间的争端愈发严重。
当巴赫穆特战役正激烈之时,普里戈任就在一段音频中“怒斥”俄国防部长绍伊古和俄军最高指挥官格拉西莫夫,称他们拒绝提供所需的军事资源试图“摧毁”瓦格纳,令该部队伤亡惨重。
5月初时,普里戈任威胁称要从巴赫穆特撤军,6月,绍伊古下令所有的“志愿军团”直接与俄国防部签署合约,并表示此举将提高俄罗斯军队在乌作战的效率。然而普里戈任对此并不买账,并强调称不会与俄国防部签署任何协议。
13天后,无法调和的矛盾引发了一场“叛乱”。普里戈任以“俄罗斯国防部袭击了瓦格纳后方基地”为由,带着2.5万名雇佣军官兵突然掉头向北。这场短暂叛乱闹剧,最终以卢卡申科的调停收场。
两个月后,普里戈任以及瓦格纳的核心高层在坠机中身亡。在此之后,瓦格纳的很大一部分将会分散收编加入俄正规军,也就是被国防部给消化掉。国际上,很多人都认为,瓦格纳集团作为俄乌特别军事行动中的“关键人物”,但当其表露出对政治领域的兴趣并露出“野心”时,与克宫的关系也就出现了裂痕。
毫无疑问,在普里戈任与绍伊古之间,普京最终站在了绍伊古一边。
绍伊古稳扎稳打,在俄罗斯政界长期经营地位稳固
普里戈任自认为是普京的心腹,关系密切,而且手里掌握在瓦格纳。但他没想到绍伊古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样简单。可以说外界都低估了绍伊古。要知道,现年68岁的绍伊古是苏联解体以来在俄政府任职时间最久的高级官员,资历比普京还老。
1955年,绍伊古出生于图瓦自治州(现俄罗斯图瓦共和国)。在大学时代,绍伊古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理工学院学习土木工程,1977年毕业后扎根建筑业,一步步苦干升迁。
1990年,他成为俄罗斯国家建筑委员会副主席,由此得以在莫斯科生活。在这个部门,他遇到了政治贵人,同样出身建筑业的叶利钦。1991年,叶利钦任命绍伊古为新成立的俄罗斯救援队队长,负责救援和救灾系统。救援队取代了之前的苏联民防系统,很快将国防部2万多人的军事化民防部队收入囊中。
同年4月,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任命绍伊古为国家特殊情况委员会主席,该委员会接替了俄罗斯联邦委员会。七个月后,国家委员会与苏联民防总部(隶属于国防部)合并,成立俄罗斯联邦民防事务、特殊情况和消除自然灾害国家委员会。
1994年1月,国家委员会成为俄罗斯政府的一部分,并被命名为民防、紧急情况和救灾事务部。这个机构一路变化,绍伊古一直是负责人。而且受益于当时民防的军事化性质提升,没当过一天兵的绍伊古在1993年获得少将军衔,在1995年升中将,2003年升上将。
可以说,从1991年到2012年,绍伊古一直在掌管紧急情况部。1999年俄罗斯团结党成立,绍伊古就是该党派的创始元老,而且是首任党魁。
俄罗斯团结党被视为统一俄罗斯党的前身。在每一个关键时刻,绍伊古都站在正确的一方,眼光和运气都非常好。2012年他出任防长,当时俄国防部同样发生了腐败案。他一干就是12年,成为俄罗斯迄今任期最久的防长。
从历史上看,绍伊古不属于普京的核心圈子,但他却能凭借自己多年打下的根基进入其中,并非简单理解的普通俄罗斯官僚。
2024年5月12日,俄总统网站发布消息称,总统普京签署总统令,任命绍伊古为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绍伊古结束了长达12年的国防部长生涯。而他的新去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其实也是一个要职。
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其实是总统的一个咨询机构,负责制定有关国家安全事务的决定。路透社称,让绍伊古转任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能够维持高层复杂的人事平衡。此外,绍伊古还有个新任务,那就是监督国家的军事工业综合体。
2025年3月,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绍伊古突访北京,中方高层对其进行高规格接待,反映出中方对这次访华的重视程度。紧接着双方在人民大会堂中就中俄两国关系等问题上展开一系列讨论,可以说这次绍伊古访华之旅的背后释放出惊人信号。
要知道,绍伊古作为俄方高层,其身上有着多层身份,不仅仅是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也是俄罗斯军工联合体的协调人。也就是说,绍伊古手握俄罗斯国内安全事务以及军工生产两种大权。此时绍伊古的访华,足以说明他在俄罗斯高层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恰恰是普里戈任这类政治爆发户远不能及的。
参考资料
上游新闻:体校毕业、开过餐饮、创立瓦格纳……普里戈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任?
正观新闻:惊心24小时!俄罗斯瓦格纳“叛乱”始末
浙江日报:金蝉脱壳还是借刀杀人?潮新闻邀军事专家剖析普里戈任之死
凤凰WEEKLY:绍伊古为何被撤换?俄罗斯任期最久的防长,也是普京的心腹与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