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草书或笔法进阶,谁是最合适的老师?有人会说出“二王”、张旭、怀素这几位,他们的水平和影响力毋庸置疑,但真正练起来就知道有多难了。如果我们既要遵循“取法乎上”原则,又要兼顾“由易到难”,那么有一位大师明显更适合,他就是孙过庭。
首先,孙过庭的草书水平是与这几位处在同一层次的;其次,他以魏晋诸家为师,尤其是精研王羲之笔法,甚至比琅琊王氏某些书家更得“书圣”精髓;其三,孙过庭在继承前辈基础上,有所改进和突破,他的字更适合上手,用来打基础最合适不过。
“宋四家”之一的米芾评价:“作字落脚,差近前而直,此过庭法。凡世称右军书,有此等字,皆孙笔也。凡唐草得二王法,无出其右。”论得魏晋风度,不论欧虞褚薛还是张怀颜柳,皆不是孙过庭的对手。
孙过庭传世书法很少,最知名的是《书谱》,这也是不少书友学草书的“启蒙”,但这部作品有一个缺点,唐朝时就已经有人提出了:“虔礼凡草,闾阎之风,千纸一类,一字万同。”与此作相比,孙过庭另一部草书水平更高,不仅没有用笔单调的问题,而且书写得更为细腻,它就是《草书千字文》。
在辽宁省博物馆珍藏着一本墨迹版的《草书千字文》,但它经过考证发现是伪作,真正的原版一直藏在北京故宫。它曾是乾隆皇帝的“心头宝”,命人将它刻进御制丛帖中。后来宫内着火,原帖被毁,这部刻本就成了“独苗”。
由于是奉敕拓刻,所以刻工极为细致严谨,字口的清晰度、笔画的细腻度甚至是牵丝都纤毫毕现,“透过刀痕看笔痕”非常便利,而且不会沾染“枣木气”。《千字文》全文999个不重复的字,几乎囊括日常所用,而且还可当作国学启蒙,可谓“文书双绝”。
这部《草书千字文》是孙过庭40岁左右所写,用笔成熟精到,没有丝毫雷同。以“敕员外散骑周兴嗣”几个字为例,笔画圆巧遒劲,中锋行笔,提按有致,衔接自然。因字赋形,字与字之间牵丝引带,有的字还形成了“字组”,气息极为连贯。
再看单个的字,左右结构的有高低、轻重的对比,上下结构的字则有疏密、收放的变化,动势十足,变化多端。点画裹锋而行,筋力丰沛,结字俯仰顾盼,摇曳生姿,章法疏密有致,深得晋人潇洒自然之气。如果我们能以此作为师,正宗草书笔法也就学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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