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建国，今年48岁，初中学历。从小在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长大，现在在一家私营工厂做流水线工人，每个月拿着三千多的工资。
我和妻子张梅结婚二十多年了，日子过得平淡但也算安稳。儿子王小军今年也大学毕业了，在外地工作，我们老两口也算完成了任务。
要说我这一辈子，最让我心里不是滋味的，就是我妈当年做的那些事。
我妈，刘桂花，为了帮衬她的娘家侄子，也就是我的表哥，竟然和我爸离婚了。
那年我才十几岁，还在念初中。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爸王老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养活一家人。
我妈在家除了种地，还要照顾我和我爸。虽然日子清苦，但是一家人在一起也算和睦。
可是，自从我那个表哥刘强来我家借钱之后，一切都变了。刘强比我大几岁，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他看上了县城里的一个姑娘，非要娶人家，但是彩礼钱不够，就想到了我家。
我记得那天，刘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来到了我家。我妈看到他来了，赶紧把他让进屋里，又是倒水又是拿瓜子的。刘强也不客气，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和我妈拉起了家常。
“姑姑，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可是有好久没来看你了。”刘强油腔滑调地说。
“我身体还行，就是你姑父每天在地里干活累得够呛。”我妈笑着说。
“姑父那身体壮实着呢，肯定没问题。对了，姑姑，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借点钱。”刘强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借钱？借多少啊？”我妈有些犹豫地问。
“也不多，就借个一万块钱，我娶媳妇用。”刘强狮子大开口。
“一万块钱？！你可真敢说！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我妈吓了一跳。那时候的一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我们一家人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攒下来。
“姑姑，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以后还你。”刘强开始哭穷，“我要是娶不到媳妇，以后就只能打光棍了。你也不想看到你侄子我一辈子没个着落吧？”
我妈听了刘强的话，有些心软了。她从小就疼爱这个侄子，觉得他可怜。但是，一万块钱对于我们家来说，实在是太多了。我妈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跟你姑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凑点钱给你。”
晚上，我爸从地里回来，我妈就把刘强借钱的事情告诉了他。我爸听了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他娶媳妇是他的事，我们没必要帮他。”我爸坚决反对。
“可是，刘强那孩子也挺可怜的，要是没钱娶媳妇，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妈还是有些不忍心。
“可怜？他可怜谁可怜我们？我们辛辛苦苦攒点钱容易吗？他自己不务正业，凭什么让我们给他出钱娶媳妇？”我爸生气地说。
“哎呀，你就当帮帮我行不行？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妈开始撒娇。
“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我爸态度很强硬。
02
那天晚上，我爸妈吵得很凶，我躲在房间里，听着他们的争吵声，心里也很难受。我不知道该支持谁，一方面，我也觉得表哥不应该让我们家出钱娶媳妇；另一方面，我又不想看到我妈难过。
第二天，我妈背着我爸，偷偷地把家里仅有的几千块钱给了刘强。刘强拿到钱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跟我妈道谢。但是，剩下的钱还是不够，刘强就怂恿我妈去借。我妈为了帮他，竟然真的去借了高利贷。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爸知道了。我爸知道我妈背着他借高利贷给刘强后，气得浑身发抖。
“刘桂花！你疯了吗？你竟然敢背着我借高利贷？你知道高利贷是什么吗？那是会吃人的！”我爸冲着我妈吼道。
“我也是为了帮刘强，他要是娶不到媳妇，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妈小声地说。
“他怎么办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还管他？你真是糊涂！”我爸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心疼他，不行吗？他是我的侄子，我帮他一把怎么了？”我妈也来了脾气。
“你心疼他，那你心疼过我和儿子吗？你为了他，竟然借高利贷，你想过我们吗？”我爸痛心疾首地说。
“我……我……”我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从那以后，我爸妈的关系越来越差，家里每天都充满了争吵声。我看着他们，心里也很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会为了一个表哥，和自己的丈夫闹成这样。
后来，高利贷的人开始上门催债，家里被他们搞得鸡犬不宁。我爸为了还债，不得不把家里仅有的几亩地都卖了。卖地的钱还了高利贷，但是家里也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
我爸对刘桂花彻底失望了。他觉得刘桂花已经鬼迷心窍了，为了娘家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我爸提出了离婚。
“离婚！离就离！我早就受够你了！”我妈也毫不示弱。
就这样，我爸妈离婚了。离婚后，我妈带着我离开了家，搬到了她娘家那边。我爸一个人留在了老房子里，每天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我跟着我妈到了她娘家，日子过得更加艰难。我妈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刘强，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们只能住在表哥家的一间破旧的房子里，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刘强娶了媳妇之后，对我妈的态度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殷勤。他经常对我妈冷嘲热讽，嫌弃我们吃他的喝他的。
“姑姑，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啊？总不能一直吃我的吧？”刘强没好气地说。
“我……我会尽快找的。”我妈低着头说。
“尽快？你都多大年纪了，谁会要你啊？我看你还是回老家去吧，别在我这里碍眼。”刘强毫不客气地说。
我看着我妈受委屈，心里也很难受。我想帮她，但是我还是个孩子，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我辍学了，开始打工挣钱。我想尽快长大，想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我妈看到我为了她这么努力，心里也很感动。
“儿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妈对不起你。”我妈抱着我说。
“妈，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我说。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我妈的。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表哥，毁了自己的家庭，也毁了我们母子的生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爸也再婚了，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我妈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在外面打工。虽然我和我妈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我心里始终有一道坎，无法完全释怀。
我妈为了表哥做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让我无法忘记。这些年，我和我爸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逢年过节，我都会去看他。继母人很好，对我也不错。
03
十二年后，我妈突然找到了我，说她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想让我给她养老。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毕竟是她的儿子，我有义务赡养她；另一方面，我又无法忘记她当年做的事情。
“儿子，妈知道当年对不起你和你爸，但是我现在真的老了，需要人照顾。”我妈可怜巴巴地说。
“妈，你当年为了表哥，宁可和我爸离婚，现在想起我来了？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养老吗？”我冷冷地问。
“儿子，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我妈哭着说。
我看着我妈满脸的皱纹，心里有些动摇。但是，我还是无法轻易答应她。
“妈，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说。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张梅，张梅听了之后，也很为难。
“建国，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她是你的亲妈，你不能不管她。”张梅说。
“我知道，但是她当年做的事情，让我无法释怀。”我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都会犯错的。重要的是，你要往前看。”张梅劝我。
我想了很多，也问了自己很多次。最终，我做出了决定。
我找到了我妈，对她说：“妈，我可以给你养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我妈紧张地问。
“以后，你不能再管表哥的事情了。你的钱，只能给自己用，不能再给他一分钱。”我说。
“我……我答应你。”我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把妈妈接回了家，和我们一起生活。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但是，我希望我妈能够安享晚年，也希望我能够放下心中的芥蒂。
有一天，表哥刘强又来找我妈借钱，我毫不客气地把他赶走了。
“以后，你别再来找我妈了，她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我警告他说。
刘强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妈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很难受。她想帮刘强，但是又不敢违背我的话。
“儿子，你……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妈小声地说。
“妈，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你已经帮了他够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说。
我妈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我爸和继母来看我，看到我妈也在，他们也很惊讶。
“建国，你……你怎么把你妈接回来了？”我爸问。
“爸，她老了，需要人照顾，我不能不管她。”我说。
我爸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你做得对，建国，你是个好孩子。”我爸说。
继母也拉着我的手，说：“建国，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说。”
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我看着继母慈祥的笑容，突然觉得，她才是我的家人。
我指着继母，对所有人说：“她才是我妈！”
这个结局，或许不是圆满的，但却是真实的。我妈为她的选择付出了代价，我也选择了原谅和接纳。生活还在继续，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