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们说过，菲律宾总统马科斯一声令下，数百名军警包围拘押了刚刚回国的杜特尔特，并且在几个小时后，将他送上了飞往荷兰海牙的专机。这件事引发了广泛的关注。我们今天继续聊聊这事儿。
这两天，小马科斯套着“国际司法”画皮的政治迫害，在菲律宾国内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抗议；小马科斯声称自己是“履行国际义务”，而菲律宾的家族政治，向来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而这一次马科斯家族与杜特尔特家族的终极对决，却可能彻底改写这个国家的命运。
马科斯突然对杜特尔特动手，原因就是今年5月的中期选举，经济增速跌破4%、失业率飙升、南海挑衅政策引发基层军警怨声载道，导致马科斯的支持率已跌破50%。而杜特尔特家族却风头正劲，副总统莎拉以29%的民调支持率领跑2028年总统选举。
马科斯的企图，抓捕杜特尔特是 “绝地反击”的手段。将前总统推向国际法庭，既能削弱对手家族的政治号召力，又能借“司法正义”之名转移国内矛盾。但是马科斯的这个举动，考虑问题太幼稚了。杜特尔特被捕当晚，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在社交媒体发布视频，怒斥“这是菲律宾的耻辱！马科斯背叛了国家主权！”随即她宣布亲赴海牙组建法律团队，并启动全国巡回演讲。这招“悲情营销”效果立竿见影，她的支持率飙升，有人认为莎拉正在把自己塑造成“菲律宾版昂山素季”，用父亲的遭遇为2028年大选铺路。
除此之外，杜特尔特家族在南部棉兰老岛经营数十年，拥有私人武装和近乎自治的地方网络。事件发生后，当地民众高举“释放老杜”横幅，用手机灯光组成“银河”抗议。此外，棉兰老岛驻守着菲律宾38%的现役军人，这些杜特尔特的“传统票仓”一旦倒戈，可能引发军事哗变。
很多菲律宾的百姓视杜特尔特为“守护神”。他发起的“禁毒战争”，深度普通民众的支持，而马科斯上台后，菲律宾毒品犯罪再次泛滥，社会治安再度恶化，这个时候菲律宾把杜特尔特送去海牙，民众的情绪可想而知，这种愤怒正在转化为行动，多个城市爆发抗议活动，甚至和警察发生冲突。
马科斯的辩解是苍白无力的，他先说跟ICC无关、又说跟选举无关，理由是“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但迄今为止，国际刑警并没有出面证实有红色通缉令的存在。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表态耐人寻味。发言人毛宁的三句话，句句暗藏机锋：
第一句话就是“中方一贯主张国际刑事法院应严格遵循补充性管辖原则”，翻译过来就是：菲律宾司法系统没瘫痪， ICC你越权了！
第二句话就是“依法审慎行使职权”，翻译过来就是：菲律宾在2019年就退出了ICC，这起案件不在ICC的职权范围内。
第三句话就是“避免政治化和双重标准”，这是讽刺ICC只敢抓小国领袖，却对美国在阿富汗的战争罪行装瞎。
毛宁还表示“正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潜台词就是：中国盯着ICC呢。这几句话，可以听出对杜特尔特家族的“隐形支持”，又警告马科斯和ICC，别玩火过头，小心引火烧身。
其实ICC已经骑虎难下。菲律宾2019年就退出《罗马规约》，ICC的逮捕令在法理上形同废纸；此外，79岁的杜特尔特需拄拐行走，若他在拘押期间突发不测，ICC将面临全球舆论的滔天怒火；最要命的是，杜特尔特是因为禁毒战争被起诉，ICC是判，还是不判？判了，他们就是为毒品犯罪撑腰，不判，坐实了自己是西方政治工具的事实。如学者所言：“当海牙的法官们坐在西方资助的法庭上，他们判的不是罪，而是站队。”
其实逮捕杜特尔特，马科斯这招是昏了头。首先，他将逝去民众的信任。杜特尔特的“殉道者”形象已深入人心，马科斯越是强调“依法行事”，底层民众越觉得“总统背叛了菲律宾”；其次，他失去了其他家族的支持，菲律宾政坛向来是“大家族分蛋糕”，马科斯对前盟友的斩尽杀绝，可能迫使埃斯特拉达、阿罗约等家族联手反扑。今天能抓杜特尔特，明天就能抓任何人，其他家族不会不管！
更重要的是，抓老杜有什么意义呢？老杜已经退下来了，杜特尔特家族现在的中坚力量，是老杜的孩子，长女莎拉、三子保罗那一批人，老杜是用自己的政治遗产替自己的孩子铺路，这个时候抓了老杜，就是强化老杜家的政治遗产——所以这次抓捕闹剧是马科斯一次严重的战略错误，很可能导致他“政治自杀”。1986年，马科斯的父亲因选举舞弊被“人民力量革命”推翻，流亡夏威夷；近40年后，小马科斯亲手重写着家族悲剧，中国之前提醒过马科斯，多读点书，但凡有点政治智慧，就做不出这种蠢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