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于3月14日，以视频连线的方式首次出席国际刑事法院（ICC）在海牙的听证会。杜特尔特被指控犯有反人类罪。理由是他在菲律宾国内进行的毒品战争中，造成3万人死亡。此次听证标志着针对杜特尔特的长期审判的开始。杜特尔特的律师萨尔瓦多·梅迪亚（Salvador Medialdea）在法庭上说，逮捕杜特尔特相当于 “纯粹而简单的绑架”，并称这是 “政治清算”。而在法庭之外，也有不少支持者呼吁释放杜特尔特。目前，仍难以推测庭审的走向，最终宣判听证会定于9月23日举行。
杜特尔特是首名出现在国际刑事法院的亚洲前国家元首。他在3月11日从香港抵达马尼拉后被迅速逮捕，随后被菲律宾当局迅速送往荷兰，并从那时起一直被关押在海牙的国际刑事法院拘留中心。国际时政专栏作者安替分析认为，这标志着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杜特尔特家族与马科斯家族——之间的联盟关系彻底破裂，而这也是为什么杜特尔特没有获得庇护的理由。但这种联盟的破裂到底因何而起？
▲海牙法庭外，杜特尔特的支持者。
联盟破裂
杜特尔特1988年至2016年担任达沃市市长，随后于2016年至2022年任菲律宾总统，涉事的禁毒行动就发生在这30多年间。菲律宾于2011年11月1日正式成为ICC成员国，但在2019年3月17日退出。因此，ICC的指控集中在菲律宾属于其司法管辖期间（2011年11月1日至2019年3月16日）杜特尔特所犯下的罪行，包括谋杀、酷刑和强奸等。
事实上，ICC对杜特尔特的调查早在费迪南·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担任总统之前就已展开，与他个人无关。但杜特尔特支持者指责马科斯政府对ICC的逮捕令毫无抗议，甚至积极配合，将杜特尔特迅速送往海牙的行为是“出卖国家主权”的表现。
此次事件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莎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目前仍是菲律宾副总统。回顾2022年大选，杜特尔特家族与马科斯结成政治联盟，结合了这对父女在南方的影响力与马科斯家族在北方的票仓，最终助马科斯高票当选总统。然而，马科斯上任仅半年，二者的政治联盟便宣告破裂。
联盟破裂的主要原因如下：
第一，修宪争议。马科斯提出修宪计划，意图将菲律宾由总统制改革为总理制，并转向联邦制。这一计划旨在削弱总统权力、加强总理与地方自治，被视为针对杜特尔特“滥用权力”的执政风格。杜特尔特认为该举措间接针对他本人。
第二，外交立场冲突。马科斯执政后明显向美国靠拢，并与中国在南海问题上多次交锋。这一立场与杜特尔特执政时期对华友好、试图维持中美平衡的政策完全对立。杜特尔特批评马科斯的亲美政策将使菲律宾陷入严重的地缘政治风险。
第三，杜特尔特家族曾希望莎拉出任国防部部长，以巩固政治地位，但马科斯仅任命她为教育部部长（现已辞去职位），并显著削减其可动用的财政资源，这进一步恶化了双方的关系。
但更重要的是第四，作为禁毒战争的主要执行者，杜特尔特对马科斯在禁毒议题上的模棱两可深感不满，甚至公开指控马科斯本人涉毒。这一冲突直接破坏了两人联盟背后的核心合作基础——杜特尔特家族希望马科斯政府能在ICC对杜特尔特展开追责时提供庇护。然而，事实证明，随着联盟决裂，马科斯不仅未庇护杜特尔特，反而迅速配合ICC执行逮捕令。
根据菲律宾1987年宪法，总统只能任一届，因此杜特尔特在2022年卸任时，选择与马科斯联盟并支持他作为继承人，同时保留女儿莎拉担任副总统。杜特尔特的设想是利用这一政治安排确保自己卸任后仍免受ICC的司法追诉。但随着马科斯与杜特尔特家族的分裂，这一计划彻底落空，即便莎拉仍是副总统，也无法阻止杜特尔特被押解往海牙的命运。
内容来源于《周末画报》
撰文—安替
编辑—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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