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陈梅,今年六十五岁了,小学毕业。
要说我这一辈子,也没啥光鲜亮丽的经历,就是普普通通地在咱们这个小县城里过了几十年。
年轻的时候,在纺织厂干过几年,后来厂子倒闭了,就一直在家带孩子,做点零活补贴家用。
老伴儿王建国,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之前在水泥厂上班,几年前退休了,每个月退休金还算可以。
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个儿子,王伟。儿子从小就聪明,就是学习不太好,勉强混了个大专毕业。
毕业后,留在城里打工,找了个媳妇儿,叫李芳,也是个城里姑娘。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李芳有点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但儿子喜欢,我也就没多说什么。
儿子结婚后,在城里买了房,首付是我们老两口出的,剩下的房贷,本来儿子说自己还,但看着他们小两口刚结婚,压力大,我就主动提出来,每个月帮他们还一部分。
这一还,就是好几年。想着等儿子媳妇儿缓过劲儿来,我就不用再操心了。
可谁知道,这几年下来,我发现这房贷,好像成了我理所当然的责任了。
02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今年年初。老伴儿突然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钱。
本来我们的积蓄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帮儿子还房贷,手头就更紧了。看着老伴儿躺在病床上,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出院后,老伴儿身体大不如前,需要人照顾。我每天忙里忙外,照顾老伴儿,还要抽空帮儿子带孩子,真是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有一天,我跟儿子商量,说:“伟啊,你看你爸身体不好,我也累得不行,这房贷,妈实在是有点供不起了,要不,你们自己想想办法?”
儿子听了,脸色立马就变了,说:“妈,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房贷你都帮我们还这么多年了,现在突然说不供了,让我们怎么办?我和李芳每个月工资就那么点,要还房贷,还要养孩子,哪里够啊?”
我听了,心里真是凉了半截,我说:“儿子啊,妈知道你们不容易,可妈现在也实在是有困难啊。再说,你们也工作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靠着妈吧?”
儿子沉默了,半天才说:“那好吧,我想想办法。”
我以为儿子会努力承担起这份责任,可没想到,没过几天,我就听老伴儿说,李芳妈每个月要3000块钱的养老费,儿子每个月都按时打过去。我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建国,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我们省吃俭用,帮儿子还房贷,他倒好,转头就去孝敬丈母娘了?他丈母娘有退休金,又不缺钱,他这不是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往外送吗?”我气得直哆嗦。
老伴儿叹了口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心了。再说,李芳妈对他好,他孝敬丈母娘也是应该的。”
“应该?什么应该?他自己的爸妈还在家抠搜的过日子呢!他怎么不想着孝敬我们?”我越想越气,决定去找儿子好好说说。
那天,我去了儿子家,正好李芳也在。我开门见山地说:“伟啊,妈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房贷的事儿。你也知道,现在家里情况不好,妈实在是供不起了。”
儿子还没说话,李芳就抢先开了口:“妈,这房贷您不是一直供着吗?怎么突然说不供了?我们每个月开销这么大,您让我们怎么活啊?”
我强压着怒火,说:“李芳,妈知道你们不容易,可妈现在也实在是有困难。再说,你们也工作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靠着妈吧?”
李芳撇了撇嘴,说:“我们也没说要一直靠着你啊,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嘛。再说了,您不帮我们,我们以后怎么给您养老啊?”
我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养老?我可不敢指望你们。我把你们养大,帮你们还房贷,到头来,你们却想着我的钱。李芳,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李芳被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地说:“我哪里自私了?我妈对我好,我让王伟孝敬她,有什么不对?”
我真是无语了,我说:“伟啊,你自己说说,这事儿你觉得对吗?”
儿子看了看李芳,又看了看我,支支吾吾地说:“妈,我觉得…李芳说得也有道理…”
我彻底绝望了,我没想到,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对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儿子说:“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不再供你们的房贷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儿子听了,脸色一变,说:“妈,你别生气啊,我们好好商量…”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从今天开始,我的钱,我自己说了算。”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儿子家。走到楼下,我感觉自己的心都空了。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儿。老伴儿听了,叹了口气,说:“你啊,就是太要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我知道老伴儿是心疼我,但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决定,从这个月开始,不再给儿子还房贷。
果然,没过几天,儿子就打电话来了,语气带着一丝埋怨:“妈,这个月的房贷,你还没打过来呢。”
我平静地说:“伟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再供你们的房贷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儿子急了,说:“妈,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逼我们吗?我们现在哪里有钱还房贷啊?”
我说:“那是你们的事。我以前帮你们,是因为我心疼你们。但现在,我也需要为自己考虑。我不会再把我的钱,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儿子沉默了,半天才说:“好吧,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我知道,我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可能已经出现了裂痕。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
03
过了一个星期,我突然接到李芳的电话,语气软了下来:“妈,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跟您说话。您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
我有些诧异,问:“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吗?”
李芳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就是…王伟已经把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给停了,说是要先还房贷,所以……”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儿子停了给丈母娘的3000块钱,是因为我不再供房贷了。我心里一阵冷笑,这算什么?难道我还要感谢他们吗?
我说:“李芳,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希望你们能明白,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靠自己努力去挣。不要总是想着依靠别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李芳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和儿子媳妇儿之间的关系,已经很难回到从前了。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我已经六十五岁了,不能再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我要把剩下的日子,留给自己,好好地过。
至于儿子和媳妇儿,他们以后的路,要靠他们自己去走。我能帮他们的,已经帮过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过,就不会后悔。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希望自己能够过得更加精彩,更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