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曦在浓郁的血腥气中睁开眼时,正对上一柄寒光凛凛的青铜剑。三日前刚穿越成元武王朝九公主的她,此刻被裹在明黄色襁褓里,而执剑的暴君爹爹眼中跳动着癫狂的火光:"国师说用皇女祭天必降甘霖!"



"陛下不可!"娴妃踉跄着撞开持刀侍卫,发髻散乱地扑在祭坛前,"曦儿刚满百日啊!"贵妃涂着丹蔻的指尖抚过金丝鸾凤袍,嗓音甜得像淬了毒的蜜:"姐姐糊涂,若牺牲个丫头能解三年大旱——"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炸开惊雷。尉迟曦看着祭坛下乌压压跪着的百姓,肉乎乎的小手掐了个引雨诀。云层翻涌如墨,豆大的雨珠砸在暴君玄色龙袍上,娴妃的泪混着雨水滴在她眉心:"苍天有眼......"

暴雨连下三日,国师府连夜塌了三面墙。尉迟曦叼着金丝虎头枕磨牙,听着识海里天道的声音:"你既借尸还魂,需保元武国运百年不衰。"小肉团翻了个身,瞅着铜镜里自己藕节似的胳膊叹气——这开局难度堪比在阎王殿前跳大神。

贵妃的报复来得比想象中快。当娴妃抱着她途经御花园时,假山后突然窜出三条饿了三日的獒犬。尉迟曦咿呀着挥动小手,晴空骤然劈下三道紫雷,将獒犬连带贵妃私藏的巫蛊娃娃劈成焦炭。景怀安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少年暗卫单膝跪在雨洼里,剑穗悬着的玉铃铛叮咚作响:"微臣护驾来迟。"

尉迟曦盯着他周身流转的淡金气运,想起天道说的"气运之子",伸出沾着口水的小手精准抓住他玉佩。娴妃吓得要去掰她手指,却见素来冷峻的暗卫统领放轻嗓音:"公主喜欢便拿去。"

转眼五载春秋,御书房梁柱上多了几道焦黑雷痕——每回大皇子偷绣龙袍被发现,尉迟曦总要召雷劈他书案。此刻她踮脚趴在龙案边,看着暴君爹爹朱笔悬在奏折上迟迟不落:"北疆又起战事?让二哥去呀!"

"你二哥在江南查盐税案......"暴君揉着眉心,忽然嗅到女儿发间的奶香味,"曦儿怎知军报内容?"尉迟曦暗道不妙,抓起桌案上的桂花糕就跑,身后传来帝王爽朗的笑声。谁都没发现奏折里夹着的,是皇后母族私通敌国的密信。

上元节宫宴,尉迟曦蹲在梅树下挖坑埋符咒。景怀安抱剑倚在廊柱下,看她把驱邪符摆成北斗七星阵:"公主又在防什么?"

"防哥哥的烂桃花呀!"她朝宴席努嘴,尉迟枫身侧围着七八个世家贵女,廊檐灯笼将少年阴郁的眉眼映得忽明忽暗。景怀安剑尖轻挑,帮她按住被风吹跑的黄符:"那位穿鹅黄衫的,半月前刚毒杀庶妹。"

尉迟曦摸出袖中铜钱卜卦,突然拽住他袖摆往御湖跑:"快!皇后娘娘要投湖!"景怀安望着不及自己腰高的小公主,忽然想起国师说的"破军星现,国运将改"。湖心亭传来重物落水声时,他看见尉迟曦指尖金光没入湖面,本该溺亡的皇后被水流温柔托回岸边。

夜色渐深,尉迟曦数着更漏往寝宫跑,途径御膳房顺走两枚蟹黄酥。娴妃提着宫灯寻来时,小公主正蜷在锦被里说梦话:"别造反...都活着..."帝王悄无声息立在屏风后,腰间长剑已换成女儿编的平安结。史官不会记载,元武王朝最暴戾的君主,此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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