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桌案上的情书 早已落满了尘埃

我仿佛听到你的叹息

听到你从低矮的红石楠花下

轻轻走过

幻想一匹白马吧

幻想一匹白马哟

它已学会了在西域的皓月下静立或者遐想

谁能在浴血的疆场

赐予它精致的环珮

谁能在肃穆的天空

捧出一泓薄雪

谁能于凉薄的人间

捧出一簇簇火焰

让它荒芜的心

得以抚慰

当我仗剑天涯

在荒漠的北疆

期待一场皑皑白雪将我超渡

当我于昏庸的灯盏下

写下尘世辽阔

我分明看见

那深情的白鸟

在黎明的花枝上

赞颂着死亡与不灭

秋声

一次一次 我只是在一块丝绢上

写上你的名字

又一次一次地仰望上苍

多么希望

你能出现在这个风雨潇潇的午后

多么希望你能在我不经意间

出现在那枚低矮的花盏上

我一次一次地回头 一次一次地

张望 一次次地

在雨中徘徊

只是希望你能像往昔一样

倏然来到那片有风的湖畔

然后听我侃侃而谈

我的哲学 我的明天 或者是

你的前世 你的来生

我把我的希翼与憧憬完全寄托在

那个未可预知

却又漂遥不定的乌邦托世界

任由着宿命走向秋天

也走向死亡的未知世界

我听到众多的星星

在雪花上欢快地驰骋

听到雪花上

那些蓬勃的歌声

在深冬的凌晨

逐渐幻灭

爱到深处

夜深人静 我还是无法对一些事物

说出我的赞美之辞:

这短暂的破碎 只是凌驾于完美之上

这须臾的痛感 只是揣摩着夜晚的虚幻——

那些值得垂怜的花朵

分明是你夏夜的长嘘短叹

那些徐徐落下的叶片

会不会在瞬间留下一些不灭的印迹

如果 今夜有一颗流星

在你的梦中坠落

你可否替我

说出我心中久违的溢美之辞

作者: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顺序

选班站队,小时候就开始了

那个时候没有学前班幼儿园

就把自己选成了道边上捉虫子的大虫子

虫子见了来人急忙往草窝里钻

我见到拿镰刀割麦子的人群走过来

就往道边上再挪一挪

好容易挤进高中班

毕业前就给挂上了“回乡务农”的牌子

眼瞅着别人走进工农兵大学

为了提高自己,什么培训学校也报过

报到最后,我从自己草屋里走进电焊班

把自己焊接在了儿子住楼的步梯上

我从没看高自己

我从没看高自己 ,一出生就矮了大半截

一个小村能有多高,北风南风都吹到这里

不知从哪里刮来的树叶子都落脚于此

它们给我御寒遮体

父亲兄弟五人,四人都在北京扎根

孩子的根都比我身子粗

我几次接他们回老家看看地里的庄稼

一个也不跟着我走

我一个庄稼人,京城里有这么多亲人,也想逛遍北京

住下来才知道,长城真高

可我还是没有住高,大伯家的二哥住上铺

他安排我住下铺,夜壶放在了我铺下

一片树叶的漏洞

我是我,我的岗位就在这个地方

在上接天下连地的位置

我和大树的血液流动在同一脉络里

年轻力壮时,抱紧大树,让大树呼吸畅通

大树是我们的主人

我和兄弟姐妹团结一致

为主人编织一张网,一张接收光的网

像太阳板一样,保驾主人的生命

我们也有漏洞百出的时候

没有把光全部截住

但我们有努力有能力,再为主人去做好基础工作

扫除主人门前阴霾与浊气

青春年华时,不遗余力贡献于主人

当我们年老珠黄,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也要叶落归根

还要滋润明年主人的生命

作者:刘树仁,山东宁津人,市作协会员。诗是发现,是创造,每首诗都是在诗人思想土壤里生长出来的灵芝草。诗稿在《诗刊》《中国诗歌网》《文峰书院》《都市头条》《德州朗诵艺术团》《你在我风景中走过》《诗歌学人》等各级文学网络平台发布或在《山东诗歌》等刊物发表,出版诗集《夕阳拾趣壹》。


如果可以(外一首)

闲了

翻一翻

菜谱

记在心中

有一天

退休了

好好

做几个菜

慰劳一下自己

南墙

本不善言语

现在

耳背了

就更不愿交流

常牵着一条狼狗

远远的

点个头

笑一下

算是打招呼了

在山顶(外一首)

秃了

会长出新芽

总是被雷劈

总是

死不了

一身的伤

也不知

遭了多少罪

山下的人常说

谁坏了良心

谁就是

山顶的那棵老树

边缘

每年

总有几天

很多的人

捧着菊花来到山上

小草不知道

土堆和石碑的意义

只知道

被践踏后

直起腰来

继续活下去

秋千(外一首)

有一天

我们老了

把剩下的日子

搓成一根绳

系上木板

像小时候那样

坐在秋千上

一起看月亮

大雪

一步深

一步浅

像一位

远行的苦修者

盘山路

越走越远

被远方的炊烟

带向山的深处

盲点(外一首)

免费大饼

吃久了

便没了味道

想着法

寻找有味的东西

结果

什么都吃不上了

于是

开始怀念

免费大饼的日子

等待一场雪

小酒馆的忧郁

是一抹夕阳

从窗玻璃的裂缝

飘进酒杯里

没有酒

右手食指尖

不停地轻抚着

昨夜

留在杯沿上的

唇痕

作者简介:张占云,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于宁夏东部山区,现居甘肃省兰州市,一个流落于城市的牧羊人,诗歌爱好者!


所有的梦,从陆地,水域,彩云

之间,星宿天宇,璀璨深渊

北极圈,南极冰寒地带里滋生

无需真实,亦非完美

许是熟睡中脑海突然冒出一缕

超清的曾经预感的

未了的情景再现

里面情节,扑朔迷离,惊悚奇幻

怪诞中时间地点恰好吻合

使梦有了神韵,紧凑扩张

也许

我未能亲临梦境,深究端倪

却误撞泰坦尼克号爱情的

破碎的悲惨的

似真实影像的残梦:

有巨轮撞上冰山,船铆断裂,

海水汹涌,人慌声乱

有等待,焦愁,安慰的眼神,

有壮怀激烈,拿命守护

亦有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永别

若干年后

却始终未能梦到他浴火重生

也使我无法释怀

黄昏

夕阳的绚烂

在西山树头上跳跃

湖面流淌的金色

逐一被一群游弋的鱼吞噬

看那蒙眼的毛驴

身披暮色

石磨流出白净净的面粉

一身粗布衣服农人

背篓里装满沉甸甸金黄

踩着暮霭沉沉的田埂

听牧人暮归号角响起

牛犊撒欢着向村舍袅袅的

炊烟一路狂奔

一口烈酒咽下的辛苦

也许会使炊烟

一阵痉挛或停顿

记忆

尽管年迈记忆衰退,但还是

记得老街口,一位嘴角

常驻笑意的姑娘,

我们去她摊位填补饥饿,

她卖的汽水馍白净酥软。

雪并不在意我们的寒冷,

开始肆意往脖颈落。

我们走进欠款人的房间,

他颓丧的眼神出卖了穷困,

见我们到来

那根劣质烟随着他的手

瑟瑟发抖,

他赢得了我们的怜悯。

我们离开,雪也变得温软

至于他的诧异,我的心

能感觉到。

作者:王保金,男,汉族,现住湖北省随州市曾都区万店镇。本人自毕业后外出务工数年,后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回家乡创业。经营苗木种植,桩景造型,古树维护救治,绿化景观设计。闲暇时间喜好阅览书籍,吟诗作赋。


拴马桩

一根枯木,大半个身子扎进泥土

栓下千里的奔波

栓下奔波的孤独

曾经的草原牧歌,曾经的毡房琴声

一声嘶鸣,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月黑风高的沙场

长弓弯刀,又落关山的梅花

——胡雪牧马,戍楼天涯

那个眺望的女子

已站成一根拴马桩

遥远的马蹄,踏雪白头

追不上扬鞭策马的风

流失的岁月

奔腾的青春

一条丝缰,曾能拴住

这人间的薄情

倾斜的天空

西边的天空,低了又低

暮色,摁下一轮落日

黄昏赶路的人

把落日扛在肩上

有着西西弗斯的坚韧

但黑夜终究降临

每一盏灯

都照亮一扇柴门

乡下

有收留过客的慈悲

那个肩扛落日的人

梦里抵达不周山下

前路漫漫

白雪皑皑

离开

当我离开故乡时,那三亩稻田

已谷穗丰盈谷粒饱满

弯着腰 低着头,像我在异乡的谦卑

母亲说;“常回家看看,你是那三亩薄田养活的娃”

在他乡,我像牛一样耕耘着我的梦想

可总赶不上风调雨顺

常常看着农场主的脸,捡拾微薄的收成

说好的混个风生水起就衣锦还乡

可怜我干瘪的行囊里

只装了惆怅和轻如羽毛的乡愁

为什么离开?真的是想

在都市的商海里捞到一头鲸鱼

亦或是在钢筋混凝土里捡拾几两碎银

——海水比二锅头噎人

工厂十二小时就能磨平你的棱角

一颗螺丝就能铆死你梦想

回到故乡吧

可囊中羞涩。说好的

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

可怜那一点点欲望也落满了雪

回去又能怎样

那饱满谷粒,肥硕的地瓜

却养不活瘦小的日子

难道真的像一位诗人说的

活着的人离开,死了的人还乡

——不能再等了,再等

就真的只剩下归途

作者:丁敬显,笔名:水箬野客,男,河南范县人,农民,退伍军人,中共党员。读睡诗社军旅诗人,喜欢诗歌,偶有发表。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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