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五十三岁，初中学历。要说我这辈子，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雨。
年轻的时候，在小县城里的纺织厂做工，后来厂子倒闭了，就一直在家务农，靠着几亩薄田和丈夫打零工维持生计。十二年前，我和前夫张建国离了婚，原因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他嫌我生不出儿子。
那时候，婆婆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说老张家不能断了香火。张建国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肯定是这么想的。
我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婆婆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张建国也开始夜不归宿，我知道，这个家，要散了。
离婚后，我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靠着娘家人的帮衬，日子过得也还算安稳。后来，两个女儿都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也都在外地安了家。
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种种菜，养养鸡，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每个月女儿们都会给我寄些钱，也经常打电话问候，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有个儿子，在农村，没有儿子，总感觉矮人一头。
我现在一个月退休金也有三千多，日子过得也还算可以，我万万没有想到，离婚了十二年的前夫，竟然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02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建国。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憔悴。
“秀兰，是我，建国。”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搓着手，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离婚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他当成了陌生人。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防备。
“秀兰，我……我来看看你。”他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躲闪。
“看我？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到底什么事？”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张建国叹了口气，说道：“秀兰，我妈……她瘫痪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我和婆婆关系不好，但毕竟是长辈，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瘫痪了？怎么回事？”我问道。
“前段时间，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我……我照顾不了她。”张建国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你照顾不了？你不是有老婆吗？让她照顾啊。”我冷笑道。
张建国脸色一僵，说道：“她……她和我离婚了。”
“离婚了？活该！”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你去找你儿子啊，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儿子吗，让他来照顾。”
“他……他不肯。”张建国的声音更低了。
我心里冷笑，当年为了生儿子，不惜和我离婚，现在儿子不愿意照顾瘫痪的老母亲，真是报应。
“秀兰，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你，但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妈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你看……能不能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张建国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让我照顾他瘫痪的母亲？他是不是疯了？
“张建国，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的？现在竟然好意思让我照顾你妈？你谁呀？咋这么不要脸？”我怒吼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被我骂得哑口无言，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秀兰，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妈她……她现在很可怜，我求求你，帮帮我吧。”他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我恨他当年的绝情，另一方面，我又有些同情他现在的处境。毕竟，照顾瘫痪的老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建国，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帮你照顾你妈。当年离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来求我，是不是太晚了？你要是实在没办法，就送她去养老院吧。”我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我靠在门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张建国的那番话，像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想当年，为了生儿子，婆婆没少给我脸色看，各种难听的话都说过，甚至还偷偷在我的饭里放一些偏方，说是可以生儿子。现在她瘫痪了，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离婚后，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供女儿们读书，我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还要做些手工活，经常熬到半夜。
记得有一次，女儿生病了，我连夜抱着她去镇上的医院，走了十几里路，累得我差点晕倒。那时候，张建国在哪里？他在和他的新老婆卿卿我我，享受着有儿子的快乐。
现在，他遇到困难了，就想起我了？凭什么？我赵秀兰就这么好欺负吗？
03
第二天早上，我刚打开门，就看到张建国坐在我家门口。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睛通红，胡子拉碴。
“秀兰，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我妈她……她离不开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说道，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心里更加厌恶。他这是道德绑架，想利用我的善良，让我替他承担责任。
“张建国，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帮你照顾你妈的。这是你的责任，你应该自己承担。”我冷冷地说道。
“秀兰，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但我妈她……她真的需要人照顾。如果你不帮我，她……她可能会死。”他说道，语气里带着绝望。
我心里一颤，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瘫痪的老人，如果没有人照顾，很容易出现并发症，甚至危及生命。
但我真的不想帮他，我怕自己心软，再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张建国，你走吧，我不会帮你。”我说道，语气坚定。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门口，像一尊雕塑。
我狠下心，关上门，不再理会他。
之后的几天，张建国每天都会来我家门口，求我帮他照顾他妈。但我始终没有答应，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我知道，我的拒绝，可能会让他的母亲面临危险，但我真的不想再和他们一家有任何瓜葛。
也许，我的选择是自私的，但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自己的权利，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最终，我还是没有答应张建国的请求，我不知道他最后会怎么处理他母亲的事情，但我相信，他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也许是送养老院，也许是请护工，也许是他的儿子良心发现。
而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守着自己的小院子，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有些伤痛，时间也无法抚平，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过去了，永远也无法回到从前。我想，就这样，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