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下午,由四川省委宣传部谋划推出的“天府文化访谈”首期活动在成都进行了现场录制。

本次访谈聚焦考古界两大顶流——三星堆和金沙,邀请到四川大学文科杰出教授霍巍、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黎海超、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周志清、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副馆长王方四位专家,共同探讨“三星堆与金沙,究竟有何渊源”。


访谈活动现场(从左至右:霍巍、王方、周志清、黎海超)

霍巍认为,三星堆文化与金沙文化曾有过并行发展的时间线,不能说三星堆文化以后才有金沙文化。

他指出,从空间学上来说,三星堆遗址主要位于距成都30公里左右的四川广汉。从年代学上来说,三星堆文化经历了新石器时代的晚期,在商代晚期达到鼎盛期,废弃于西周。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

“三星堆是当时古蜀文明的政治中心,当古蜀文明的政治中心向成都平原转移时,金沙承接了政治中心的功能,所以不能说三星堆以后才有金沙。”霍巍表示,金沙文化从发展上来看也有一条漫长的时间线。其中,西周到春秋是金沙文化重要的发展期。

霍巍表示,正是在西周到春秋这段时期,金沙与三星堆互为衔接,如同中国西南青铜时代的双子座,共同构建了一个比较完整的链条,让世人认识古蜀文明最辉煌的阶段。


金沙遗址博物馆(王效 摄)

黎海超认为,结合最新考古发现,从严谨的角度出发,“祭祀坑”的表述仍需“打上引号”。

在他看来,三星堆“祭祀坑”中的各类器物应该是祭祀体系中的重要部分,但对古蜀人挖坑埋藏器物的行为,目前仍无确切的解读。有的学者认为这或是一种特殊的祭祀过程,有的学者则认为或因外敌入侵才销毁核心祭祀器物,因此在表述方面仍需更加谨慎客观。



三星堆博物馆馆藏文物

周志清也提到,目前发现的三星堆遗址的祭祀坑和金沙遗址的祭祀区,可能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场景。

“我的观点是,三星堆的祭祀坑可能代表了祭祀行为的末端。但是金沙的(祭祀区),展现得更多的是一个在场的行为,它呈现的是祭祀的前端行为。因此它们的表现的内容,就可能有差异。”


三星堆和金沙金面具对比图(资料图)

而两处遗址出土文物中的“撞脸”,在周志清的解读中,这种风格上极高的相似度,是来源于信仰认同的相似。“从目前来看,金沙祭祀区有1000多年祭祀传统,有发展有低潮有高潮,但中心没有位移。它把这个地方作为祭祀中心延续千年,体现了超稳定的信仰传统。”


三星堆博物馆馆藏文物

“我认为三星堆8个‘祭祀坑’是特殊祭祀行为的一种反映,而金沙的祭祀活动体现的是古蜀社会日常的祭祀行为。”王方在访谈中提出,金沙的祭祀活动可以分为早中晚三个阶段——早期,三星堆文化是古蜀社会的中心区,金沙没有掌握太多的资源,所以金沙主要用陶器、漆器、象牙来进行祭祀。

在三星堆埋藏8个“祭祀坑”的事件发生后,金沙的祭祀区突然出现大量金器、玉器、铜器等高级器物。在西周到春秋早期,金沙的祭祀现象又发生了变化。玉器、象牙逐渐减少,开始大量使用野猪獠牙、鹿角进行祭祀。


金沙遗址博物馆馆藏铜立人(王效 摄)

“我们常常说三星堆有很多造型奇绝的大型青铜器,但实际上我们在整理金沙遗址出土器物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大型青铜器的零件,包括青铜人像的头盖顶、大型青铜容器的零部件等。”王方说,金沙表达的是古蜀社会日常的祭祀行为,而日常祭祀不会把大型青铜器倾其所有去埋藏。


游客在金沙遗址博物馆陈列馆参观(王效 摄)

王方指出,从三星堆到金沙,古蜀社会经历了一次社会转型。青铜器在金沙祭祀活动中有所减少,玉器、金器在金沙祭祀活动中扮演了主要角色。“我认为金沙继承了三星堆一些祭祀传统,但金沙的祭祀行为又随着社会发展,产生了一些变化。”

红星新闻记者 乔雪阳 编辑 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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