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江山岛失利到台山列岛归属

1955年,国民党在一江山岛战役中遭遇了全面溃败。这场战役发生在浙江沿海的一江山岛,战斗从1月18日持续到20日,国共双方投入了大量兵力。国民党守军最终不敌解放军的猛烈进攻,伤亡惨重,被迫放弃阵地。这次失利直接导致国民党失去了对浙江沿海地区的控制,部队撤离后,他们将目光转向了福建沿海一带。

为了稳住阵脚,国民党选择固守金门、马祖等50多座海岛,这些岛屿紧邻福建大陆,地理位置上能够形成一道防线,阻挡解放军的进一步推进。与此同时,另一片偏远的海岛群——台山列岛,也因为这场战局的变动,逐渐进入国家的视野。



台山列岛位于福建北部,具体位置在马祖列岛东引岛东北方向70多公里处,距离大陆非常远,是福建管辖范围内最靠外的一片群岛。这片海岛群由多个小岛组成,地形分散,管理起来并不容易。1955年,国务院发布文件,正式将台山列岛划归福建管辖。

这份文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让这些偏远的岛屿能够被统一管理,避免因为地理上的分散而出现治理上的漏洞。台山列岛虽然面积不大,但它处在福建和浙江交界处的敏感地带,战略意义不容忽视。这个看似简单的行政决定,却在之后的几十年里,引发了浙江和福建之间关于管辖权的反复争议。



台山列岛的具体构成包括西台岛、东台岛、南船屿,以及北部7座无人小岛。这些岛屿中,西台岛和东台岛是主要的核心区域,其他岛屿要么面积太小,要么无人居住,作用相对有限。

东台岛:荒凉中的陡坡岁月

东台岛坐落在台山列岛的最东边,是这片海岛群的重要组成部分,面积大约1.1平方公里,换算下来差不多有140个足球场那么大。岛上的地形特别不友好,全是陡峭的山坡,连一块平地都找不到,想在这儿安家可不是件容易事儿。过去,岛民们硬是凭着韧劲儿,在西北面的山坡上盖起了村庄。



这些房子大多是用石头垒起来的,简陋得很,屋顶上铺着些草或者薄薄的木板,风一吹就晃。住在这儿的人还得解决水的问题,因为岛上没有淡水河流,他们就在山坡上挖了些水池,专门用来接雨水。这些水池不大,通常是用石头围成一圈,底下再抹点泥巴防渗漏,雨季时装满水,干旱时就得精打细算地用。生活条件苦得没法说,吃饭睡觉都得跟天斗跟地争。

渔业是东台岛上居民活下去的命根子。每天清早,男人们就得扛着渔网,划着小木船出海,女人们则留在岸边等着收拾鱼获。那时候没有先进的捕鱼设备,全靠手工撒网,运气好能捞上一船鱼,运气差就只能空手回来。孩子们也早早学会了帮家里干活,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下海摸鱼摸虾。



日子虽然艰难,但岛民们硬是靠着这片海坚持了下来。只是到了后来,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年轻人都开始往外跑,去大陆上找更好的活路,岛上的人越来越少。到如今,东台岛基本上已经空了,成了个荒岛。

西台岛:避风港里的渔民聚集地

西台岛跟东台岛比起来,日子稍微好过点儿。它是台山列岛里最大的岛,面积有1.2平方公里,比东台岛多了那么一点儿。从高空往下看,西台岛的形状挺有意思,像个大写的“F”,不过最让人瞩目的还是东边那个天然的避风港。



这个港口可是个宝贝,千百年来,渔民们出海打鱼,碰上大风大浪就赶紧把船开到这儿躲一躲。港口的水面不算太大,但地势巧妙,四周被岛上的山挡着,海浪拍不进来,船停在里头稳稳当当。有了这个天然屏障,西台岛自然成了台山列岛里人最多的地方。渔民们在这儿扎根,房子一间挨着一间,全都沿着港口附近建,方便出海也方便回来卸货。

西台岛上的生活离不开海。每天天刚亮,渔民们就忙活开了,有的修补渔网,有的扛着竹篓去码头,船一艘接一艘地出港。捕回来的鱼虾蟹,直接在岸边处理,分门别类装好,有时候多到装不下,就得拿去晒干做成咸鱼。靠着这片避风港,渔民们世世代代在这儿讨生活,虽然海上风浪不小,但每次出海回来能安全靠岸,心里总算有点底。



时间长了,西台岛就成了台山列岛的中心,人口密度比其他岛高出一大截。过去,为了不跟外来的渔民抢地盘,西台岛的渔民们还跟周边的人约定,在海上划出分界线,各捕各的鱼。那时候没啥高科技设备,想在海上定个清楚的界限压根不可能,大家就拿岛上的礁石或者远处看得见的山头当标记。

这种靠目测划线的办法,粗糙得很,时间一久就出了问题。特别是福建和浙江两边的渔民,经常为了这片海域的渔业资源吵起来。西台岛虽然归福建管,但离浙江也不算太远,浙江的渔民老觉得这儿的鱼该有他们一份儿。



到了后来,这种模糊的分界方式,直接成了浙闽两地争执的导火索。1955年国务院把台山列岛划给福建的时候,没想到这事儿会拖那么久,西台岛的避风港虽然庇护了渔民,却也让这片海域成了争议不断的焦点。渔民们还是照旧出海捕鱼,可海上的界限却越来越不好划了。

七星岛上的主权碑风波

台山列岛的归属问题里,最热闹的焦点得数北边的七星岛,也就是星仔列岛。这地方虽然不大,却因为位置特殊,成了浙江和福建两边争来抢去的关键点。浙江那边早早就看上了七星岛,隔三岔五就派人过去立“主权碑”。这些碑是用石头刻的,上面写着浙江的地名和管辖声明,立起来就是为了宣示主权,顺便把周边的海域划到自己名下。

他们算了一笔账,台山列岛南北跨度有13公里,七星岛在最北边,离浙江的海岸线明显比福建近得多,按地理位置来说,划给浙江再从中线分海域才合理。可福建这边不干了,每次看到碑就组织渔民过去拆,理由也拿得出手——1955年国务院的文件里清清楚楚写着,台山列岛整体归福建管,七星岛是台山列岛的一部分,哪能随便拆分出去。这场拉锯战从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了,几十年来没个消停。



七星岛附近的海域,鱼多得不得了,渔业资源丰富,谁占了谁就赚大了。浙江的渔民每年都往那儿跑,撒网捕鱼,回来船舱里满满当当全是收获。福建的渔民也不甘示弱,划着船守在附近,碰到浙江的船就瞪眼盯着,警告他们别越界。

两边的渔民为了这片海,经常吵得不可开交,有时候还动手推搡,渔网都扯破过好几回。浙江立碑的时候,通常是趁着夜里或者风平浪静的日子,派几个人划船过去,把碑立在岛上显眼的地方。福建这边反应也不慢,发现碑就立刻出动,把石头砸烂扔海里,碑立了拆,拆了又立,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多次。



到了后来,这事儿已经不光是渔民之间的争执了,变成了浙江和福建两省之间的一场博弈。七星岛上的主权碑,立起来不到几天就得倒,倒了没多久又冒出来新的,成了两边较劲儿的标志。

2016年深秋:协议下的短暂平静

时间转到2016年10月26日,深秋的海面上风浪翻滚,天气冷得让人直哆嗦。这天,苍南县委书记黄寿龙带着人,坐上海监船,往七星岛东北侧的海域去。黄寿龙是个硬角色,2006年“桑美”超强台风袭击浙江的时候,他组织了万人大转移,把苍南的老百姓安全撤到高地,愣是没出大乱子,这事儿在当地传得挺响。



正好在同一天,福建福鼎的渔政船也开到了这片海域,两艘船就在七星岛附近碰上了。海监船和渔政船隔着不远停下来,双方的人站在甲板上对峙,谁也没先挪窝。这次碰面不是巧合,七星岛的争议早就让两边剑拔弩张,海上对上眼不过是迟早的事。

黄寿龙跟对方交涉了半天,最后谈出一个临时协议——“互不破坏设施”,意思是浙江的碑福建别砸,福建的船浙江也别拦,暂时先稳住局面再说。这协议一签,海面上的气氛才算松了一口气,两艘船各自掉头回去。

过了两个月,到了12月,浙闽两边冷静下来,决定坐到会议桌前好好掰扯。技术人员带着一堆资料来了,桌上摊开1955年国务院批文的复印件,这份文件是当年定下台山列岛归属的依据。双方拿放大镜似的逐字研究,想从字面里挖出点新东西。



研究来研究去,发现个关键问题——文件里只写了“台山列岛”归福建,连个具体的经纬坐标都没标。这下可炸了锅,浙江说没坐标就说明范围不清楚,七星岛靠浙江近,划给浙江没毛病;福建则咬定文件说了整体归福建,七星岛跑不掉。两边拿着同一张纸,愣是吵不出个结果。

这场协调会开了好几天,技术人员翻遍了历史档案,连当年的地图都搬出来比对,可文件里的模糊表述谁也说服不了谁。七星岛的归属问题,又回到了起点,争议还是没解开。2016年这次海上对峙和会上的交锋,算是暂时压住了火气,可浙闽两边立场硬邦邦,谁也不肯退一步,台山列岛的归属之争,还是挂在那儿没个了结。

参考资料:[1]柯舒婷,杨璐,鞠培龙,杨圣云,涂振顺.福建省台山列岛周边海域的渔业资源群落结构特征[J].应用海洋学学报,2020,39(4):53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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