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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25年，《花样年华》重映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久别重逢。
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故事。潮湿的空气，交织的电线，暧昧的阳光，似是而非的爱情在看不见的角落沉淀，发酵，膨胀，最终将一切吞没封存。
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总发生在狭小的楼梯，走廊，转角。擦身，回眸，触碰在一砖一瓦上留下朦胧的痕迹，浓烈的情感悄然生长在这些空间的缝隙之间。
当技术与数据好像越来越有统领力的当下，我们仍用文字和感官一遍遍追溯消逝的岁月，走进曾经的建筑。
01
金雀餐厅
▲花样年华剧照
昏暗的灯光，古铜的皮卡座，孔雀绿的墙纸，苏丽珍与周慕云相互对视，低头沉思，又缓缓举杯对饮，这是他们第一次克制而含蓄的猜测试探。
随着镜头的推拉、切换，苏丽珍与周慕云内心也在反复进退、拉扯，在这忽明忽暗的光线之中，低矮的卡座将外界若隐若现阻隔，他们身处公共空间却又有产生暧昧的氛围。
金雀餐厅自1962年开业，于2018年9月25日迁离。在铜锣湾屹立的56年，从一开始，金雀餐厅的装饰、灯光以及布局基本就是60年代粤式茶餐厅与西餐厅混搭的模样。
▲金雀餐厅室内布置
木质的桌椅，斑驳的墙壁，绿色的桌布，打开餐厅的大门，仿佛走进了王家卫的胶卷之中。
▲金雀餐厅门面
金雀餐厅位于铜锣湾兰芳道较为隐蔽的地方，门面很小，只有两块招牌，并没有更多装饰。
2015年9月19日，餐厅在门外贴出告示，指出：“未能与您走到二零四六，荣幸与您度过花样年华。”并宣布于2015年9月20日之后停止营业。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那些欲说还休的故事最终被碾压在尘土之上。
02
香港威灵顿街
▲花样年华剧照
王家卫的城市空间往往与人的情感体验和内心世界联系在一起。周慕云与苏丽珍的相遇总出现在吃馄饨的的楼梯拐角。苏丽珍向上，周慕云向下，命运也如同两根相交线，从最开始的陌生到相识相知相爱，到最终的渐行渐远。
在狭窄的过道，每一次浅尝辄止的对视，每一次顺利成章的擦身，都是别出心裁的情感试探。
正如茹丝所说，“空间是在公寓、房间、厨房、酒吧。所有的叙述线索都是从这些室内空间向外发展，然后再回到这些室内空间，而且更深刻地到人物的内心深处。”
▲香港威灵顿街景
这种小巷已经日益罕见。交织的电线，暧昧的阳光，在眼前消失的路，一切似乎都被凝固住。时间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带走。
▲香港威灵顿街一角
路在墙的狭缝中延伸，属于过去的故事在这个标新立异的时代依旧延续。这些所谓过时的小巷从这片土地悄悄抹去，路的尽头又将指向何方？
在这条过去的路上，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未来。
03
曼谷旧海关大楼
▲花样年华剧照
“他没有勇气接近，她掉转身走了。”
这是周慕云和苏丽珍经常穿行的小巷，位于泰国曼谷旧海关大楼一侧。这栋建筑是由泰皇拉玛五世于1888年下令兴建， 自落成到搬迁之间，它一直作为海关政府部门对来往的船只和贸易公司征税， 距今已一个多世纪。
▲曼谷旧海关大楼街景历史照片
▲曼谷旧海关大楼立面
曼谷旧海关大楼有着极为对称的外立面，嵌着时钟的三角形山墙，充塞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建筑的古典美学。
这是一栋帕拉第奥式建筑。昔日的崇高与宏伟依旧可以从剥落的外墙，腐朽的木窗，发霉的油漆隐约窥见。
▲曼谷旧海关大楼内部
▲曼谷旧海关大楼现状
如今曼谷旧海关大楼已经完全包围在建筑工地里面。楼中住户已经全部搬走，大楼的门窗都已紧锁起来，禁止闯入。
04
吴哥窟
▲花样年华剧照
“以前的人，心中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会上山找一棵树，在树上挖一个洞，将秘密吐进洞里，然后埋起来，好让秘密永远不为人知。”
在故事的最后，周慕云对着吴哥窟的树洞吐露秘密。在磅礴浩渺的历史里，广阔无垠的宇宙中，又有哪一颗星辰会记住我们的秘密和故事？
▲柬埔寨吴哥窟
位于柬埔寨的吴哥窟是世界七大奇景之一，拥有壮观的石刻浮雕，绮丽的寺庙建筑，精密的水利系统，见证了曾经辉煌的高棉王国。
▲柬埔寨吴哥窟巴戎寺Bayon
基座由49座大小宝塔构成一座大宝塔的巴戎寺Bayon，是吴哥王朝寺庙建筑极盛时期最后的巅峰造极之作。每一座塔上嘴带微笑的四面佛像，就是吴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高棉微笑”。
▲柬埔寨吴哥窟
曾经熙攘鲜活的建筑如今人去楼空。时间的流逝把一切人和事都带走，只有这些建筑留下了唯一的痕迹，而这种无法复制的时间刻印，带着历史的厚重感。也正因如此，一栋饱经风霜的建筑废墟比一栋完整的建筑更具吸引力。
结语
在《花样年华》多出的五分钟里，梁朝伟是便利店的东主，张曼玉是受爱情困扰的女性。他们在影片的最后用猛烈的热吻撕开桎梏，将其碾成碎片，又扔进这熊熊欲火，愈演愈烈。
诚然，不同时代处理情感会运用不同方法，进而产生不同的结果。对于建筑，亦是如此。此时此刻，你理想中的建筑又是什么呢？
去庆祝无意义的瞬间，记住克制而有力的片刻，在时代洪流中牢牢抓住它们，将转瞬即逝的情绪凝固在永恒之中，哪怕或许不被看见，不被知晓，不被理解。
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变化，真挚的情感和建筑依旧会让人动容。
资料引述：
1.《花样年华AI十问 》
2.《 吴哥窟：超越人类理解的建筑 》
3.《时空的压缩与延展——后工业景观中的废墟图景与历时表达 》
4.《 香港老街漫游记：港岛篇 》
编辑mume
责编袁兆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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