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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见:童年元稹的文学成长『原创』
公元 779 年,大唐东都洛阳,宛如一位虽历经沧桑却风韵犹存的贵妇,虽已不复往昔的艳丽光彩,却依旧保持着独异的性格魅力。
作为大唐东都的洛阳,在中晚唐的政治格局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自武则天周朝的时候起,洛阳便得到了大规模的营建与发展。公元 779 年的唐朝政治重心早已回转长安,发展多年,洛阳依旧是朝廷在东部的重要据点。
唐廷在洛阳设有一套完整的类似朝廷的行政机构,叫做“分司” ,众多官员在这里任职,维持着东部地区的平稳运转。每逢重大节庆或政治活动,洛阳城热闹非凡,彰显着其作为东部首都的威风与热闹。
洛阳城规划严谨,气势恢宏。
宫城位于城市西北隅,高大雄伟的宫殿建筑群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中间的紫微城,殿宇楼阁鳞次栉比,雄浑与精巧兼有。
宫城外的皇城和郭城,道路纵横交错,犹如棋盘一般规整。主干道宽敞平坦,可供车马并行,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槐树,夏日里绿树成荫,为行人带来丝丝凉意。
洛水北岸,洛阳宫城的东部,洛水南岸的巨大地方,是为数众多的里坊。
各座里坊环绕土筑围墙,有按时开闭的坊门。不同的里坊内,居住着不同阶层的人。达官贵人享受在朱门大院,普通民众食宿在质朴的居所。
洛阳堪为经济贸易重镇。穿城而过的洛水,构成便利的水运交通。
岸上柳荫浓密,酒馆生意兴隆。码头以巨石砌筑,商船往来如梭,漕运昼夜忙碌。来自各地乃至海外的货物在汇聚、交易。
南市和北市是洛阳的繁华商业区,店铺琳琅满目,商品种类繁多。色彩斑斓、质地精美的丝绸制品吸引着众多顾客;造型各异、工艺精湛的瓷器闪耀着独特的光泽,远销海内外;来自西域的香料、珠宝等商人,操着异地口音,在讨价还价声中进行交易。
洛阳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文化氛围浓郁醇厚,诗歌创作热风盛行。
养尊处优的分司东都的官员们,常于洛阳的亭台楼阁、山水之间聚会宴饮,吟诗唱和。在繁华的酒肆,在浪漫的妓馆,在幽静的山庄,在青翠的园林,都能听到诗人们激昂的朗诵声。
书法、绘画艺术也发展蓬勃,许多知名的书法家、画家在洛阳留下了珍贵的作品。道观、寺庙遍布城中,宗教文化昌盛,香烟缭绕,信徒众多。伊阙石窟的开凿仍在持续,工匠们在石壁上精雕细琢,融合信仰与艺术。
然而,在繁华的背后,洛阳城也面临着复杂的社会问题。自中唐时期起,土地兼并现象日益严重,许多失地农民沦为佃户或流民。城中居民贫富差距愈来愈大,达官贵人奢靡无度,普通百姓苦苦挣扎。
就在这一年,名元稹、字微之的著名诗人降生于洛阳城南的一座里坊。
元家有着悠远的来历,但到了元稹父亲这一代,家道已然下行。元稹的父亲元宽,不过一介九品小官,俸禄微薄,仅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即便生活清苦,元宽夫妇对孩子的教育却丝毫不敢懈怠。
因为,当时的仕途就是“试途”,要想成为朝廷公务员,俸禄旱涝保收,在复杂的世道中寻得立身之本,进而改善家族的命运,要么参加明经试,要么参加进士试,非经“试途”难得仕途。
当然,“试途”也是平民百姓子弟的人生机会。尽管科考取士有相关的潜规律,潜路子,但有“试途” ,终比那些用人惟亲的“荐举”、“提拔”要好一些。幸亏元稹自幼便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聪慧,尚在咿呀学语之时,便对周围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探寻的光芒,比其他孩子“可教” 。
当同龄孩童还在嬉戏玩耍时,元稹已对书籍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家中虽藏书不多,可每一本都被他视若珍宝。他常常依偎在母亲郑女士身旁,听母亲讲述书中的故事。书中那些精彩的情节如同点点繁星,照亮了他幼小的心灵。
郑女士承担了幼小儿子的文化教育任务,成绩卓著。元稹也展现出惊人的文化学习天赋。识字极快,一篇文章只需诵读几遍,他便能牢牢记住。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小院,元稹便坐在窗前,跟着母亲专心致志地诵读诗书。夏日,酷热难耐,蚊虫肆虐,浑然不觉,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冬日,寒风凛冽,手脚冻僵,依旧紧紧握着笔,在粗糙的纸张上书写对知识的渴望。
元稹五岁多时,父亲的一位好友来访,见元稹正在读书,便想考考他。随手翻开一本诗集,指着其中一首诗问道:“微之,你可会背诵此诗?”
元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中透着自信,随即朗朗上口地背诵起来,一字不差。
友人且惊且喜,接着问道:“那你可知这诗中之意?”
元稹歪着头,略作思考,便将自己对诗意的理解娓娓道来。他的见解虽稚嫩,却生动形象,独特而又活泼,父亲的友人连连称赞,直夸元宽得了个聪慧过人的好儿子。
随着年龄增长,元稹的勤奋好学愈发明显。家中经济拮据,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学习资源,他便常常向邻里借阅书籍。为了能早日归还,抓紧时间苦读,挑灯夜战至深夜。凭借不懈的努力,元稹在学业上进步神速,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小小年纪便在洛阳的文人圈子里崭露头角,成了众人眼中的 “神童”。
元稹七岁这年,一日,家中来了父亲的几位同僚,他们都是喜好诗文之人。众人围坐在庭院中,一边品茶,一边谈论近日读到的佳作。年幼的元稹在一旁安静地聆听,眼中闪烁着机灵和智慧的光。
一位客人看小元稹活泼可爱,笑着提议元宽:“元兄,听闻令郎聪慧过人,不如让他也来作首诗,给我等助助兴可好?”
元宽知道儿子年纪尚小,却也想看看他的真实水平,便笑着点头应允,转头鼓励地看着元稹。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庭院中的桃花纷纷飘落。小元稹灵感顿生,略作思索脆生生地吟道:“桃花纷纷落,风抚满院香。小儿抬眼望,疑是雪满廊。”
众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阵阵惊叹。他们难以相信,如此清新自然又充满童趣的诗句,竟出自一个七岁孩童之口。“此子才情如此,日后必成大器!”
然而,造化常让人无中生悲。在元稹八岁这年,父亲元宽染病,渐成沉疴,数月后撒手人寰。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陷入了绝境。元稹的母亲母亲郑女士悲痛欲绝,但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独自挑起生活的重担。
兹后,元稹与母亲相依为命。郑氏虽为女流,却以坚韧不拔的意志撑起了家庭。为了能让元稹安心读书,她省吃俭用。元稹清楚地看到母亲的艰辛与期望,愈发坚定了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决心。夜以继日地苦读,烛光映照着他清瘦的脸庞,柔软的笔尖在纸上描写出命运交响的序章。
生活的重担没有压垮柔弱的郑女士,生活的困苦没有磨灭元稹的才情。家庭的航船一步步冲越艰难的历程,元稹的才情之花在风雨中顽强地绽放。
元稹的心中揣着一个梦想,等待更为绚烂的明天,用自己的才华和努力改变全家人的命运,让母亲不再辛苦操劳。
时光匆匆,转瞬又过两年,元稹九岁了。这年春上,洛阳城内的文人雅士举办诗文集会,“文学叔叔”们想到了小小年龄的元稹,特意邀请他赴会。元稹抱着告慰父亲的愿望,高兴地去见世面,感受浓厚的文学氛围。
集会之日,众人齐聚在洛阳西苑风景秀丽的林木深处。大家轮流展示自己新创作的诗文,互相品鉴、交流。轮到元稹时,叔叔们都以期待的目光鼓励他。他没有怯场,礼貌地起身,走到草地中间,向各个方向的叔叔们鞠躬,说道:
“万分感谢叔叔们的提携。元稹今日冒昧献诗,且将前来聚会路上所见所感汇报给叔叔们,敬请教正。
“于洛水之滨,观其浩渺,思之悠远。九龄稚子元稹,幸逢诗文盛会,虽年幼无知,然心怀景仰,愿以拙笔,抒赞美之情,绘洛水之美。
“洛水,宛如灵动玉带,自终南深处蜿蜒而来,向着无尽远方悠然而去。其清澈见底,波光闪烁,似无数明珠璀璨跳跃。
“春日水岸,柳丝轻飏,嫩绿新芽悄然绽放,宛如翠玉点点,镶挂于金丝之上。桃花夭夭,灼灼其华,粉红花瓣随风飘落,散于水面,为洛水披上粉色的轻纱。花瓣又似精灵,翩翩起舞,为时光添上浪漫与温柔。
“飞鸟掠过,划开宁静,东都春日,万籁苏醒。
“洛水春色之美,美在自然之韵味,更美在人文之风采。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留下行迹,多少诗文大家吟咏佳句,岁月悠悠,美辞累累。而今,元稹虽年幼,亦愿以拙笔,为万年洛水添上一抹色彩,为今日欢会留下一笔稚嫩。
“愿洛水美景,永驻人心,请诸位师长,赐教后进。”
九龄元稹,文采斐然,元稹用词的精准、吟咏的流畅以及对春景独特的感悟,使众诗友一听之下无不惊叹。
一位资深诗人感慨道:“此子文采,远超同龄,假以时日,必能在文坛大放异彩!”
随着年龄的增长,元稹的勤奋好学愈发突出。家中经济拮据,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学习资源,他便常常向邻里借阅书籍。为了能早日归还,日夜苦读,时常挑灯夜战。凭借不懈的努力,元稹的学问飞速进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小小年纪便在洛阳的文人圈子里崭露头角,成为众人眼中的 “神童”。
少年元稹不断地磨砺心志,积累学识,诗文愈来愈精彩,字里行间透出对生命的深刻感悟和对未来的热切憧憬。
选自任见著《元稹传》第一章0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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