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总部设在英国的“叙利亚人权观察组织”8日消息,在叙利亚西部沿海省份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等地爆发的冲突,已造成超过1000人死亡,其中包括745名平民。8日,联合国驻叙利亚人道主义协调员阿卜杜勒-穆拉和叙利亚危机区域人道主义协调员巴拉克里什南发表联合声明说,自本月6日以来,叙利亚塔尔图斯、拉塔基亚、霍姆斯和哈马省等地冲突不断升级,地区局势极其不稳定,有大量但未经证实的平民伤亡。

冲突直接影响当地人道主义行动,所有进出叙沿海地区的人道主义行动都已暂停。声明敦促有关各方立即停止敌对行动,并根据国际人道主义法和国际人权法保护平民、民用基础设施和救援行动,确保立即、安全和不受阻碍地向有需要的人提供人道主义援助。本月6日,叙过渡政府人员遭到忠于前政权的武装人员袭击。叙过渡政府大批武装力量随后展开大规模安全行动。



当塔尔图斯港的海风裹挟着硝烟掠过拉塔基亚的废墟时,叙利亚西部的阿拉维派村庄正经历着21世纪最残酷的宗派清洗。2025年3月爆发的这场冲突,以上千条生命的消逝为代价,将叙利亚过渡政府推向了执政以来的最大危机。这场被联合国称为“系统性暴力”的冲突,既是叙利亚政治转型的撕裂性阵痛,也是全球地缘政治博弈的微型剧场,更折射出后冲突时代国家重建的深层困境。

权力真空中的暴力螺旋。冲突的直接导火索看似偶然——3月6日忠于前阿萨德政权的武装分子伏击过渡政府安全部队,却引爆了积压多年的政治火药桶。过渡政府的报复性清剿行动迅速演变为针对阿拉维派聚居区的无差别打击,安全部队与民间武装在拉塔基亚省的巷战中,用重机枪扫射将居民区化为修罗场。这种暴力升级的动力学机制,根植于叙利亚政治生态的结构性缺陷:2024年12月阿萨德政权倒台后,新政府虽获得国际承认,却始终未能建立有效的国家暴力垄断体系。前政权军事官僚系统的崩解,导致30%的现役军官转入地下抵抗,形成“影子军队”,为持续性暴力提供了组织基础。



更深层的矛盾在于教派政治的沉疴难愈。拉塔基亚与塔尔图斯作为阿拉维派传统势力范围,聚居着大量前政权既得利益者。过渡政府推动的“去阿萨德化”改革,实质上触动了以教派为纽带的庇护网络。当安全部队以“反恐”名义突袭阿拉维派村庄时,实质是新兴世俗政权与传统宗族势力的权力博弈。这种矛盾被极端分子利用,引发针对平民的报复性屠杀,造成745名平民死亡中80%属于阿拉维派,暴露出后革命时代身份政治的致命裂痕。

人道灾难的复合结构。冲突地区呈现的人道主义图景,是现代战争伦理崩塌的典型样本。过渡政府与武装团体在塔尔图斯展开的拉锯战,导致全省电网系统瘫痪,40万居民陷入黑暗;拉塔基亚省70%的医疗机构遭袭,孕妇在废墟中分娩的惨剧屡见报端。更严峻的是,交战双方都将人道救援武器化:政府军封锁沿海公路阻止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进入,反对派武装则劫持粮仓作为谈判筹码。这种“人道主义恐怖主义”策略,使得联合国1.2亿美元的紧急援助计划至今滞留港口。



灾难的辐射效应正在重塑地区人口结构。监测数据显示,冲突爆发后72小时内,约5万民众涌向黎巴嫩边境,其中阿拉维派占比达63%。这种定向性流亡恐将固化教派地理区隔,为未来族群冲突埋下伏笔。教育系统的崩溃更具毁灭性——全省学校停课使16万学童陷入“战争文盲”危机,这代人将带着创伤记忆进入社会,成为极端主义滋生的温床。

叙利亚西部硝烟背后,大国博弈的投影清晰可辨。俄罗斯在冲突次日即联合美国发起安理会紧急磋商,表面呼吁停火,实则争夺叙利亚问题主导权。克里姆林宫的战略焦虑源于其地中海舰队的塔尔图斯补给港安全,而华盛顿则试图通过支持过渡政府遏制伊朗势力扩张。这种“对抗性共治”模式,使得安理会第2712号停火决议沦为外交修辞,未能阻止土耳其在边境增兵、伊朗革命卫队顾问潜入战场的现实。



地区势力的介入更具破坏性。沙特与土耳其对过渡政府的军事支持,本质上是对叙利亚政治伊斯兰化进程的投资;而伊朗通过黎巴嫩真主党输送的武器装备,正在重塑反对派武装的战斗力。这种代理人战争的嵌套结构,使得局部冲突演变为“多维度战场”:网络空间出现针对电力系统的比特币勒索攻击,认知战领域流传着伪造的化武袭击视频。当战争形态突破物理界限,传统调停机制已然失效。

叙利亚的悲剧性在于,其正同时经历着国家建构、社会转型与文明反思的三重困境。过渡政府倡导的“包容性政治进程”在血腥现实前苍白无力——试图用世俗化法典取代教派法的改革,遭遇宗教保守势力的殊死抵抗;经济重建计划因200亿美元外债陷入停滞,失业率飙升至58%……等等,积存的种种问题最终还是引发了武装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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