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年我给你打的钱都收到了吧？”电话那头，张凯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期待。
“嗯？什么钱？”李桂芬愣了一下，手里还端着刚出锅的蒸饺，拿着手机的手沾着些面粉。
“就是这几年我每个月给你打的钱啊。”张凯皱起眉，心里有点不安。他在外打工六年了，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打至少两三万，逢年过节还会额外多寄点。算下来，六年少说也有150万了。
李桂芬皱了皱眉：“你给我打钱了？怎么没见着？”
“妈，你开什么玩笑？每次打完我都给你打电话的，你还说收到啦！”张凯的语气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李桂芬有点发懵：“我是真没见到啊，你爸拿去存了吧？”
张凯心里顿时一沉。他爸张建国？他爸可是个出了名的“大手大脚”，年轻时做点小生意赚的钱全都输了个精光，后来还是靠他妈一个人撑起家里的生计，才勉强把日子过起来。这几年，他爸虽然不再赌博，但对钱的概念一直不太牢靠。
“妈，你问问爸。”张凯的心跳得很快，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桂芬连忙扯着嗓子喊：“老张，凯子问他寄回来的钱呢！”
屋里传来张建国的声音：“什么钱？我不知道啊！”
张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警铃大作。
张凯第二天一早就买了高铁票，赶回了老家。一路上，他脑子里全是各种可能性：钱去哪了？难道真是他爸偷偷花了？可六年那么多钱，哪怕是花，也该有点痕迹吧？
回到家，他一进门就直奔主题：“爸，妈，我给你们打的钱到底哪去了？”
张建国一脸无辜：“凯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哪见过钱？”
“爸，咱家这些年有什么大变化吗？房子还是老房子，家里的家具也没换新的，你们的生活也没见着多改善，那这些钱到底去哪了？”张凯的声音压不住怒火。
李桂芬也急了：“老张，你是不是偷偷拿去做什么了？不可能一分钱没见着啊！”
“我真没有！”张建国急得拍着大腿，“我就拿了你妈给我的零花钱，哪来的那么多钱？”
“那监控呢？咱家不是装了门口监控吗？能查银行取钱的记录吗？”张凯想到这一点，心里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李桂芬一拍大腿：“对啊！咱们看看！”
一家人连忙打开监控，调到了最近几个月的录像。然而，看了半天，家里根本没什么异常。张凯不死心，又把监控往前调，直到两年前的一天，他的手猛地顿住——
监控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地从李桂芬的手机里翻着什么，接着快速操作了一番后，把手机放回原处。那人正是——张凯的妹妹张玲。
“这……”李桂芬的脸一下子白了，嘴唇颤抖着，“她在干嘛？”
张凯脸色铁青，继续往后调，发现类似的画面出现了十几次，而且时间点几乎都在他打钱的当天或第二天。
张建国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玲玲……她拿了凯子的钱怎么回事？”
李桂芬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不会的，玲玲不可能做这种事……不可能啊……”
张凯深吸一口气，立刻拨通了张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慌张：“哥，你怎么了？这么急找我？”
“玲玲，你是不是拿了我打回来的钱？”张凯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一只猛兽在忍耐着怒火。
“我……”电话那头顿了几秒，然后张玲嗓音变得尖锐，“哥，我……我有急用啊！家里那么穷，爸妈不给我钱，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张凯拳头猛地捏紧：“所以你就偷？你知道这些年我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吗？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会给吗？”张玲冷笑，“哥，你一年赚那么多，给家里点钱怎么了？我有急用，就取了一些，怎么，你还要和我算账？”
“你取了一些？六年150万，你全都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嘟的一声挂断了。
李桂芬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不停地流着：“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乖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张建国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得不行。
张凯咬着牙，眼眶发红：“妈，爸，钱的事我自己解决，但是这个事，我得和玲玲好好谈谈！”
第二天，张凯去了张玲的住处，她住在城里的一栋高档公寓里，穿着名牌衣服，手上戴着精致的首饰，和家里人想象的“穷”完全不一样。
看到张凯，张玲神色复杂，但还是嘴硬：“哥，钱我花了，拿不出来了。”
张凯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低沉：“玲玲，你把家里人都骗了，你知道妈现在难过成什么样吗？”
张玲低下头，咬了咬唇，还是倔强道：“反正钱也要不回来了，你自己想开点吧。”
张凯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宠爱的妹妹，心里一阵寒凉。
回到家后，他对李桂芬和张建国说道：“这个钱，我是拿不回来了。但以后，我不会再往家里打钱了。爸妈，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直接给你们买，免得再被人惦记。”
李桂芬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六年的辛苦付诸东流，亲情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而张凯，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有些伤害，哪怕是至亲，也无法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