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陈裕握着方向盘的手早已被冷汗浸透。后视镜里,母亲惨白的脸像团揉皱的宣纸,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揪住胸口蕾丝睡衣,呼吸间发出破碎的风箱声。叶心妍刷着粉色甲油的手指突然划破死寂,"顾容心悸住院了,我得去趟市三院。"她边说边解开安全带,三岁女儿丫丫懵懂地抱着小熊玩偶,跟着母亲跌跌撞撞钻进出租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响惊飞树梢麻雀。陈裕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后座母亲喉头突然溢出浑浊的呻吟。他哆嗦着摸出手机拨打120,却发现掌心全是黏腻的血——方才母亲发病时咬破的嘴角,在挣扎中蹭满他的手掌。

市三院急诊大厅宛如沸腾的火锅,消毒水味混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叶心妍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冲进VIP病房,顾容正倚在床头给吊瓶拍照。"心妍姐..."青年苍白的脸在滤镜下泛着柔光,脖颈处还留着昨夜庆功宴的吻痕。她刚要开口,走廊突然炸开陈裕嘶哑的吼声:"医生!心妍你把医生藏哪去了?"

监控录像后来显示,当时七个心内科医生全挤在顾容病房研究"疑似心梗"的检查单。叶心妍反手甩上门,水晶耳坠在陈裕眼前晃成锋利的弧线:"你非要在我初恋替身面前丢人?"她没看见玻璃门外,担架床上的老妇正抽搐着滚落在地,心电图拉出惊悚的直线。

太平间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时,陈裕摸到母亲旗袍暗袋里硬物——是张泛黄的B超单。二十六年前标注"双胎妊娠"的纸张上,有行褪色小楷:"留长女,弃次子"。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秘密,那个被家族丢在福利院的男婴,胸口天生带着枫叶状胎记。

三个月后顾容的订婚宴上,陈裕作为新任医疗集团代表推门而入。当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暗红胎记时,叶心妍手中香槟杯应声碎裂。水晶吊灯映着满地狼藉,像极了急救室那夜飞溅的玻璃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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