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杨春霞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在现代京剧《杜鹃山》中所扮演的一个角色——柯湘。她所扮演的柯湘惟妙惟肖,让人难以忘怀,仿佛她就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在此之前,杨春霞也曾因无法神似“柯湘”而被周恩来总理批评:“你这演的哪里像是柯湘,分明是穆桂英走错了片场。”那么这是怎么回事?杨春霞又是如何克服的呢?



成为梅兰芳的替身

杨春霞1943年出生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由于父母经常听越剧,这也导致年纪尚小的她对这方面产生极大的兴趣。

1954年的一天,杨春霞偶然在《解放日报》上看到,华东戏曲研究院昆曲演员培训班在招生。她对此十分好奇,便拉着同班的女同学一起去报名。杨春霞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录取了。



杨春霞上学没多久,就被老师要求饰演《长生殿》里的“杨贵妃”。当时她才11岁,对爱情还很懵懂,因此并不知道如何演好这场爱情戏。好在老师是朱传茗和方传芸,他们手把手耐心教导,终于令杨春霞等人渐入佳境。

学了四年的昆曲,杨春霞渐渐掌握技巧,被深受朱传茗等老师的喜爱。本以为她会在昆曲这条路越走越远,谁曾想杨春霞却被调去京剧班,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1958年,梅兰芳的徒弟言慧珠要去欧洲演出,杨春霞的主教老师朱传茗也一同前往。为了不耽误杨春霞等学生的学业,上海戏校常务副校长周矶璋经过慎重的思考,决定让他们先去京剧班学习。没想到正是这一决定,阴差阳错改变了杨春霞的一生。

言慧珠回国后,朱传茗的五位学生进行了一次汇报演出,由杨春霞主演的京剧《凤还巢》深受大家喜爱。她所饰演的“程雪娥”不管是从造型还是从表演方面,都得到了言慧珠的夸赞:“太好了,太好了,梅派艺术终于又诞生了一颗新星!”



言慧珠当即决定让杨春霞从“昆剧”改为“京剧”,且重点培养。改学京剧后,杨春霞得到杨婉农等人的传授,还经常受到言慧珠指导。不过最令她难忘的则是成为梅兰芳大师的替身。

1959年,京昆艺术大师梅兰芳和俞振飞合作拍摄电影《游园惊梦》。杨春霞十分幸运,在中饰演“大花神”一角,除此之外还成为梅兰芳的替身。这里的替身和如今的替身含义不一样,当时需要替身在开拍之前替正主走一下场子。



这天杨春霞正在走位置,刚做完一个动作,梅兰芳突然叫住她,笑着说:“小姑娘,你刚刚那个动作做得很好,能不能再来一遍让我看看?”听见梅兰芳的话,杨春霞受宠若惊,当即点头说:“好的梅老师,我再做一遍。”

在做梅兰芳替身期间,杨春霞不仅亲眼目睹了大师的光彩,还亲耳聆听了大师的教诲,她对此终生难忘。



毛主席设宴款待

1964年,文化部组织了一次长达半年时间的西欧巡回演出,杨春霞、张美娟等人参加。期间,杨春霞和孙正阳所演出的《拾玉镯》令他们受到外国友人热烈的掌声,也为祖国、为上海赢得了荣誉。

演出结束后,他们回上海继续训练,没想到刚好碰上毛主席视察上海。听闻杨春霞等人在西欧巡回演出十分成功的消息后,毛主席抽空设宴款待了他们,还特意叮嘱厨师:“我听说上海人都喜欢吃大闸蟹,你记得做一些正宗的大闸蟹招待他们。”



不久后,杨春霞还主演了现代京剧《飒爽英姿》和《南海长城》。她在京剧中的扮相惟妙惟肖,观众十分喜爱。而她之所以如此成功,都是因为她在背后下了很大的功夫。

为了理解《南海长城》的剧情,同时为了了解人物的性格和生活,杨春霞阅读了不少反映海防前线生活的书籍,甚至深入海防前线体验生活。

经过一段时间的体验和学习,杨春霞已经熟练掌握人物的心理,并和上海青年京剧团的演员们一起排出这部京剧现代戏。值得一提的是,演出时,杨春霞还在里面加了不少现代生活元素,令京剧更加贴近现实。



同样,为了演好《飒爽英姿》中的女主民兵连长巧姑,杨春霞来到海岸线上体验生活,还和当地的女兵一起生活、劳动,从细节了解一个女兵是怎样的。结束体验后,杨春霞被刺眼的阳光晒得很黑,但她却很满足:“这次从许多女兵身上都学到了不少,肯定很有帮助!”

在近十年的艺术生涯中,杨春霞通过一次次演出、一次次出访名声大噪。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因为一些原因,她不得不放弃事业,回归家庭。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就这样度过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调令令她猝不及防。



周恩来:哪里像是游击队长,分明是穆桂英走错了片场

1971年的一天,杨春霞正在家里洗衣服,突然接到剧团的通知,说是让她明天下去去北京京剧团报到。她感到十分意外,连忙追问:“不知道去京剧团是有什么任务吗?”领导没有回答,而是说:“具体任务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抵达北京后,杨春霞才知道她来到京剧团是为了出演现代京剧《杜鹃山》,在其中饰演女主游击队党代表“柯湘”。而她之所以能被选上,都是因为周恩来总理。



当时除了八个“样板戏”之外,中央还要排练革命现代京剧《杜鹃山》。然而在考虑由谁出演重要角色的时候,大家却犯了难,虽说有很多优秀的京剧演员,但却很少有人能将人物演绎得惟妙惟肖,令观众拍案叫绝。

就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周恩来说:“我记得杨春霞同志就演的很好,不如让她饰演‘柯湘’吧。”得知自己能出演女主,且是周恩来总理亲自点名的,杨春霞激动得热泪盈眶,并发誓一定要演好这一角色。



在排练《杜鹃山》的过程中,杨春霞遇到不少困难:

首先就是普通话不标准,她从小就在上海生活,所以说话会有点口音,因此想要演好这一角色,必须要练好普通话;

其次是形象差距大,杨春霞之前饰演的都是古人,如今要演一位文武双全的女共产党员,她必须要改变自己的形象;

最后就是戏份很重,她之前所饰演的主角没有一个像“柯湘”这样戏份重的。



不过除了这些,杨春霞还需要学习武打动作。但剧组刚开始设计武术动作的时候,让杨春霞拿着木头枪转圈,没想到这一幕却被周恩来看到了,当场说:“这哪里像是我们的游击队长,倒像是穆桂英走错片场。”

因此,杨春霞决定去请教一些参加过实战的部队同志,她还总结出经验:

“柯湘不仅仅是劳动人民,还是党代表,她是指挥大家前进的。所以不能像传统戏中的女性那样笑不露齿,抬手不能超过一定高度。不过又不能将柯湘武生化,毕竟她是一位女性。”



根据这些特点,剧组设计出不少好看且符合“柯湘”行为的动作,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经过两年的排练,《杜鹃山》获得周恩来等领导人的高度赞扬,随后批准正式公演。

1973年5月23日,杨春霞等人在京西宾馆礼堂表演了《杜鹃山》,获得观众们的一致好评,不少报刊都发布文章,给予高度评价。后来这部京剧还被拍摄成电影,在全国各地巡回放映。



杨春霞也因为“柯湘”这一角色再次爆火,也受到党组织的重视,不久后担任北京京剧团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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