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儿子的睡前故事:他说 "爸爸是超人",我在黑暗中咬碎安眠

糖的金发蹭着我下巴时,他正把超人玩偶塞进我怀里。“妈妈,超人会打败怪兽对不对?”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像两颗黑葡萄,睫毛上还沾着白天在幼儿园画水彩留下的蓝颜料。我摸向床头柜的安眠药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突然想起林深昨晚回家时西装上的香水味 —— 是迪奥的桀骜男士,和他出轨对象朋友圈里晒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超人... 会保护最重要的人。” 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掐断翅膀的飞蛾。糖糖翻身搂住我脖子,睡衣领口滑下来,露出锁骨处的草莓印。那是上周他发烧时,我整夜抱着他退烧留下的淤痕。而此刻,林深的房间传来压抑的呻吟,混着女人的娇笑,像一把钝刀在割我耳膜。

月光透过纱帘照在墙上的全家福上,林深的笑容凝固在相纸里。我数到第三声喘息时,糖糖突然坐起来:“爸爸在打游戏吗?” 他光着脚跳下床,超人玩偶掉在地上,红色披风沾满灰尘。我想阻止他,安眠药的苦味已经在舌尖蔓延 —— 这是我今晚吞的第三颗。

糖糖推开林深房门的瞬间,女人的尖叫刺破黑暗。林深手忙脚乱扯过被子,露出肩头的抓痕。我站在走廊阴影里,看着糖糖愣在原地,超人玩偶从他指间滑落。林深冲过来时,我闻到他身上混合的香水味与情欲气息,突然想起波伏娃说的:“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

“爸爸在和阿姨玩医生游戏。” 糖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林深的巴掌悬在半空,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笑声。三个月前,他也是这样在产房外说 “医生游戏”,骗糖糖说妈妈在 “变魔法”。而现在,他情妇的口红印正印在我给林深买的真丝枕套上,像朵腐烂的玫瑰。

我摸出手机,打开育儿 APP。首页推送的标题刺得眼睛疼:《父亲缺位的孩子更容易抑郁》《职场妈妈如何平衡家庭与事业》。糖糖捡起超人玩偶,把它的头拧下来:“超人死掉了。” 他说话时的冷静,像极了我在流产同意书上签字时的模样。

林深的情妇裹着浴巾冲出来,经过我身边时甩来一句:“老女人就该守好自己的位置。” 她的高跟鞋踩碎地板上的安眠药瓶,玻璃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弯腰去捡,碎片扎进掌心,血珠滴在糖糖的超人披风上。他突然扑过来舔我的伤口,咸腥味混着眼泪,让我想起哺乳期涨奶的疼痛。

“妈妈流血了!” 糖糖的哭声惊醒了整栋公寓。我听见对门邻居开窗的声音,想起上周社区评选 “五好家庭” 时,林深握着我的手对评委说 “我们家永远是孩子的避风港”。而现在,他正掐着情妇的手腕往卧室拖,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凌晨四点,糖糖在我怀里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打开微信,育儿群 999 + 未读消息:“单亲妈妈怎么给孩子上户口?”“职场妈妈如何兼顾陪读?” 我盯着屏幕,突然把手机砸向全家福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里,林深的笑容变成无数块锋利的碎片。

抽屉里的离婚协议被血染红,我在抚养权那一栏签上名字。安眠药的苦味从胃里翻上来,混着血腥气。波伏娃的话在耳边回响:“一个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 而我,要亲手撕碎所有被 “形成” 的枷锁。

手机震动,是闺蜜发来的视频:她女儿在幼儿园画的《我的家》,画里只有妈妈和她,房子上歪歪扭扭写着 “我们的城堡”。我摸出藏在胸罩里的孕检单 —— 这次不是流产,是试管婴儿的胚胎移植确认书。月光照在 “孕 4 周” 的字样上,像照在新生的墓碑上。

糖糖在睡梦中呢喃:“妈妈是超人。” 我吻去他眼角的泪,把撕碎的离婚协议折成纸飞机。窗外的晨雾里,写字楼的 LED 屏正在播放新广告:“新时代女性,既要温柔如水,也要坚韧如钢。” 我对着镜子扯出笑容,把安眠药瓶扔进马桶。冲水声响起时,我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去他妈的平衡,我要做自己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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