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国庆,今年54岁,在一个小县城生活。年轻时家里条件一般,初中毕业后就跟着亲戚学了一门手艺,后来自己开了个五金店,做些水电维修、安装的生意,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开销。
我和老婆刘玉兰结婚快三十年了,她比我小两岁,曾经在县城的一个纺织厂上班,后来工厂倒闭,她就去超市做收银员,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
我们有一个儿子张浩,今年26岁,在外地工作,虽然挣得不多,但好歹能自己养活自己。
我的母亲今年78岁,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腿脚不太利索,年轻时为了我们几个孩子操碎了心,老了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我上面有个大哥张国富,比我大五岁,年轻时读了技校,在县城的电力局上班,后来赶上改制,拿了一笔补偿金,又早早办了退休,日子一直过得比我宽裕。
他家的房子比我宽敞,退休金比我挣得多,按理说,赡养老人这事,他应该多承担一些。
可他一直觉得,我是家里最小的,母亲最后应该由我来养。这些年,母亲虽然在他家住得多,但每次提到钱,他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我们兄弟两个谁家都得养,不能全指着他。
我也没推辞,每个月都会给母亲生活费,也常去看她,逢年过节也尽量接到家里住一段时间。
可谁能想到,大哥突然把母亲送到我家门口,说该轮到我家照顾了。老婆一听,没说几句话,直接收拾行李走人了……
02
那天是个普通的下午,我刚从外面修理完一户人家的水管回来,还没进门,就看到大哥的电动车停在我家门口。他站在车旁,母亲坐在后座上,手里提着个包,脸色有些不安。
“国庆啊,妈这把年纪了,我家也照顾她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弟两个,总不能全让我一个人扛吧?你家也该轮着照顾了。”大哥一边说,一边扶着母亲下车。
母亲低着头,没说话。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还是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哥,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这些年就没尽过孝一样。”我叹了口气,“妈在你家住得多,可我每个月的钱也没少给,逢年过节我也接她过来住,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吧?”
大哥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钱的事咱就别提了,妈老了,需要人照顾,天天在我家,我老婆也有怨言。再说,你老婆在超市上班,工作也没多累,照顾妈应该没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屋里传来一阵响动,老婆刘玉兰拎着个行李箱,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们:“张国庆,你敢把妈接进门,我今天就走。”
我愣住了,母亲也愣住了,大哥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就料到她的态度。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她冷笑一声,“你大哥说得轻巧,妈在他家住了几年?可我问你,这几年你妈生病住院,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是谁在医院伺候的?是谁端屎端尿的?”
我张了张嘴,一时语塞。确实,母亲这些年虽然大部分时间住在大哥家,但只要一生病,基本都是送到我家来。大哥的老婆嫌脏嫌累,推来推去,最后还是落在我们头上。
刘玉兰继续说道:“我这些年没说什么,是因为我觉得,老人家生病了,我们当子女的能照顾就照顾。但你大哥现在是什么态度?直接把人往咱家一扔,甩手不管了?”她眼圈有点红,“我告诉你,妈要住进来,我就走,我这辈子伺候够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这些年确实操劳不少,母亲生病的时候,她比我还上心。可她不是我亲妈,心里总归是有怨气的。
母亲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哽咽:“玉兰啊,我哪是非要住你家?我也知道你辛苦,可我现在能去哪里呢?”
屋子里一片沉默。
大哥见状,拍拍我的肩膀:“妈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回家。”说完,转身骑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03
母亲最终还是住进了我家。
老婆真的走了,她回了娘家,说这次不会再回来了。我去找过她几次,她态度很坚决:“张国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你大哥这事做得太过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要照顾妈,我不拦你,但我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她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知道,她是彻底寒了心。
母亲在家住了几天,情绪越来越低落。她知道自己成了矛盾的中心,心里也不好受。一天晚上,她坐在床上,轻声对我说:“国庆啊,不然我回乡下去吧,老家的房子虽然破了点,但还能住。”
我鼻子一酸,赶紧摇头:“妈,你别想那么多,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可她还是偷偷地收拾了东西,趁我出门修水管的时候,自己坐车回了老家。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院子里,默默地擦着眼泪。
“妈,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我站在她面前,心里难受极了。
她抬头看着我,叹了口气:“国庆啊,家是要和和气气的,不能因为我,弄得你们夫妻俩散了。”她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别管我,我还能动,自己能照顾自己。”
我蹲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湿润了。
有些事,似乎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我既不能弃母不顾,也无法让老婆回心转意。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一些无奈,让人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