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捷的手指抚过锁骨处的珍珠项链，冰凉的珠子在晚宴吊灯下泛着雾蒙蒙的光。
二楼宴会厅飘来肖邦的夜曲，与楼下教导处办公室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形成奇妙和弦。
"白老师对紫罗兰色情有独钟啊。"教育局副局长陈文彬的指尖划过她礼服后背的暗纹，檀香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男人总能在她转身时精准找到空档，就像上周家长会后留在器材室的那支镀金钢笔。
水晶高脚杯碰撞的脆响惊醒了她的恍惚。校长王德海正将沾着红酒渍的袖扣往她掌心塞，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戒硌得她太阳穴发烫。"听说省里要评示范高中？"他的喉结在松弛的领口上下滚动，"年轻人要懂得把握机会。"
手机在丝绒手袋里震动，班级群弹出新消息。白捷佯装整理耳环，指尖快速划过屏幕。周子轩的头像在黑暗中闪烁，那个总爱把课本竖在课桌边沿的转学生，此刻发来张截图：她弯腰捡粉笔时裙摆扫过校长大腿的特写。
宴会厅的落地窗映出霓虹灯牌，"清廉从教"四个字正在暴雨中褪色。白捷将录音笔塞进蕾丝束腰，金属外壳隔着肌肤传来细微的凉意。三个月前她在更衣室捡到这支设备时，就预见到今天会有这样的画面。
晨光刺破云层时，白捷站在办公室镜子前系上衬衫纽扣。昨夜宿醉留下的红印还残留在锁骨下方，她扯下发带将长发随意挽起，遮住耳垂新戴的珍珠耳钉——那是周子轩昨天放学时"不小心"掉在她办公桌上的。
"老师，能借我五百吗？"周子轩抱着作业本站在门口，校服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的淤青。白捷注意到他左手攥着U盘，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打印机突然发出嗡鸣，打出来的成绩单上，周子轩的名字旁标注着血红叉号。白捷伸手去按暂停键，纸张却像被某种力量吸进滚筒。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墨盒表面破碎又重组，恍惚想起昨夜酒会上陈文彬说过的话："有些证据，比性命更重要。"
走廊传来脚步声时，白捷迅速将U盘塞进文件袋。周子轩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脖颈上的电子项圈闪过一行小字：纪检组巡查组已抵达学校。白捷后退半步撞到书架，精装版的《教育心理学》哗啦啦散落一地。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她弯腰捡起一本染着咖啡渍的书，封底夹着的照片让她呼吸停滞——那是去年家长开放日，她在操场角落与陈文彬接头的场景。相纸右下角有行铅笔小字："第三排监控死角，穿紫色衣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