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原来属于乌克兰的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突然宣布举行公投并入俄罗斯联邦,在全世界诧异的目光中,到3月18日,俄罗斯已基本控制了整个克里米亚。
此事在俄罗斯与欧洲和美国之间引发剧烈震荡,史称“克里米亚危机”,并使得俄罗斯和乌克兰关系跌落到有史以来的最低谷。
但是在克里米亚危机后的五年间,乌克兰虽丧失了7%的领土,却通过一系列还算过得去的运作给自己搞到几张好牌,算是维持了基本战略框架。
一、历史拐点前的战略平衡期(2014-2019)
2014年2月,随着亲俄罗斯的亚努科维奇被免去总统职务,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再一次变得微妙起来,并间接引发了一个月后的克里米亚危机。
乌克兰虽然失去了克里米亚,但却借着民间反俄情绪的空前高涨换来了其对东乌控制的全面推进,也可以说是得失参半。
克里米亚民众欢呼加入俄罗斯
在军事控制方面,乌克兰在顿巴斯地区建立纵深60公里的“灰色地带”,部署了14个国土防卫营,使得其在乌东的军事渗透进一步加强。
在经济捆绑方面,乌克兰依然维持着东乌铁路网与基辅的互联互通,甚至还有所密切(日均32列货运列车通行)。
在文化渗透工方面,乌克兰在2016年启动“东乌青年交流计划”,宣布将每年培养2000名“亲乌意见领袖”。
这一系列行动使得乌克兰东部的局势向着明显不利于俄罗斯的方向发展,俄罗斯虽然得到了克里米亚,却在俄乌边境面临巨大压力,处于骑虎难下的尴尬状态。
在随后的三四年里,乌克兰在与中国、俄罗斯、美国等大国外交过程中纵横捭阖,甚至给自己取得了相当有利的位置。
乌克兰经黑海港口向中国出口大量粮食
在对华合作深化方面,乌克兰成绩不小,2015-2018年吸引中国投资47亿美元,重点布局了黑海粮食走廊(占中国玉米进口量12%)、以AI-322系列技术为代表的航空发动机联合研发,以及预计将提升内河航运能力300%的第聂伯河疏浚工程。
在与北方重要邻国白俄罗斯的合作方面,乌克兰通过“明斯克-基辅经济走廊”项目形成双向贸易额年均增长18%的互赖关系。
通过经济利益开路,乌克兰成功地将白俄罗斯转化为俄乌之间的缓冲带,并将俄白联盟条约的军事条款冻结三年。
同时,乌克兰于2019年与俄罗斯签署了新的天然气过境协议,使俄对欧输气量维持1090亿立方米/年,“俄罗斯天然气过境”成了乌克兰手中的一张不对称制约牌。
克里米亚危机使得乌克兰深切感受到了来自俄罗斯的军事威胁,因此自2016年开始就启动了一项军队北约化的改革,从北约国家引进教官训练军队,以便在冲突爆发时能够和北约军事力量无缝对接。
乌克兰军队与北约联合演习
在逐步开展陆军北约化建设同时,乌克兰建立“海王星”反舰导弹系统研发体系,陆续引进了几十套S-300PMU防空系统,试图对俄罗斯优势空军和海军系统形成梯次防御。
二、自掘坟墓的五部曲(2019-2022)
然而自2019年泽连斯基上台以后,乌克兰政府就像吃错药了一般,频频与邻国和大国交恶,昏招接连不断。
首先就是在2020年白俄罗斯内部爆发动乱时,乌克兰以为彻底解决白俄罗斯的机会到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宣布已冻结与白俄罗斯的所有接触,还表示就等美国和欧盟的指示,随时扣押和清查乌克兰境内的白俄罗斯资产。
这次背后捅刀的表演彻底激怒了卢卡申科,导致俄白一体化进程提前24个月完成,并同意俄军在扩建白俄罗斯境内的戈梅利军事基地。
这样一来,俄罗斯军事存在与基辅的直线距离缩至140公里,乌克兰对俄罗斯进攻的战略预警时间从72小时降至12小时。
卢卡申科表示很不高兴
其次就是从2019年到2022年莫名其妙地连续三年招惹中国,严重损害了中乌之间的合作关系和互信。
最令中国网友愤慨的就是2020年的“马达西奇毁约事件”,乌克兰为了向美国交投名状,竟然擅自宣布把中国已经控股56%的马达西奇公司收归国有。
注意,这里并不是收购,而是没收,连一分钱都不带赔的,这次违约使得中国企业损失高达45亿美元,也让乌克兰失去自己航空产业链得到中国助力的升级机会。
乌克兰方面的拙劣表演还远不止于此,2021年6月,乌克兰跟在加拿大、英国、法国、美国等一票国家后面,签署了一份所谓的指责中国的文件。
虽然后来乌方表示自己被忽悠了,又宣布撤回自己的联署,但这一举动显然被解读为对华不友好的表现。
就问演员总统有啥能信的
2022年9月,乌克兰国会还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友台小组”,鼓吹打算促进乌方和台湾当局的双边交流和联系,公然挑衅“一个中国”原则。
第三,乌克兰在与俄罗斯接壤的东部地区加速推进“去俄罗斯化”,不断刺激俄罗斯神经。
2021年7月泽连斯基提请乌克兰最高拉达通过了排挤一切少数族裔的《乌克兰原住民权利法》,该法案宣布:
除了乌克兰原住民之外,包括俄罗斯人、犹太人、摩尔多瓦人、匈牙利人等“非原住民”均不能创办使用自己语言的大众媒体,不能建立自己的学校,也不能从国家财政预算中获得补贴来资助社会、文化或代表机构。
这种渲染种族优先论的法案顿时引发邻国热议,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不满说:对俄罗斯人民而言,乌克兰的原住民法案不啻于“强力一击”。
第二个不高兴的
这一法案的实施堪称自残:3年中,乌克兰境内的俄语学校从3200所锐减至400所,东部地区公务员俄裔比例从38%降至7%,以俄罗斯裔为核心的哈尔科夫军工厂技术骨干流失率61%。
第四,乌克兰在推动乌东四州去俄罗斯化的同时几乎是大张旗鼓地在两国边境线上加强备战,唯恐俄罗斯不知。
2021年春季,乌克兰在国境线上集结了12个机械化旅(含3个装甲旅),同时启用与北约系统兼容的Kropyva作战系统,这个系统能直接连通美军驻德国的预警机和北约的情报系统。
到2021年底,乌克兰集结的军队超过42万人,还宣称要组建25个旅的“本土防御部队”,基本上就是想要以炫耀武力的方式吓阻俄罗斯可能发起的进攻。
这种操作明显是不专业的,以至于俄罗斯情报局对乌克兰紧锣密鼓毫不掩饰的备战了解得一清二楚。
乌克兰军队中的女兵
最后,乌克兰严重误判了西方给的空头承诺,头也不回地把自己送上了餐桌。
乌政府将北约为了利用自己给的“伙伴地位”等同于集体防御条款,又误读美国《2022国防授权法案》中6.5亿美元援助性质为后续一系列军援的开始,还把赌注放在德国对北溪2号管道被炸的反应上。
结果就算这种命根子般的能源管道被炸,不想惹祸上身的德国也还是捏着鼻子忍了,因为德国对卷入战争的畏惧远远大于报复俄罗斯。
俄乌战争爆发两年后,来自美欧的军事援助开始枯竭,截至2024年4月,欧盟对乌实际划拨总额仅占承诺总额不到六成。
现在更广为人知的是美国宣称提供给乌克兰的3500亿美元援助,乌方只承认到位了不到1000亿美元,大头居然流向了美国资本家自己的腰包。
借1000亿,还5000亿?
三、难以正视的沉重代价(截至2025年2月)
战争持续三年后,乌克兰领土已经支离破碎,在靠近欧洲的西部形成“利沃夫-敖德萨”经济走廊成了全国经济中心(GDP占全国53%)。
而在中部地区,第聂伯河成为两国事实上的停火线,两军日均交火次数降至4.7次,可见都已经打不动了。
在东部地区,顿涅茨克、卢甘斯克等四州已经完成加入俄联邦的法律程序,想要让俄罗斯吐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2013年到2025年,乌克兰的GDP总量从1830亿美元下降到470亿美元,跌去了74.3%,工业产能损失了78%,外汇储备丧失了82.6%,适龄兵源从620万人下降到290万人,损失过半。
在残酷的当今世界,乌克兰以反面典型的方式解释了一个中等国家的战略生存法则:必须维持至少与两个大国关系的战略对冲,军事能力与外交承诺需保持动态平衡,本国的民族主义需限定在可控范围内。
如今,乌克兰已经满目疮痍
当2025年的历史学者回望这场危机,乌克兰案例必将写入地缘政治经典教材。这个曾在黑土地孕育出欧洲粮仓的国度,用二十年时间演绎了中等国家在大国夹缝中最惨痛的生存寓言。其教训之深刻,已超越单纯的地缘博弈范畴,直指后冷战时代国际秩序的结构性缺陷。
如今第聂伯河两岸的残垣断壁,既是战略决策失误的物理见证,更是给所有试图在棋局中谋生的国家的永恒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