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超跑市场像一座哥特式教堂,保时捷的盾徽、路特斯的F1血统、法拉利的V12轰鸣,皆是摆放其中供信徒们膜拜的圣物。
结果某天,一个话都嗦不清猝的中年人突然跑进教堂,把展览柜打碎,把展品扔在地上不说还踩了几脚。这时候,信徒们震惊了第一次。
紧接着他说这些玩意儿都是为了香火钱编制夸大的神话,自家地里种出了新神迹,不光给你看,还能给你摸,如果你想要稍微花点钱还真能带回家。这时候,信徒们震惊了第二次。
不少初到教堂和门外观望的人们匆匆离席随他而去,剩下那些已与圣物深度绑定人生和世界观的人,已经无法,也不愿转头。
于是他们聚在一起,到处留下主观的言论抹黑和排斥新神迹。
他们宣称听到了神的愤怒与旨意,这个中年男人和他所谓的神迹,是以信奉之名行背道之事,他背叛了这座名为“门槛”的教堂教会。
能够理解这一切,任谁的信徒也无法接受那一柄带电的链锯——有着1548马力、1.98秒破百的SU7 Ultra来宣布对旧神像的拆迁通知,通知的方式是纽北6分46秒。
纽北圈速曾是欧洲车厂的宗教裁判所,保时捷Taycan(参数丨图片) Turbo GT在舒适区用“XX最速XX”堆砌出199.8万元的天价。而那个中年男则用SU7 Ultra撕开了性能定价的遮羞布——一样的定语之下,成绩比你快出整整7秒,最贵的价格却是不到你的二分之一。这份成绩单背后没有“英国团队调校”“意大利风洞测试”的浪漫故事,只有类似浙江国际赛车场上23小时连续测试的枯燥日志之类的糠咽菜和小米工程师边啃煎饼边调试扭矩矢量的画面。
这不是超越,是羞辱,是用你最喜欢的方式在你的舒适区打败你的同时还要不动声色的将你横征暴敛的尺度揭露给信徒,只为了打破“门槛”。
不用总结就能一眼看到一个结论:现在超跑需要的不是百年传承,而是能打的中国供应链。
金博股份将碳陶制动盘成本压到1万元,沃特股份让碳纤维比白菜还便宜,宁德时代用麒麟电池宣告“能量密度暴政”的终结。这里没有手工打造的矫情,只有注塑机24小时吞吐碳纤维的轰鸣,和算法工程师用代码批量“印刷”性能的冷酷效率。起义的宣告者也许是那个中年老登,但发起人和参与者却多到是一整个正要喷发的行业。
结果就是当人们发现保时捷收10万才选配给你的碳陶刹车SU7 Ultra标配只因为雷军觉得赛道用车没这玩意儿不行的时候,谁还愿意去穿皇帝的新衣呢?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新问题,如果“门槛”之内的已无药可救,那么“门槛”之间的你看还有机会吗?
无论是喜欢把纽北圈速海报裱得比梵高还金贵的极氪和他的001 FR,还是总爱念叨科林·查普曼的棺材板的莲花和他的Emeya,都有着更早的800V,更早的超级三电系统,更早的上市机会,却都习惯性地去讲故事、讲传承、讲性能、讲价格、讲腔调,因为削尖了头想往“门槛”里钻。
极氪和莲花,小米SU7 Ultra做到的“比保时捷快、比特斯拉智能”,他们也做到了,唯独没做到“比BBA便宜”,因为那是对“门槛”真正的背叛。他们也想成为“门槛”里的神,一起守住价格的利润分一杯羹,他们不想成为“门槛”的叛徒去试着创造新秩序。
眼看工业文明对贵族叙事的终极审判要再次到来,这一次的路易十六却不止一人,前往终末的路上,HyperOS导航里传来的声音是“前方500米掉头”。
很久之后,忽然有人从“门槛”教堂的废墟之中找到一把小刀,是当年雷军带着SU7 Ultra砸场子的时候插在匾额上的,刀柄上面刻着的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不是“大楚兴,陈胜王”,而是:
此处禁止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