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北上》中,谢天成是个任劳任怨、敢闯敢干的人。乘着改革的春风,沐浴着时代的阳光,胆子大、脑子活、人缘好的谢老大成为了最早的弄潮儿。

他闯过广东、摆过地摊,进过丝巾、卖过鱼虾,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成功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在改革的风口下,他享受着时代赠予的红利。



创业如同短跑,起跑快往往就意味着先发优势。在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谢天成买了大船、跑起了水运。在大运河的黄金时代,谢老大的水运事业风生水起,腰板挺得比旗杆还直。

好景不长的是,短短数年之后,谢老大的跑船生意就难以为继。公路运输的崛起、行业监管的加码、老赖客户的欠款,桩桩件件、点点滴滴,都像是时代的悲凉挽歌。

时代的一粒尘埃,最终成了谢老大身上的一座大山。此时的花街小镇,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喧嚣,街道上冷冷清清,小院里吵吵闹闹。没有了跑船的分红,各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风光不再,时不我待。运河的没落肉眼可见,但是谢老大却只能摆烂躺平。此时的他,轮船加不起油、孩子上不起学,邵老师吵吵着要分红,夏老二嚷嚷着想卖船。



生活把谢天成逼到了墙角,而他却得过且过,在哪里跌倒,干脆就在哪里躺平。

老子英雄儿好汉。和说走就走、北上创业的儿子不同,每况愈下的船运生意,像是掏空了谢老大的身体和灵魂。谢望和劝爸爸要放下包袱、二次创业;连夏老二也建议换条赛道,搞搞水产养殖、试试农家乐。

只是,在生活的打击下,谢老大像是一滩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他除了日常抱怨、夜夜买醉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大华子曾经说过,“树挪死,人挪活,只要肯努力,肯定饿不死。”想当年,谢老大也是一无所有、白手起家,摆地摊、卖鱼虾,起得最早、干得最狠,这才有了后来的千吨大船。



他不是一个习惯低头、轻易认输的人。如今,一家人的生计都成了问题,谢老大却再也没有了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豪迈。

对于谢老大拒绝二次创业的原因,夏老二归结于情怀。这话属于正确的废话,谢老大对运河有着特殊的情结,但运河已经抛弃了他,他自然没有留恋运河的必要。

和儿子谢望和一样,谢天成也曾年轻过、奋斗过、拥有过、失去过。年轻时的谢老大,时光正好、风华正茂,有求知的欲望,有探索的能力。



只是,人一旦找到了舒适区,就再也不愿意轻易走出。运河跑船是谢天成的舒适区,他生在运河畔、长在运河里,两岸的旖旎风光,熟悉的洪淮航线,他早就刻进了脑海里。

跑船,虽然挣得钱少,但却能给谢天成带来少有的安全感。

二次创业,对于谢天成而言,无异于走出舒适区。无论是水产养殖还是公路运输,无论是养鳝鱼还是开农家乐,都是陌生的新领域。谢天成一无经验、二无资源,因此发自内心地会抵触。



新事物给人带来的不只是新鲜感,还有恐惧和不安。因此,谢老大才会宁愿沉没,也不愿弃船登岸。

缺乏安全感,是谢天成不愿二次创业的原因。只是,如果我们重新复盘一切才会发现,谢老大对于二次创业的态度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在谢望和这样的年纪,创业往往是心血来潮,但是对于谢天成而言,创业则是身不由己。

张爱玲曾在《半生缘》里写道,“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谢天成对二次创业排斥的背后,是中年危机带来的生存焦虑。儿子的高考上学,家里的柴米油盐,飞速上涨的成本,各家股东的分红……谢天成每一天睁开眼,都要为吃穿住行、鸡毛蒜皮发愁。



二次创业,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容易。和我们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谢天成家境贫寒、收入有限,因此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创业风险的能力。

在我们的生活中,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马太效应随处可见。富二代们之所以能够轻轻松松成功,是因为他们有容错的空间、试错的成本;但是,谢天成这样的普通人,没有可以输的本钱。

一旦投资失败,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谢望和无需背负整个家庭的生计,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休学创业。毕竟,年轻不怕失败,大不了从头再来。

年轻人个个都可以成为孙悟空,用时间和经历修炼七十二变;但是中年人却人人都是唐僧,面临着人生考验的八十一难。



望和曾对大华子说过,今天要是不堪,就想想明天;但是,正如马云说的那样,“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是绝大多数人死在明天晚上。”

失败固然是成功之母,但谢天成没有失败的资本。

要么逆风翻盘,要么彻底玩完。在这样的赌局面前,谢天成没得选。

你看,年轻真好;只是,时光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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