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Q2季度,综艺市场上迎来了一个所有人都没预想到的惊喜之作《欢迎来到蘑菇屋》。
一档当时只是以预热为属性,连正规衍生待遇都还没有的小小小体量节目,硬是洗榜了热搜,把观众们带回了2007年的那个夏天。
再度翻红的陈楚生、苏醒、王栎鑫、张远、王铮亮、陆虎组成了再就业男团,随之开启了他们的新故事《快乐再出发》。
一转眼就是三年时光,曾经的“最穷节目组”已经生长为了一档成熟且成功的综N代,而这一次,冷眼的采访也有了一点不一样。
年前,冷眼在小红书发布了一个问题征集活动。
这一次《快乐再出发·山海季》的对话,正是融合了约300个粉丝的提问。
站在第3年的关卡,冷眼想和《快乐再出发》的二位主创,制片人赵林林、总导演赵浩来聊一聊,这一季的《快乐再出发》还能讲出来新故事吗?
“快乐”究竟要怎么出发?
在冷眼发布问题征集活动后,有不少观众想让冷眼问问《快乐再出发》的“出发”路线究竟是怎么敲定的?
不问倒好,这一问也给冷眼吓到了。
作为好朋友,冷眼非常了解大千随性的节目制作流程,但还真没想到能这么随性。
赵浩和冷眼讲道,“第二季我们一开始想去东北,当时东北旅游还没火,我们只是觉得哥哥们都很善于在大街上直接跟路人打交道,东北人又是最擅长这一块的,我们就想去感受一下东北的氛围。去了东北以后,就想着来都来了,再往北走一点吧,就走到了漠河。”
冷眼追问,那第二季是因为一南一北的设定而选在了海南收官吗?
“也不是,那天是正好在去漠河的火车上,生哥说自己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在自己的家乡立才农场做一场演出,于是我们就在火车上敲定了从海口一路自驾到三亚的路线。”
而新一季的地点选择则用了更意想不到的投票形式。
“我们录制前在群里发起了两轮投票,第一轮是选“出国vs不出国?”第二轮则是“中东vs东南亚。
过去因为疫情的原因,大家都几年没出国了,所以大家看到出国的选项时还是挺兴奋的。但更好玩的是,中东阿联酋其实是以一票的优势取得胜利的。因为半夜王栎鑫问我,他又想去迪拜又想去东南亚怎么办,我说那你就两个都投,各算半票,结果六个人3.5比2.5票,决定了中东作为国外旅行的第一站。”
“因为有一半哥哥也喜欢东南亚的归国路线,为了不留遗憾,我们制定了中东飞东南亚再回国的旅行路线,同步开始阿联酋和泰国老挝的踩点,不过后来因为春晚彩排时间调整,录制时间不支持跨国长途,就决定在阿联酋迪拜的深度游。”赵林林补充道。
可随性归随性,这个说走就走的节目组还是在这一季刚出发时就遇到了争议。
“这一季上来就煽情,有点过了。”
冷眼直接把前两期节目弹幕中,包括社交媒体上观众们的争议读给了节目的二位主创。
赵林林和冷眼确保,这样的情感也是绝对真实的。
“因为对于六个哥哥来说,平时虽然总会有工作上的连接,但毕竟是在日常生活里,很难忽然开始谈心。上一次这种可以真正静下来六人互诉情感的机会,可能还是前一年上春晚收工后聚餐的时候。所以隔了这么久,大家再度重聚,这种情绪自然就爆发了。
我记得当时录制时,一点多我就站起来说大家早点休息吧,因为第二天还有录制,结果大家站起来不走硬是又站着聊了两个多小时。三点钟终于互相拥抱要去休息了,我最后一个把陆虎送回去,我和陆虎又站着聊了半个小时。”
这些真实的,甚至有点不太符合真人秀录制模式的花絮故事恰好构成了《快乐再出发》的气质。
就像也有观众提到的,为什么这一季没有“穷游”的部分了。赵林林十分坦诚的回答冷眼,“因为哥哥们真的走起来了啊。
可能有穷游、去跑活的部分内容会更好看,但我们不想没苦硬吃,因为那样就不真实了。”
“我知道正确的A怎么做,但我想做一下B”
在3个小时的专访中,冷眼对于二位主创尖锐的提问接连在发生。
对于迪拜篇前两期的内容,冷眼直言:“我们觉得节目里有几段内容不够好看。”
但也正是借着冷眼质疑最大的片段,二位主创与冷眼展开了讨论,
冷眼至今都在被赵浩的一句话打动:我知道正确的A怎么做,但我想做一下B。
冷眼很久没有在普遍求稳的真人秀制作大环境下,听到有节目组敢去说这样的话了。
其实冷眼曾在此前的稿件中提到过当前综艺的“预制菜”现象:前两年追捧的“活人感”早已被摸透了方法论。深谙传播之道的嘉宾们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更有利于“活人”形象的打造;制作经验充足的节目组知道什么样的艺人盘子适合什么样的流程设计。
于是,借用百试不爽的戏剧手法,节目最终呈现的“相亲相爱” “扯头花”的情节依然精彩,可当相似的几番来来去去,节目好看归好看,但就是有点不新鲜。
赵浩把这样的思考细化到了“户外综艺”的内容赛道。
在赵浩眼里,近几年的户外综艺好像变得越来越“干净”了,仿佛永远是把艺人扔在完全安排好的“干净” “安全”的场景下进行互动。“那如果都是设计好的情节和流程,我们在机房里就能录,根本没有必要跑国外那么远。”
“所以我们在想,我们敢不敢直接把嘉宾扔给路人、扔给环境。因为往前推七、八年前的综艺,在那时候,大家是敢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于是,迪拜篇金相框和10个不同国籍的路人打卡的任务也就应运而生。
“因为迪拜是一个有200多个国家人才汇聚在一起的城市,我们希望能让哥哥们和这些人去打交道,做一些互动。”
“但确实是因为语言的限制,包括录制时间的缘故,最终这些环节在执行上偏向了竞技,而非交流。”这也是赵林林最近在反思的事情。
诚然,很残酷的是,对于观众而言,看节目,就是在看“单期的内容是否好笑、出彩”,观众没有任何义务去为节目的尝试而买单,节目中任何片段呈现效果略有折扣,都势必要接受观众的批评。
就像赵浩反复在和冷眼开的玩笑,“这一季得到的思考就是,不要自废武功。”只是话虽这么说,落到实处,赵浩依然是那个有态度的综艺导演。
同样是在迪拜的录制,有一趴环节是在荒岛展开。但天不遂人愿,因为道具的运输出现意外,等哥哥们和道具正式登岛时已经快天黑了。
“这时候我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大家配合一下,直接把要拍的东西演一下,因为只有一个小时,环节没有办法正常录完了;要么就是把所有设计和道具都放弃掉,单纯让哥哥们自由地在岛上感受一下。”
答案显而易见,赵浩又做了他口中那个“自废武功”,任性的选择。
可综艺之神也恰好在这个环节降临了。
“把时间放给他们后,他们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想干的事,他们还在水坑里抓到了6只大螃蟹。说实话,我踩点上岛都上了3次了,我都没发现水坑里有螃蟹。可能观众到时候看还会以为是节目组把螃蟹放进去的。”
写到这时,冷眼想起了采访时赵林林和赵浩的一小段辩论。
“我不认为一小段的内容没呈现好就说明这是一个失败的尝试,综艺本就是从不同维度去展现人,传统综艺为什么喜欢做设定,因为设定是可以相对聚焦的,可以把人的情感冲突、关系链接更集中的展现,但是我们这次就想做一个更纯粹的旅行节目,把人和旅行目的地本身进行勾连,我觉得这个尝试被大家接受后,慢慢的是OK的。”
在这场辩论中,冷眼站在了赵林林的阵营,毕竟在正片播出后,刷屏式的弹幕“感谢大千带我看世界”也给了赵浩回应。
“我们不想去掏空艺人”
在3年前的蘑菇屋专访中,赵浩就曾提到过对于消耗艺人的担忧。
在赵浩眼里,他始终认为,原生关系、过往历史也只能为节目带来十分短暂的热度。让节目能进一步呈现出再就业男团的艺能感,去为嘉宾赋能这才是大千想做的事情。
所以对于这一季,二位主创最根本的想法就是:我们不想再掏空艺人了。
这样的坚持也在某种程度上回应了观众所担忧的音乐性的减弱。
在前两季录制时,哥哥们确实处于普遍缺乏舞台和表现机会的状态。但当哥哥们已经走出了需要绞尽脑汁去“接活“的阶段,哥哥们反而需要一个更纯粹的旅行去放松一下。
节目的主创们当然也知道音乐性会是节目最出彩的地方,赵浩甚至和冷眼透露,在迪拜踩点时,节目组几乎是地毯式的搜寻了迪拜当地的音乐人。但找来找去发现并没有很适合、很自然的去融合音乐的地方,所以与其强行让哥哥们去筹备舞台、深夜弹唱,不如还给哥哥们一个简单的假期,不去额外设计音乐元素,哥哥们想唱就唱,累了就自在旅行。
这就是,冷眼在《快乐再出发》身上看到的一种久违的嘉宾与节目组的“共生”。
当节目组足够为艺人考虑,艺人与节目本身的连结一定会更加紧密。
就像赵林林和冷眼幕后透露的那样,在大家最喜欢的华山长空栈道的录制过程中,误以为艺人们都对高空挑战很感兴趣,后来得知陈楚生在迪拜xline索道一直处于恐高的状态,是为了保证节目效果,才最终坚持了下来。而在节目组了解到情况后,取消了已经预定好的空中餐厅录制。
而如果一档节目决定不去消费嘉宾,那它的内容有应该从何而来?
大千的解法是:为嘉宾带来新的刺激。
“这也是我们这一季做旅行季的原因。”赵林林为冷眼举了哈利法塔的例子。其实当时我们原计划的是让哥哥们在哈利法塔看夕阳,我们就是想要这个六人登到世界第一高塔享受日落的极致的画面而已。但同样是因为时间的延迟,等到这一趴的时候,天都黑了。如果完全是出于内容的考虑,这一趴就应该被拿掉。但我们觉得既然哥哥们都到了迪拜,一定要去地标性的建筑上看一看吧,所以就还是做了这一趴。
哥哥们登塔后的观感是真的很震撼,我始终觉得当一个美好的画面摆在眼前时,人是会发出内心的感叹的,可能是隔了屏幕,这样的情绪传递给观众会有一定的削减。”
赵浩随即补充了赵林林的讲述,“如果说这一季相比之前有什么变化,我觉得唯一的变化就是我们希望把更多外部的刺激给到他们,谁都知道做游戏是好看的,但我们希望能通过一个新的场景、路线给到他们新的刺激与感悟。”
冷眼聊起了各大综N代节目下最常被观众提及的一句评论:我只要看着他们(常驻嘉宾)聚在一起坐着聊天都开心。
“其实不是的,他们一定要经历了更多事情,才会持续有坐下聊天的内容产生。”赵林林回答道。
这就是《快乐再出发》,一个极其随性,但也足够勇敢、温暖的节目组。
目前为止,被所有粉丝追问的“是否会有第四季”仍是一个未知数。
但无论是站在观众,还是行业的角度,冷眼都很期待看到大千如何再去讲述下一个再就业男团出发的故事。
因为,如果说“码对人”是天降的幸事,那么,能一直陪着这群人一路走下去,才能算是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故事本就不该是一次性讲完的,任何一档综N代的生长也需要被市场给予迭代的周期。
再多一点支持和等待,让“快乐”在一个充满爱的节目里自然发生,再次出发的故事,也一定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