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938年2月18日，乔司镇本该是个平静的清晨，肉羊市场刚刚开张，商铺迎来第一批客人。但谁也没想到，一夜之间，这座繁华小镇将变成人间炼狱。日军从四面包围乔司，开始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枪声、惨叫声、烈火吞噬一切，1360条生命被无情屠戮。
五个月大的婴儿被扔进火堆，孕妇被刺刀挑腹，老百姓被成批枪杀，乔司镇上尸横遍野，三天后，整座城镇化为焦土。千年古镇，从此成为“鬼城”！
偷袭鬼子的代价，百姓买单？
1938年2月17日夜，钱塘江边寒风凛冽，夜色笼罩下的乔司镇，几盏昏黄的油灯孤零零地闪烁着微光。
城内的日军据点静悄悄的，驻扎在这里的鬼子兵正打着哈欠，围坐在火炉边取暖，炊事兵正从灶台里掏出热腾腾的米饭。没人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正悄然逼近。
这一夜，国民党62师的鲁清、贾文龙带着100余名士兵从萧山渡江，趁着夜色潜入乔司镇平家桥。他们不是闲着没事找事，而是看准了日军的薄弱环节——这支驻扎在平家桥的日军不过四五十人，兵力稀少，警戒松懈。
时机成熟，突袭行动迅速展开。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接着，手榴弹像雨点一样砸进日军驻地，爆炸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日军猝不及防，短短一个小时，驻守在此的日军几乎被全歼。
一切似乎顺利得有些不真实，然而，只有一个人幸存——一个瘸腿的日本炊事兵。他藏在灶台下，瑟瑟发抖，听着外面厮杀声渐渐平息，确认敌人已经撤退，这才连滚带爬地逃出乔司，拼命往笕桥大本营奔去。
到了大本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狂喊：“支那军袭击了乔司镇！弟兄们全没了！”一边说，一边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日军指挥官脸色阴沉，啪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八嘎！竟敢袭击皇军！这帮支那人活腻了！”随即下令：全城报复，一个不留。
第二天天刚亮，日军调集三路大军，从笕桥、临平、海宁三地齐发，一路朝乔司镇包围而去。
乔司镇的百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鬼子的复仇目标。当天是个集市日，镇上的街道上熙熙攘攘，来自各地的农民、商贩正热火朝天地交易着。
一位卖肉羊的老汉刚宰了一只肥羊，正准备招呼客人，谁知突然间，街头巷尾涌进了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日军。
他们脸色铁青，眼神狠戾，二话不说就端起枪，对准人群扣动了扳机。
早市没散，人间已地狱！
“砰砰砰！”枪声炸响，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街头本来还在讨价还价的商贩们瞬间僵住了，随即惊恐地四散奔逃。
然而日军早已封锁了所有出口，北边的平家桥、南边的太阳殿、东南的五仙殿，全都布满了鬼子的枪口。无论朝哪个方向跑，迎接他们的都是死亡。
这一天，是1938年2月18日，农历正月十九。
日军先是向街市上的人群疯狂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人群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青石板。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农民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被子弹击穿，整个人往后仰倒，竹篓里的鸡蛋滚了一地，蛋黄混着血水流了一片。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刚迈开步子就被一脚踹翻，鬼子兵毫不犹豫地朝他脑袋开了一枪。
杀人不过瘾，日军开始纵火焚烧民宅。一支部队沿着乔司街道两侧放火，火光在晨曦中映红了半边天。
有人惊恐地从家里冲出来，结果被当场枪杀；有人躲在屋里，最后活活被烧死，哭喊声被烈焰吞没。火势越来越大，一间间屋子接连燃起，黑烟滚滚，热浪袭人。乔司街东西两端烧得通红，整个小镇成了一片火海。
有的居民眼看无法逃脱，只能跳入井中，试图避开枪火。但鬼子比他们更残忍，直接朝井里投掷燃烧弹，井水被点燃，变成了人间炼狱。
更多的人被日军赶到广场上，双手反绑，一排排地跪下。鬼子抬起步枪，对着人群一排排扫射，倒下的尸体叠成了山，血流成河。
镇上几乎所有的人家都遭到了劫难，原本繁华的乔司，如今只剩下烟尘与焦尸。
命大？还是命苦？
杀戮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日军才撤离。他们留下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乔司镇，血流成渠，遍地焦土。1300多条人命，在这一天内消失殆尽。活下来的人，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幸运还是命苦。
83岁的周志珊老人，曾是这场屠杀的亲历者。当年，他才6岁。那天，他和母亲、外祖母一起住在乔司街上。
枪声响起时，母亲一把抱起他，朝后门跑去。然而外祖母行动不便，没能及时撤离。母亲挣扎了一下，还是回头去扶外祖母。周志珊哭喊着想拽住母亲的衣角，但被人群冲散。等他再回头，母亲已经消失在火海之中。
他自己则靠着一家破庙的角落侥幸活了下来。那天夜里，他瑟瑟发抖地躲在一堆瓦砾后面，看着远处的乔司镇被烈火吞噬，听着鬼子的吆喝和幸存者的哀嚎。他的童年，就停留在那一夜。
另一位幸存者回忆，当时他和邻居们逃到北边的泉庄，躲在竹林里。枪声渐渐远去，大家才敢探头看看。夜幕下，远处的乔司镇依旧被烈火照亮，仿佛地狱之门敞开。那个曾经车水马龙的古镇，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
日军撤离后，乔司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甚至没有几间完整的房屋。街道上全是焦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大火熄灭后，焦黑的木梁上，仍挂着未完全烧毁的尸体，像是一张张凝固的哀嚎面孔。
日军撤退后，幸存者才敢悄悄回来。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家，而是一片废墟。曾经的乔司，商业繁华，来往商旅不断，如今却只剩下空无一人的鬼域。很多百姓逃离后，不敢再回来，直到1940年，才有少数人陆续回迁。
有幸存者回忆说：“回到乔司后，我走了五条街道，连一个活人都没看到，白天的乔司，像鬼城一样。”
1938年的那个正月十九，乔司镇消失了。
鬼子的报复行动结束了，但他们留下的伤痛，却刻在每一个乔司人的心里，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后来，乔司人民为了铭记这一场灾难，将日军屠杀百姓最多的地方——保庆桥汽车站，建成戊寅公墓，又称“千人坑”。每到清明，遗属们都会前来祭拜，而桥下的河水，至今仍被老人称为‘血河’，以警示后人，勿忘国耻。
参考资料
戊寅惨案：无法忘却的童年记忆.杭州网.2019-10-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