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秀兰，今年55岁，来自一个小县城，年轻的时候在县里的食品厂上班，后来工厂倒闭，生活艰难，就和丈夫一起在城里打零工。
好在后来政策好了，我考了个乡镇扶贫办的岗位，虽然工资不算高，但胜在稳定，退休后每月能有四千多的退休金，日子比以前宽裕了许多。
我有一个儿子，叫李志远，今年32岁，大学毕业后去了省城工作，娶了个城里媳妇，叫赵琳。
赵琳家境比我们好，她的父母是事业单位退休人员，家里有两套房。
儿子结婚时，我们家没太多积蓄，给他们在省城的首付出了10万，剩下的房贷由年轻人自己还。婚后，他们生了个儿子，取名李承宇。
孙子出生后，我本想去帮忙带孩子，可赵琳说她妈妈身体好，愿意带，就让我安心工作。
考虑到我还没退休，扶贫办的工作也离不开人，我就同意了。但我心里清楚，带孩子是辛苦事，赵琳父母条件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不计较付出，所以我主动提出每月给亲家母4000块，作为带孩子的辛苦费。
赵琳一开始推辞，但我坚持，她也就收下了。
五年来，我每月准时打钱，从不拖欠，连过年都多包了红包。因为扶贫办的工作忙，我只能偶尔去省城看看孙子，每次去都带上大包小包，给赵琳娘家人也准备礼物。
他们对我客客气气，我也觉得亲家母辛苦，日子虽然没我想象的那么亲近，但也算过得去。
可是，五年后，当我去接孙子上学时，听到老师喊他的名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站在校门口，等着孙子放学。
孩子们陆续走出来，我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李承宇的身影。就在这时，一个老师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赵承宇，妈妈来接你了。”
赵承宇？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孩子跑出来时，我清楚地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我的孙子。
他兴奋地扑进赵琳的怀里，亲热地喊着“妈妈”，但我的心却仿佛被一桶冷水浇透了。他的名字不是李承宇吗？怎么成了赵承宇？
我快步走过去，伸手拉住赵琳，声音有些发抖：“琳琳，承宇的名字……怎么改了？”
赵琳的表情瞬间变了，看了看四周，低声说：“妈，这里人多，我们回去再说。”
可是，我已经无法忍耐了。五年了，我每月给亲家母4000块，把孙子当成心头肉，结果他们竟然背着我，把孩子的姓都改了？
回到赵琳家，我忍不住质问她：“孩子的姓为什么改了？志远知道这件事吗？”
赵琳叹了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问，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妈，承宇一直是我妈带大的，我们家也一直拿他当赵家的人养。我爸妈觉得，反正你们也不在身边，孩子跟我们家姓赵，以后能享受我们家的资源，将来还能继承我们家的房子，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叫‘你们家’？承宇是我李家的孙子！他跟你们家姓，就不是我孙子了吗？”
赵琳的脸色变了，语气也硬了起来：“妈，承宇是我生的，我当然有权决定他的姓氏。而且，这些年我们家为他付出了多少？你们每月给4000块，可这点钱够什么？现在养孩子多贵你知道吗？我们家花的钱，远远比你们多。”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孙子，他正坐在沙发上玩玩具，似乎对我们的争吵毫不在意。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赵家的人了。
我心里一阵发凉，忽然想起这几年里的一些细节——
每次视频通话，孙子总是喊我“奶奶”，但从不喊“爸爸”。
我以为是孩子小，但现在想想，他是真的跟志远不亲。
去年春节，我想接孙子回老家过年，赵琳却说孩子不习惯乡下的生活，不愿意去。
我还天真地以为，是因为孩子在城里长大，不适应农村的环境。
前年我给孙子买了一套带“李”字的书包，结果下一次去看他，书包却不见了。
赵琳说是孩子弄丢了，可现在想来，恐怕是他们刻意不用带“李”字的东西。
我心里一片冰冷，这五年里，我一直以为我在为孙子付出，可他们却一点点把我从他的世界里剥离。
更让我心寒的是，我回家后，立刻给志远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结果，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地说：“妈，承宇的姓……我同意改的。”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志远叹了口气：“妈，我在省城没什么人脉，工作也一般，可赵琳家不一样，他们有房子，有资源，对承宇的未来更有帮助。孩子改姓，能让他以后少走很多弯路。”
“所以，你就愿意让他不姓李？”
志远没有回答，沉默就是默认。
我心里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出钱的“外人”罢了。
五年来，我一心想着孙子，可在他们的世界里，我根本不算什么重要的人。
那一晚，我失眠了很久。第二天一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回老家，不再管这件事。
我从省城回去后，和扶贫办的领导谈了谈，正式辞去了扶贫的工作。我不想再为别人操心了，这些年，我帮了那么多人，却连自己的孙子都留不住。
回到老家后，我把每月给赵琳母亲的4000块停了。赵琳发信息来问：“妈，钱是不是忘了打？”
我只回了一句：“承宇已经不是李家的人了，我没有继续付出的理由。”
然后，我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们，志远也很少打电话回来。我开始种菜、养花，过自己的日子。
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小女孩，站在我家门口，怯生生地问：“奶奶，你家门口的花真漂亮，我能看看吗？”
我笑着让她进来，还送了她一束花。她高兴地跑回家，第二天，又带着弟弟来找我玩。
慢慢地，村里的孩子都知道了，张奶奶家里有好看的花，还有糖果。
我开始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认字，偶尔也帮着辅导功课。这些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亲孙子，却比我的孙子更亲近我。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半年后的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晒菜干，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喊：“妈。”
我抬头一看，是志远，他牵着孙子站在门外。
孙子长高了，脸上带着几分不安，看到我，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喊了一句：“奶奶。”
我的心猛地一震，差点掉下眼泪。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喊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来了？进来吧。”
志远低声说：“妈，对不起。”
我没接话，只是转身进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孙子怯生生地坐在我旁边，抓着衣角，小声问：“奶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奶奶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他顿时笑了，眼里满是依赖。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争不来的，但感情，只要是真心付出，就不会白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