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长福，今年65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住在一个小县城周边的村子里。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没能读太多书，初中没毕业就出来干农活，后来进了镇上的工厂打工，干了二三十年，如今退休了，每个月领着两千多块的退休金，勉强够自己花。
我老伴儿十年前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座老房子。我们有个儿子，叫王志强，今年40岁，结婚十年了，有个七岁的孙子。
儿媳妇张玲是城里人，娘家条件不错，听说她爸妈当年不同意这门婚事，但王志强死活要娶，最后还是结了婚。
说实话，我跟儿媳妇的关系一直不算好。自从他们结婚后，儿子就很少回村，逢年过节才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一趟，吃个饭就走，连夜都不愿意住。
儿媳妇嫌农村条件差，总是拿嫌弃的眼神看这里的一切，我这个做公公的，说话也不太敢大声，怕她不高兴。
相比之下，我跟侄子王建军的关系要好多了。王建军是我大哥的儿子，比我儿子小五岁，打小跟着我长大。
我大哥去世得早，我嫂子改嫁了，建军就一直跟着我住到十八岁，后来出去打工，这些年赚的钱也不多，结了婚，媳妇是外地人，带着孩子在县城租房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本来，我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守着老房子，靠点退休金和地里的收成过日子。可谁想到，村里拆迁了，政府赔了我180万的拆迁款，这笔钱一下子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思前想后，决定把这笔钱给王建军，而不是给王志强。结果，儿子和儿媳知道后，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骂我是个糊涂老头，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村里人竟然纷纷站出来支持我……
儿子和儿媳是下午到的，那天风很大，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正坐在院子里择菜，听见门口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抬头一看，是王志强的车。他快步走进来，脸色铁青，张玲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怒气。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王志强一开口，声音就拔高了八度，“180万的拆迁款，你居然全给了建军？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多缺钱？！”
张玲冷笑了一声，接过话头：“您自己说说，我们是您的亲儿子，建军只是您的侄子，钱凭什么给他不给我们？”
我放下手里的菜，抬头看着他们，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我知道他们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会这么激动。
“拆迁款是政府给我的，我怎么分配，自己心里有数。”我语气平静，“建军小时候没爹没妈，跟着我长大，我对他就像对亲儿子一样。现在他日子难过，我帮他一把，没什么不对。”
王志强气得直跺脚：“可我是你亲儿子！我才是你的骨肉！”
“你是我儿子，可你什么时候拿我当过你的亲爹？”我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悲凉，“你结婚这么多年，回来看过我几次？平时一个电话都没有，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吃了饭就走，连个像样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有病住院，你们俩连探望都没有，还不是建军陪着我去的医院？”
“那是因为我们忙！”王志强辩解道，“我们要上班，要养孩子，哪有那么多时间回来看你？”
张玲也在一旁附和：“再说了，您身体好好的，平时也没听说您有什么大问题，哪需要我们特意跑一趟？”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这些年，我一直盼着儿子能回家看看，哪怕只是坐下来陪我吃顿饭，聊聊天，可他们总是借口忙，连个电话都懒得打。
我生病住院，还是王建军在医院里照顾我，端水喂饭，跑前跑后。如果不是建军，我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你们缺钱？”我看着他们，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住在城里，有房有车，儿媳妇的娘家条件也不错，怎么会缺钱？”
王志强的脸色僵了一下，低头不说话。张玲却毫不客气地说道：“房贷要还，孩子要上学，各种开销都很大，180万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帮助！可您现在倒好，全给了王建军，连一分钱都不给我们，这不是厚此薄彼吗？”
“你们有房有车，建军呢？”我反问道，“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一家三口挤在出租屋里，日子苦得很。我帮帮他，让他能在县城买个小房子，日子过得轻松一点，这有什么错？”
“可那是您的钱，不该全给他！”王志强怒吼道，“哪怕给我们留一半也行！”
张玲冷哼一声：“说到底，您就是偏心，根本没把我们当家人！”
我听着他们的指责，心里五味杂陈。偏心？我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偏心，可事实摆在眼前，我的儿子儿媳只在乎这笔钱，而不是我这个人。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直视着他们。
“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家人，就不会只在知道拆迁款的事情后才想起来我。”我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这些年，你们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建军虽然是我侄子，可他比你们更孝顺，更懂感恩。我把钱给他，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要是不认同，那就当我这个老头子糊涂吧。”
王志强气得直跺脚，张玲脸色难看，两个人在院子里吵了半天，最后见我态度坚决，才愤愤不平地离开。临走前，王志强撂下一句话：“您自己想清楚，以后别后悔！”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却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他们不是担心我的生活，而是心疼那180万。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事情传开后，村里人都站在我这边。
“王长福做得对！”村里一个大叔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不孝顺，光想着钱，还是建军对你上心，钱给他比给儿子强。”
“对啊，志强这几年可没少嫌弃你，平时连个电话都不打，现在知道有钱了，就跑回来争，真是让人寒心。”一个婶子也附和道。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儿子儿媳的态度，让我彻底寒了心。钱重要，可亲情更重要。我这一生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到头来，他却只在意我的钱，而不是我的感受。
过了几天，王建军来找我，眼里带着感激和愧疚：“叔，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收。”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拿着吧，买个房子，好好过日子。你这几年对我好，我心里都记着呢。”
他眼圈红了，点了点头。
后来，王志强再也没回来看我，张玲在外面到处说我是个糊涂老头，把钱给了外人，不管亲儿子。可我不在乎，人老了，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心里能不能踏实。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对得起良心的决定。
有时候，亲情不是血缘决定的，而是心意决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