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成,今年三十八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勉强供我读完了大专。

毕业后,我在县城里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后来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小超市,虽说赚不到大钱,但也算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我结婚已经十年了,妻子李芳比我小两岁,是县城一家企事业单位的普通职员。我们的婚姻算不上轰轰烈烈,却也平淡安稳。



家里有一个儿子,刚上小学,平时妻子负责照顾孩子的学习,我负责赚钱养家,一家人虽没有大富大贵,但日子尚且过得去。

不过,在我的心里,最让我敬爱和感激的人,始终是我的外婆。

外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女性,年轻时吃了不少苦,把我妈和几个舅舅、姨妈拉扯大。后来,妈妈嫁给了我爸,生活过得并不算宽裕,但外婆总是尽可能地接济我们。



小时候,爸妈忙着工作,我常年被送到外婆家,她对我的疼爱远超过其他的外孙,就连我妈都笑着说:“你外婆偏心,成子才是她最宝贝的。”

小时候家境不好,每次去外婆家,她都会偷偷塞给我零花钱,带我去镇上的小卖部买糖果饼干。

冬天,她会给我做最厚实的棉裤,夏天,她会在我回去前,把家里最好吃的鸡蛋煮好,让我带回家。



她总是念叨:“成子是个懂事的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这份偏爱,让我从小就对外婆有着深厚的感情。

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每况愈下,前几年查出了心脏病,医生建议做手术,但她固执地拒绝了,舍不得花钱。

直到最近,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接到妈妈的电话时,我正在超市里整理货物,听到外婆去世的消息,我的手一抖,货架上的一瓶酱油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匆匆赶回老家,望着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外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温和的笑容,仿佛只是睡着了。可我知道,她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摸着我的头,笑着叫我“成子”了。

我跪在外婆床前,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愧疚。她走得那么突然,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妈,丧事我来操办,所有费用我来出。” 我擦了擦眼泪,坚定地对母亲说。母亲一愣,眼圈也红了,轻轻点头:“好,成子,外婆最疼的就是你……”



母亲的眼泪让我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我知道,外婆生前最疼爱的人是我,而现在,她已经走了,我能做的,就是让她走得体面一些。

家里人听说我要承担所有的丧葬费用,纷纷劝我:“成子,办丧事要花不少钱,你家里也要用钱,咱们兄弟姐妹几个一起分担吧。”

我摇摇头,“外婆待我最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几年做超市生意,虽然不算赚大钱,但也攒了一些积蓄。只是,家里房贷还没还完,孩子的学费也要准备,手头并不算宽裕。但不管怎样,这笔钱我一定要出。

丧礼开始筹备,乡里乡亲都过来帮忙。按照老家的习俗,丧事不能办得寒酸,亲朋好友要来吊唁,饭菜要丰盛,灵堂要布置得庄重。

我联系了殡仪馆,订好了寿衣和棺材,又找了村里最有经验的老人操持仪式,保证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就在忙碌的时候,我听到两个舅舅在小声商量着什么,我走过去,正好听见二舅说:“妈在世的时候,手里应该还有点存款吧?她平时那么节俭,钱放哪了?”

大舅叹了口气:“别惦记那些钱了,妈生病的时候,估计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我心里一沉,想起外婆一直节俭,连生病了都舍不得住院,她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到头来连自己的医药费都不愿意花。

小时候,我还记得有一次,外婆带我去镇上,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那时候的糖葫芦才五毛钱一串,我眼巴巴地看着,外婆摸了摸口袋,掏出几枚硬币,最后还是买了一串递给我,自己却舍不得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成子吃吧。”她笑着说。

可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怕花钱。

如今,她已经走了,她一生的辛劳和节俭,都化作了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丧事办得很顺利,亲戚朋友都来了,送走了外婆最后一程。我站在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开。

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带着妻子和孩子踏上了回家的路。车子行驶在乡间公路上,我的心情依旧沉重。外婆的音容笑貌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想到她生前的种种,我的鼻子一阵发酸。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银行的短信提示:

“您的账户于今日收到转账5000元,余额……”

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开交易详情,发现汇款人竟然是母亲。

我连忙拨通电话,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成子,妈知道你这些年赚钱也不容易,家里还有房贷,孩子要上学,这些钱你拿着,妈也没什么积蓄,这是当年你外婆偷偷存下来的,说是留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滑落。

原来,外婆一直记得我,哪怕在她生命的最后,她依旧想着要给我留一份念想。

“妈,钱我不要,我出这笔钱是心甘情愿的,外婆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让她走得寒酸。”

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成子,妈知道你孝顺,可是这钱是你外婆留给你的,她说过,她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总觉得你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想给你留点什么。”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外婆啊,您为什么总是这样?您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想着我?

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妻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她知道外婆对我的意义,也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回到家后,我把这笔钱存了起来,没有动它。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笔钱,而是外婆对我最后的牵挂。

外婆已经离开了,但她的爱,依旧留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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