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934年10月,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在苏区内取得胜利已无可能,被迫实行战略性转移,退出中央根据地,进行长征。
如今看,长征是人类史上的一个伟大奇迹。那是因为长征取得了胜利,如果失败了呢?我们回顾历史,长征途中是万分凶险的,红军开始长征之后不久,就遇到了国民党军布下的第四道封锁线。
1934年11月27日,红军打响了突破这道封锁线的战役,至12月1日战斗结束,红军从八万多人锐减至3万人。短短不到5天时间,牺牲了5万多人。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也就知道了这场战役是湘江战役。为了掩护中央纵队过江,林彪指挥红一军团在脚山铺阻击敌军,打得相当吃力,局面一度到了连林彪都没了信心。
11月3日晚,军团长林彪、军团政委聂荣臻、军团参谋长左权联名给中央军委发出了那封“星夜兼程过河”的催促电报。
幸运的是,中央纵队12月1日中午之前渡过了湘江并越过桂黄公路。然而,危险并没有解除。
敌军懈怠,不再玩命
中央红军渡过湘江后,进入西延山脉。“奉命”追击的各路军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玩命了。追击的桂军干脆追而不击。桂军7军24师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早早就跑到红军前头,占据龙胜的有利地形。
24师的参谋覃琦建议:“速占入黔通道马堤北坳,截断红军去路,一举包围聚歼。”覃琦的建议从军事的角度来讲完全正确,即使不能完全实现,也能给劫后余生的红军再次给予重创。
马堤之地是一条南北狭长的隘道,东西两侧是崇山峻岭,无路可走。红军南边有夏威的15军追击,若北路被24师截断,红军的处境会无比凶险。
然而,24师师长覃联芳却不采纳覃琦的建议,并不是覃琦的建议不准确,更不是覃联芳不懂军事。他执行的是白崇禧的作战计划。为此,他说了一段话,将各路追击杂牌军的心态直白地表露出来。
“总部(白崇禧)的作战计划是放开人违去路,使红军迅速离开桂境,堵塞中央军人桂剿共借口。本军进出义宁、龙胜,主要任务是防止红军向三江方面侵入。依你的意见,纵能将红军围困于一时,他这有大的兵力,岂能立即歼灭?倘逼考虑跳墙回头同我硬碰,造成鹬蚌相持,给中央本人桂之机,获渔人之利,这与总部的作战计划相违背,断不能行。”
总体来讲,桂军的追击策略就是“保存实力,不与红军主力交战”。即使红军经过他们的地盘,他们也是放开防堵正面,打开西进通道,让红军大部队通过。
同时,为了不落人口实。桂军会袭击红军尾部的小股人马,做做样子。但是,桂军对进入广西的中央军则毫不客气。12月1日,负责追击红军的中央红军周浑元部万耀煌师从清水关进入广西。
覃联芳下令突袭,万耀煌师紧急撤退,但先头连还是被桂军缴械。后来,两部又心知肚明表演了一场“和解”的好戏。从此,万耀煌师再也不敢踏入广西一步。
桂军为了应付蒋介石,表面功夫做得十足。他们俘虏一些红军的伤员、掉队人员,花钱雇演员,拍摄成一部“七千俘虏”的影片,送给蒋介石炫耀战绩,并在全国各地大肆放映,制造舆论。
除了桂系、粤系、湘系皆是如此,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粤系陈济棠为了尽快让红军离开自己的地盘,甚至与红军签订了秘密协议。湘系何键看似卖力,兵力部署则是离湘越近,兵力越多,相反则反之。桂系则是干脆让出西进通道,明摆着让红军快快离开桂地。
更奇怪的是,中央军的薛岳奉命追击,也是“不远不近、不紧不慢”,与红军始终保持2天路程,企图让红军与各路军阀血拼,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薛岳执行的恰是蒋介石的策略:以湘、粤、桂军阀消耗红军实力,双方两败俱伤时,他则跳出来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别人也不傻!
蒋介石命令无效,众将士不服
蒋介石对桂系“让道”的行为极为不满,大加指责。1934年12月1日,白崇禧直接回电,毫不客气地也指责蒋介石:
“钧座手握百万之众,保持重点于新宁、东安,不趁其疲敝未及喘息之际,福围歼于宁远、道县之间,反迟迟不前,抑又何意?得毋以桂为壑耶?”
白崇禧的“指责”从制度上上讲是不服从“党国”命令,似乎不对。但是,从情理和道义上来看,蒋介石“以邻为壑”的做法确实险恶,也难怪难以服众。
蒋介石拿桂军毫无办法,只是不断发电令,让桂军加快追击。白崇禧则给尾追的第七军廖磊下令:与红军主力保持两天行程。
廖磊严格遵令,待红军入贵州境内。廖磊全军则在独山停滞不前,坐镇贵阳的蒋介石发出紧急电令催促。廖磊慢吞吞地答复:“容请示白副司令后,再做定夺。”
蒋介石收到答复后,气得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仰天叹息:“你们难道是外国的军队吗?”言外之意,他作为国民党的最高军事指挥长官,已经指挥不动各路军阀了。
结语
蒋介石制定的“追剿”计划是完美精密的,但是这个计划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会失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自以为是的“一举除三害”之计,让“奉命”追剿的各路部队不愿意卖力,结果成了一场“送课式的追击,敲梆式的防堵”。
任何事情计划再完美,形式主义似地执行,终究会轰轰烈烈地开始,潦潦草草地结束,成为一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