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5年,底特律的汽车产业似乎被一片阴霾笼罩,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发起的贸易战。这场贸易战,很可能让美国汽车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如果特朗普总统在周二真的决定对来自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进口产品征收25%的关税,那美国与这两个邻国每年超3000亿美元的汽车贸易必然会受到冲击。数十年来稳定运转的供应链,也将面临被破坏的风险,而本就价格高昂的新车,售价可能会进一步提高。
莱斯大学贝克公共政策研究所研究员戴维·甘茨指出,这些关税对北美汽车生产来说,是一种“生存”威胁,会让从墨西哥或加拿大进口、用于美国组装汽车的所有材料成本上升。《凯利蓝皮书》预测,特朗普的关税可能会使美国新车平均售价(目前已接近49000美元)上涨3000美元甚至更多,一些全尺寸皮卡价格或许会上涨10000美元。要是加拿大和墨西哥对美国出口产品也征收关税,那经济损失只会更加严重。
道明经济研究公司的Andrew Foran分析称,持续对加拿大和墨西哥征收25%的关税,将对经济造成重创,全面的报复性措施很可能使加拿大和墨西哥陷入衰退,美国经济增长也会停滞。他估计,25%的关税会导致加拿大汽车销量每年下降13.6%,美国汽车销量下降10.6% 。
自1965年美国和加拿大取消彼此汽车及零部件关税后,北美逐渐成为综合汽车制造强国,1994年墨西哥通过区域贸易协定加入,2020年特朗普又促成另一项协定。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教授布雷特·豪斯表示,利用加拿大相对廉价的钢铁和铝、墨西哥低成本劳动力以及美国的高科技专业知识和技术,让北美成为极具竞争力的汽车制造地。
如今,大量汽车生产转移到墨西哥。像福特在墨西哥索诺拉州生产小型Bronco Sport SUV和Maverick皮卡;Stellantis在托卢卡工厂生产Jeep Compass和Wagoneer S;通用汽车在锡劳工厂生产GMC和雪佛兰皮卡。去年,美国进口800万辆轿车和轻型卡车,超一半来自墨西哥(近300万辆)和加拿大(110万辆),加拿大和墨西哥还是美国汽车出口的两大海外市场,占美国汽车出口的53%。
特朗普若对加拿大和墨西哥进口产品征税,无疑是给这个复杂的制造网络“埋雷”。一位不愿具名的白宫官员透露,每次货物从墨西哥或加拿大过境都要征税,汽车零部件来回运输,成本会不断增加,手续也会变得繁琐。而且,3月12日起,特朗普还打算对外国钢铁和铝征收更高关税,取消第一任期内对金属关税的豁免(钢铁25%、铝10%),并将铝税率提高到25%。这意味着美国进口商从加拿大和墨西哥进口钢铁和铝,要支付50%的关税,这两国可是这些金属的主要来源。
汽车研究中心研究高级副总裁K. Venkatesh Prasad说,每次零部件进出市场,材料成本都会上涨。十年前,美国收入最低的20%消费者买不起新车,现在收入最低的40%人口都买不起。福特首席执行官吉姆·法利抱怨目前面临大量成本和混乱;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表示公司在做情景规划,寻找减轻关税影响的方法;Stellantis董事长约翰·埃尔坎则认为政府政策能促进美国就业和制造业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汽车制造商正处在从汽油驱动汽车向电动汽车转型的关键时期,靠销售传统汽车的收入来投资电动汽车,关税却可能损害汽车销售,限制电动汽车转型的资金。
特朗普为何要这么做?他坚称对加拿大和墨西哥进口产品的严厉措施与贸易无关,是为了减缓非法移民和芬太尼跨越美国边境。他在Truth Social上发文称,不能让这一祸害继续损害美国,所以3月4日生效的拟议关税将按计划执行。但实际上,加拿大并非芬太尼的重要来源国,去年美国海关在加拿大边境仅查获43磅芬太尼,而在墨西哥边境查获21100磅。
很多分析人士猜测,特朗普还有另一个目标。他第一任期谈判达成的2020年美墨加协议明年要续签,虽然他将该协议描述为胜利,且比1994年协议有改进,但它没能减少美国与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贸易逆差,甚至逆差还在扩大。所以,他可能想修改协议,确保更多生产(尤其是汽车生产)在美国进行,而非仅在北美。关税或许能成为他向加拿大和墨西哥施压、促使其接受协议修改的筹码。
道明经济公司的福兰提醒,北美汽车行业仍要为长期贸易不确定性加剧和潜在贸易中断做好准备。这场特朗普贸易战下,美国汽车业的未来充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