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明宇，今年35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家境普通。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家里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可我从小就没享受过“独生子”的待遇。相反，我的母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娘家，特别是我的表哥身上。
我爸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年轻时在县里的一家国企上班，后来因为企业改制，他下岗了，只能靠打零工糊口。
而我妈一直觉得自己吃了“原生家庭的亏”，从小就被外婆灌输着“娘家人才是最亲的”的观念，所以她对家里的事不上心，反而对娘家格外看重。
她有个亲弟弟，就是我舅舅，舅舅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比我大三岁。
在我记忆里，我妈对表哥的好，远远超过对我。小时候她总是把买来的新衣服、新文具先拿去给表哥，我只能穿表哥剩下的旧衣服。
甚至连家里做顿好吃的，她都要先送去给舅舅家，等我和我爸想吃的时候，锅里只剩下冷冰冰的残羹剩饭。
我爸当然不乐意，可每次他一提意见，我妈就跟他大吵，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他“心胸狭窄，不顾她的亲人”。
后来，矛盾越积越深，终于在我13岁那年，我妈为了帮舅舅和表哥，竟然和我爸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那年，舅舅做生意赔了钱，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天天上门堵门。
我妈为了帮舅舅，居然背着我爸偷偷把家里的积蓄拿去给舅舅填窟窿，甚至还想卖掉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
那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住所，我爸当然不同意，可我妈却哭着喊着说：“我弟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毁了，我们娘家就完了！”
我爸气得摔门而出，那天晚上，他在外面喝得烂醉，回来说要跟我妈离婚。可我妈却毫不犹豫地说：“离就离！反正我不能不管我弟弟和侄子！”
我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吵得天翻地覆。
这场闹剧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最终，我爸妥协了——他不愿意让我失去妈妈，可也从那时起，他对我妈彻底寒了心。
我也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一个事实：在我妈的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她娘家的亲人。
我妈和我爸的感情，从那次大吵之后，彻底走到了尽头。他们没有真正去办离婚手续，但家里早已没有了家的温暖。我爸对我妈再也没有过好脸色，而我妈则更加肆无忌惮地将心思放在娘家。
表哥的学费、生活费，甚至连他大学的学费，都是我妈东拼西凑给的。有一回，我爸实在忍不了，堵在门口质问她：“你还有没有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倒好，把钱全送到娘家去！”
我妈却理直气壮地回他：“我弟弟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读不了书，咱娘家就完了！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表哥读书需要钱，可我也是个学生，我也要吃饭，也要生活。可在我妈眼里，表哥的未来比我的重要得多。
更讽刺的是，表哥从小就对我爱搭不理，甚至有时候还会欺负我。他仗着我妈对他的偏爱，总是拿我的东西，甚至连我爸给我买的生日礼物，他也毫不客气地拿走。
我敢反抗吗？不敢。我一旦说出来，换来的只会是我妈的责骂：“他是你哥，你让着点怎么了？”
那年冬天，我的棉袄破了，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我跟我妈说，能不能给我买件新衣服，她却摆摆手：“忍忍吧，等过年再说。”
可就在第二天，我却看到她给表哥买了一件崭新的羽绒服。我当时站在门口，冻得直哆嗦，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我爸也看到了，他气得摔了碗，吼着说：“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可我妈根本不在乎，她只是冷冷地说：“你要是看不惯，咱俩就离婚。”
我爸最终还是忍了，可我对我妈的心，彻底凉了。
后来，表哥大学毕业，在城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薪资不低。我们都以为，他会对我妈有点感恩之心，毕竟她为了他，几乎不顾家里。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们一巴掌。
表哥工作后，没多久就结婚了，办婚礼的时候，我妈高兴得不行，忙前忙后地张罗，甚至还贴了两万块钱给他。
可婚礼上，表哥根本没把我们家放在眼里，连婚宴的主桌都没给我爸妈留位置，只安排了个角落的位子，和一些不太重要的亲戚坐在一起。
我妈当时脸色就变了，可她还是强忍着，笑着说：“他忙，没顾上。”
可等到后来，表哥的孩子出生，我妈兴冲冲地去看，结果连门都没让进，说是孩子刚出生，不方便。可同一天，舅舅家的另一个亲戚却进去了，还在朋友圈晒了照片。
我妈这才意识到，表哥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她愣在门口，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灰溜溜地回了家。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屋里，没吃饭，也没说话。可我和我爸都没去安慰她，我们早就习惯了她的偏心，如今她尝到苦果，也只是她自作自受。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长大了，工作了，成家了。而我爸在我二十五岁那年，终于下定决心和我妈离了婚。他说：“这辈子，我受够了。”
离婚后，我爸很快再婚了，继母是个温和的人，对我也不错。我一开始对她有些抗拒，可后来我发现，她比我妈更像个母亲。
她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会关心我的身体，会在我工作疲惫时，给我熬汤。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母爱可以这样温暖，而不是像我妈那样，充满偏见和冷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表哥如今事业有成，可他对我妈却越来越冷淡。舅舅去世后，他连家都很少回，更别提照顾我妈了。
直到有一天，我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身体不好，想让我接她过去住。我当时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还有表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才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表哥嫌我麻烦，不让我去他家。他说他有自己的家庭，没办法照顾我……”
我心里一点也不意外，可我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淡淡地说：“我再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复杂极了。曾经的那些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小时候，我站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而她却把新衣服送给表哥。
她为了帮舅舅和表哥，不惜和我爸离婚，让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争吵的家庭里。她的偏心，她的冷漠，她的自私，全都历历在目。
我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继母。继母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继母叹了口气，说：“明宇，孝顺是应该的，但不是无条件的。你要问问自己，你妈当初给了你多少爱？她现在找你，是把你当儿子，还是只是因为表哥不肯管她？”
这句话让我彻底清醒了。我妈不是突然想起我是她的儿子，而是她无路可走了。
第二天，我去看了我妈。她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深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恐。
她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希望，拉着我的手说：“明宇，妈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可你毕竟是我儿子啊……”
我淡淡地看着她，缓缓开口：“既然我是你儿子，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偏心表哥？为什么我小时候连件新衣服都买不起，而你却一心想着他？”
她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指着站在一旁的继母，说：“她才是我妈。”
我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难以置信。可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些感情，一旦寒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