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瘫坐在工位前，显示器右下角的数字跳到03:47，键盘缝里卡着三粒褪黑素软糖。马珍妮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从他身后掠过，香水味裹挟着新打印的PPT砸在他桌上："小李啊，年轻人要珍惜福报。"他盯着文件扉页手写的"自愿放弃年假声明"，忽然发现总监办公室供着的招财猫，爪子摆的分明是竖中指姿势。
昏沉间似乎有铜铃声由远及近，睁开眼竟看见头生牛角的西装男悬浮在茶水间微波炉上。这位自称牛马之神的神明掏出鎏金平板，屏幕显示李川三年加班时长折合阳寿十一个月零六天。"现在给你个补偿方案，"神明的鳄鱼皮公文包自动飞出劳动合同，"只要被公司合法辞退，就能按每分钟加班费千倍领取失业金——大概够买下整个CBD。"
次日清晨，李川看着小臂内侧浮现的电子倒计时纹身，抄起美式咖啡走向总监室。马珍妮正在给新来的实习生画大饼："当年我怀孕八个月还通宵做报表..."话音未落，32盎司冰咖精准浇在她新接的蚕丝蛋白长发上。李川顺势撕碎墙上挂着的"奋斗者协议"，碎纸雪花般落在马珍妮颤抖的钻戒上。
诡异的是三天后他竟收到升职邮件。原来他泼咖啡的视频被匿名发到内网，评论区刷爆"打工人之光"，集团股价因此暴涨。董事会特批他升任"员工情绪关怀总监"，办公室就设在马珍妮精心布置的佛堂隔壁——那尊招财猫不知何时换成了竖大拇指的造型。
李川在周会上祭出杀手锏。当董事长激情演讲"狼性文化"时，他掏出唢呐吹响《凉凉》，行政部刚采购的智能窗帘应声跳起广场舞。谁料翌日热搜全是#最懂Z时代的管理者#，猎头电话塞爆他新配的卫星手机。牛马之神的倒计时纹身开始闪现错误代码，像极了地铁扫码失败的提示。
彻底疯魔的李川把年终预算表改成《离职申请一键生成器》，却在提交时触发AI风控系统。董事长亲自召见，他攥紧口袋里的裁纸刀准备鱼死网破，却见老头热泪盈眶握住他的手："小李啊，你这种反向优化大师，正是集团数字化转型需要的人才！"
升任副总裁那晚，牛马之神再次显灵。神明边修微波炉边嘀咕："你们公司反向操作触发隐藏机制，现在你要领的不是失业金..."李川看着纹身跳转成"总裁激励股"，天台的风吹开他定制西装的衣角——内衬密密麻麻的离职申请，正随着陆家嘴的霓虹一起明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