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3年前，家住北京市朝阳区劲松街道的丁宁带着孩子坐了3站公交车，第一次走进朝阳区图书馆（劲松馆）（简称“朝图”）。“当时的印象是，3层楼的建筑空间不算小，但布局局促，而且一些设施比较老，大厅采光也不太好。”她形容那次考察有点“无趣”，此后便没有动力再去。
半月前，丁宁在网上看到朝图焕新的讯息，“取消入馆闸机”“引入简餐区、文创区、智慧阅享空间”等字眼以及照片里的灵动色彩让她动了心，于是带着孩子再次探馆。
“一进馆第一感觉是敞亮了，然后有点‘目不暇接’。”几圈逛下来，她觉得以后周末可以来这儿泡一天。
▲ 焕新后的朝阳区图书馆（劲松馆） 本报记者 舒 琳 摄
焕 新
走进焕新后的图书馆，从南侧玻璃门窗透进来的暖阳提亮了人们的视野：美术作品对话展“花映春禧”的大片红色展区让人眼前一亮，这是今年农历正月初十重新开馆时送给读者的“年味”。西侧曾经的“平铺直叙”如今有了纵深感，引入社会力量打造的“象外空间”经过精心设计，成为嵌入场馆的一个公共休闲阅读区：单人自习隔间、两人对话位、休闲简餐区、童书阅读区、多人会议或沙龙活动区域，当然，还有读者最关心的、填充着整个空间的各类新书，以及抢眼的“朝阳礼物”文创品。
东侧开辟出的“智慧阅享空间”是另一处亮点，配有平板电脑及无线蓝牙耳机，可以浏览、阅读、沉浸式畅听数字资源，也可进入线上虚拟书房，利用数字分身在数智空间场景中漫游、交流。里间的沉浸式影像空间三面环绕播放着《溪山行旅图》，工作人员介绍，今后将在此展示更多经数字化转化的馆藏特色资源，还会定期开展互动剧本内容。拥有新鲜感、科技感、可互动体验等特点的“智慧阅享空间”吸引了不同年龄层的读者，这与朝图开辟这一方空间的初衷完全呼应上了。
“这是我们自2013年12月对外开放以来首次大规模改造，新增开放面积600平方米。一层重新调整了布局，引入社会力量共建共享；二层调整后有了新书展示区，集中展示精选的6000余册新书；对外开放三层地方文献中心，藏有文献资料1.5万件，包括一大批有特色的朝阳文献。”朝图工作人员介绍，此次改造缩减了员工办公区域，腾出更多空间为读者搭建一些新场景，从而实现内容和功能上的扩充。
为了做好这次空间改造，朝图面向读者发放了调查问卷，最终收集有效问卷460份，当中80%以上的读者接受场馆中有咖啡简餐、文创产品等。这些支持也为场馆改造带来了信心。
“正式改造前，各级领导、图书馆中层及以上人员全部参与到空间设计中，反复与合作方对接调整，毕竟我们更了解读者在馆内的动线和需求。”朝阳区图书馆馆长赵亮介绍，“空间共建、资源共享、公益共做、合作共赢”是这次改造的原则，它既是一次图书馆功能的重构，也是对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的全新解读。
改变·改革
场馆焕新是一次改变，也是一场改革。
地处北京繁华地带的商业区、写字楼、居民区之间，朝图的读者行业分布广、年龄跨度大。随着时代发展，图书馆看书、借书的基础功能已无法满足现代人尤其是周边年轻人的文化需求。
赵亮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图书馆，“好像连水都不让带进阅览区”，而今却可以在图书馆内看书、喝咖啡，甚至吃一些简餐、进行一些文化休闲交流。
作为北京市首批10家文旅场所餐饮配套服务区级试点之一，朝图可参考的经验并不多。
“起初是为了解决文旅场所就餐不便问题。”赵亮介绍，该馆于2024年8月在馆外广场一侧开辟出40平方米的外卖就餐区，内设桌椅和自助售卖机等。但也有一些读者并不满足于这种就餐方式和环境。借着试点改革的机遇，朝图先试先行，最终由一次简单的餐饮配套服务改革，变成了图书馆的一次全面优化升级。
在与社会化运营品牌“象外”的合作中，朝图秉持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群众受益的原则，按照朝阳区相关政策文件，双方共建空间、共享资源。而最终共享给谁呢？“当然是读者。”朝图对此毫不含糊。
赵亮认为，社会力量参与公共文化设施共建共享，不仅创新了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机制，也使传统图书馆的功能得到了有益补充，提高了场馆服务效能和群众满意度。而对于企业等社会力量来说，两者的双向奔赴将获得双赢乃至多赢。
空间与人
在“象外空间”书架处设计的一封大幅“致读者信”中提到，比空间更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而对“象外空间”的考核期，也是朝图改革的试验期。馆方对于空间焕新后读者的反馈多少有些“忐忑”。
“改造后，我们第一时间在大厅进门处放了一本留言簿，希望收到更多读者的想法和建议。”朝图工作人员说，目前大多数读者都感觉焕然一新，觉得空间改得很有意思。“我们也收到了读者提出的一些意见，比如有读者提出未成年人阅读区的灯光偏暗，空间设计时我们只考虑到美感，采用的是筒灯，而忽略了光线问题，后来我们把这些灯换成了现在的护眼平板灯。”工作人员说。
在这次覆盖春节假期、历时50余天的改造中，朝图成立了安全巡视组，70余名馆员全部参与，按排班每两小时对改造区域进行巡视，全时段监督确保安全。此外，二层集中展示的6000余册新书，是馆员精心挑选的；一层未成年人阅读区内的1.6万册图书，是从原来的西侧阅读区经重新倒架、筛选移至现在的区域。“所以，改造期间馆员做的最多的就是搬运工。”工作人员笑言。这些纷杂的工作读者虽然看不到，却是公共文化服务品质的真正依托。
谈及下一步的计划，赵亮有很多想法：“既然要改造创新，就可以再大胆一些，前提是所有‘大胆’都需要以读者为中心。我们正在建一个书库，下一步会把大量图书录入智慧图书馆小程序，推动优质资源直达基层，实现线上点单送书。”
2025年2月28日《中国文化报》
第8版刊发特别报道
《“所有‘大胆’都需要以读者为中心”》
责编：张海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