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刘阳秀
“今天终于等到你上门来了，所有的话已述尽……”日前，在昌江黎族自治县叉河镇举办的2025年“遇稻美好·木棉之恋”排岸稻田音乐秀现场，董建忠和林敏丽又唱起了两人出道第一年合唱的第一首歌——《隆闺情歌》。“今年音乐秀再唱这首歌，我感觉我们配合更顺畅，听起来更舒服了。”董建忠的言语间尽是满足。出道十年，两人已说不清有多少次在舞台上唱过此歌，今年再次在木棉花季的音乐秀上唱响，别样的滋味又涌上心头。
董建忠和林敏丽都是昌江黎族人，前者是昌江县歌舞团舞蹈队副队长，后者是首都师范大学附属昌江矿区中学的音乐老师。2014年11月，两人在机缘巧合之下组队出道，成为海南黎族第一对男女对唱的组合。十年间，从初次合作的生疏到频登舞台的熟练，从小范围展演到赴全国多地参赛，他们在传承和创新传统黎族民歌这条路上逐渐“出圈”。
董建忠和林敏丽参加2021年海南黎族苗族传统节日“三月三”节庆活动开幕式晚会。主办方供图
出道 从方言卡壳到“黄金搭档”
“我们是全省黎族第一对男女对唱组合。”董建忠介绍道，以前省内的黎族歌手多为独唱或同性搭档，而他与林敏丽是第一对异性搭档，且主要传唱传统黎族民歌。
谈起这些年唱过的传统黎族民歌中最喜欢哪几首，《隆闺情歌》和《欧欧情歌》能在董建忠心中排行“Top 2”，“一首是小时候外婆教我唱的，另一首是妈妈教会我的”。从小对传统黎音耳濡目染的他，已在脑海中形成自身独有的黎歌“曲库”。也正因如此，两人组合出道第一年，距离首场比赛仅剩15天，董建忠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将熟记于心的两首歌整理出词曲，随即投入训练。
然而，他和林敏丽最初的合作并不顺畅。虽然同为黎族人，都会说黎语，但由于林敏丽平时主要唱汉语普通话歌曲，一开始并不会唱以古黎语为主的传统黎族民歌，语言上的障碍让这对组合的配合多次出现“卡壳”。
万事开头难，但勤能补拙。自幼浸润于黎歌文化的董建忠，凭借对传统民歌的一腔热忱耐心地指导林敏丽，一步一步带她“上道”。“当时董老师一对一教我，逐字逐句地教我发音和咬字。”林敏丽回忆道，起初学唱黎歌，她总会用“笨方法”在笔记本上用谐音标记发音，再反复模仿，“很多次我们排练的时候因为发音唱错词，彼此都会大笑。”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在不断磨合下，成功在15天后的比赛中交上“答卷”。
破圈 从地方符号到全国声量
近几年，昌江将黎族音乐与木棉红旅游节等结合，打造“非遗+旅游”IP，借助文旅融合扩大其影响力。每逢春季木棉花开，该县会举办“遇稻美好·木棉之恋”稻田音乐秀，邀请省内知名歌手和乐队组合参演，在木棉花下和稻田边为赏花游人呈献一场视听盛宴，而董建忠和林敏丽也是音乐秀的常客。
今年1月12日，“向往的春天 从一朵木棉花出发”2025海南昌江春赏木棉红系列旅游文化活动新闻发布会在三亚举行，董建忠和林敏丽受邀登台演出，用一首《木棉树下欧欧歌》为昌江“春赏木棉红”品牌“打call”。早在2021年的“春赏木棉红”活动中，两人就在木棉树下对唱此歌，通过“云直播”形式吸引了数十万网友观看，短视频片段在抖音、快手等平台传播，成功实现“文旅+非遗”的破圈，将黎歌从村寨舞台推向全国文旅市场。
长期活跃于“春赏木棉红”“三月三”等黎族文化活动，这对“黎歌CP”如今已成为地方文化符号的代表人物。“最初那几年抖音这些短视频平台还没火，很多人都是通过QQ空间转发的视频或微信群了解我们。”董建忠说，“现在网络媒体更加发达，也让我们越来越‘出圈’。”
新声 同一首歌唱出新高度
近年来，即使海南新生代黎族歌手组合不断涌现，昌江这对“黎歌CP”依旧在“江湖”中留有一席之地。董建忠的底气，来源于自己扎实的高音度唱功和对古黎语的掌握，“他们的很多歌我可以唱，但我的歌他们却唱不了”。话音刚落，他便一展歌喉唱了几句。
2018年4月，董建忠和林敏丽将广为流传的海南话民歌《久久不见久久见》加入了黎语，也是我省少数民族歌手中最先将此歌改编为双语版本的组合。这一创新既用黎语传递原生态情感，传承了民歌的抒情性，也拓宽了受众群体，后来也引起其他市县少数民族歌手效仿，纷纷将这首歌改编成不同方言演唱。
创新不止于改变歌词语言，表演形式的革新也是他们的尝试。“我跟董老师提过一个想法。”林敏丽说，“以后唱《久久不见久久见》，他唱的时候我可以吹鼻萧，我唱的时候他吹灼巴，这样感觉表演形式更丰富些。”
如今，董建忠和林敏丽分别在昌江文化馆和昌江矿区中学开展黎歌兴趣班教学，为传统黎族民歌的传承培育后起之秀。
（海南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