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斌杰：新时代国际人文交流与中国形象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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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大家好！我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与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及各界朋友齐聚一堂，站在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上，共同开启一场关于国际人文交流与国家形象传播的精彩对话。
此次论坛立足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战略定位：就是加快构建多渠道、立体式、更有效力的国际传播体系，广泛汇集全球各界的智慧，探讨如何通过国际人文交流塑造新时代的中国形象这个大问题。在当前全球化的背景下，国际人文交流与国家形象建构是对外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文交流是实现心相通、民相亲、夯实中外关系的民意基础，打破异质文化间的隔阂，深化文明互鉴，进一步提升国家形象的重要途径，对于加强国家间关系，人民间的互信和在文明互鉴中继续深化跨文化交流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与现实价值。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三点思考。
一、国际人文交流的中国传统、优势与时代价值
在中国古代原典《尚书》、《周易》、《礼记》中，共同都有“关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这段话。由此可见，早古希腊轴心时代学者五百年，我国先贤就有地球上“以人文化成天下”的深刻思想，而西方学者那时未见有典籍出现。五百年后，中国圣贤们辩论“人性”的时代，希腊哲学家还是由神主导的“绝对精神”。可以说，中国文化从开端就是人文主义贯彻其中，而西方则是“神文”主义迷了路，直到一千多年后才有文艺复兴的“人性”解放。从而有了人文关怀、人道主义这些大体与中国文化相通的人文思想，正因为中国在人文方面领先，所以在国际人文交流方面就形成了自己的传统和优势。因此，在当今变、乱、战叠加的国际困局中更有人文交流的特殊价值。
中国自古以来就通过丝绸之路、书香之路等渠道进行人文交流文明互鉴，丝绸之路不仅是商品贸易的通道，更是思想、宗教和文化的书香传播之路，早在公元6—7世纪中国就有与世界各国人文交流的记录，中国的图书西向欧洲、东到日本，传遍了欧非和东南亚。从而使大量外国人来长安，带来西域和东瀛文化、艺术。玄奘、鉴真、杜环等人就是人文交流的代表。从而塑造了一个开放、包容、富有智慧的中国形象。近代以来，尽管中国经历了动荡与挫折，但通过顽强奋斗，中国实现了从封闭到开放、从贫弱到强盛的伟大转型。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国际地位显著提升，从“东亚病夫”崛起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重新定义了自身在国际事务中的角色，树立了开放的形象。
由于长期的文化积淀，使中国人文思想形成了独特的优势，是人类精神文明的精华。这其中包含了以人为本、以民为基的“民为邦本”、“圣人以百姓之心为心”的政治理念；包含了以教化、人伦、道德开发“人性”真善美的人文精神；包含了珍惜生命、热爱生活、强健体魄、关爱他人的人文关怀；包含了“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人世间内心体验的人文情感。一切美好的人文价值追求同系于人类命运与共。这种高尚的人文价值追求，使她始终闪耀着人性的光辉和理性的光芒。这不仅是中国人文交流的优质资源，而且是人类构建命运共同体、创造新文明的共同价值追求。应当把这个优势发挥好、传播好、发展好。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中国式现代化”等政治理念和发展目标，并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发起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和全球文明倡议，推动构建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而这些倡议的落地，不仅需要硬件建设，也需要人文精神的凝心聚力，增加认识、共识和心理感情。而中国的人文理念、人文精神、人文关怀、人文价值追求，正是构建其心理共识之基的核心。在过去几年里，我们见证了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中出现的逆流现象，地缘政治紧张局势的加剧，以及新冠疫情带来的深远影响，整个世界变乱交加、战火四起。这些事件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生存、生产、生活方式，也使得国际交流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在这样的背景下，人文交流显得尤为重要——它不仅是国与国之间沟通的桥梁，更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键所在。因此，要开发中国人文交流的当代价值，向世界展示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重塑人类社会文明格局。
二、在国际人文交流中提升中国国家形象
一要打破西方媒体偏见，以人文交流提升中国国家形象。媒体在塑造国家形象和公众认知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西方一些主流媒体仍然固守“西方中心论”、“终结论”，在对中国发展、新冠疫情、冬奥会、科技突破、乌克兰危机等重大事件的报道评论中，总是企图依靠话语权优势影响世人认知，传播符合西方利益的不真实的中国国家形象，误导公众认知。国际人文交流的核心要义在于通过跨文化认知、心理、情感的互动与沟通，促进不同国家、地区和文明之间的相互理解、信任与互鉴。它旨在超越政治、经济等领域的现实差异，通过文化、艺术、教育、学术和跨文化人际的接触、交往，增进彼此间的文化认同、社会共鸣与友好关系，从而为全球和平与发展奠定人文基础。人文交流是人与人之间的亲身互动，用亲身体验说话，为纠正舆论偏见提供了有效途径，外国民众能够从自身的经验和感知出发，打破媒体报道中的刻板印象，感受到真实的中国，从而提升我国的国际形象。
二要通过国际人文交流提升国家形象的丰富性与真实性。国际人文交流通过语言、艺术、教育、体育、学术交流、旅游等多样化的形式，能够有效地打破外界对国家形象的负面认知，使中国形象变得更加丰富和立体。在2024年举行的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开幕式上，习近平主席宣布，未来3年，中方愿同非方开展中非携手推进现代化十大伙伴行动，其中就包括人文交流伙伴行动。双方商定将2026年确定为“中非人文交流年”，共同实施中非“文化丝路”计划和“广电视听创新合作计划”，这就是进一步深化人文领域的交流合作。这不仅为中非合作注入了新的活力，也帮助塑造与传播多维的国家形象。我们应当多开发人文合作项目以丰富国家形象传播的内容和方式，使国家形象更立体、更全面、更真实。
三要把国家形象传播融入国际人文交流。国家形象传播和国际人物交流是互补的，国际人文交流是多方位多业态传播中国。而国家形象传播融入国际人文交流，既能使国家形象得到有效传播，又能为国际人文交流提供更加广泛的认知基础和良好环境。在全球化时代，国家形象不再仅仅是政府宣传的结果，而是通过各种渠道、多种形式的接触、交流、传播来构建的。这不仅影响国际社会对一国的看法、态度，也直接影响着国际人文交流的广度与深度。东盟国家拥有近7亿人口且年轻人占比高，在2023年，中国与东盟国家深化“数字丝绸之路”合作，通过5G网络建设、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应用，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发展。今年是“中国—东盟人文交流年”，数字技术在为东盟国家带来便捷生活的同时，也架起了人文交流的桥梁。中国和东盟国家的新一代青年正在借助数字平台、数字技术，分享自己的文化生活，并构筑更多共同的文化经验与共识，使东盟民众对中国形象正向认知度提升、好感度攀升。数字平台和应用已超越国界，成为跨文化交流的载体和连接器，既提升了中国形象又促进各国的人文合作。这种触入方式更加有效，值得推广。
三、新时代国际人文交流与国家形象传播的创新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既强调了“展形象”根本任务，又强调了全媒体国际传播机制改革创新，加快构建多渠道、立体式对外传播格局，这无疑是国际人文交流和国家形象传播的共同任务。怎么改革创新、构建多渠道、立体式格局呢？我建议聚焦四个重点：
（一）人文交流与公共外交创新结合，以“软传播”提升国家形象。公共外交的理念与人文外交的结合，正在形成一种新的“软”传播方式。就是通过基层的民间的大量的文化交流活动，亲身把国家形象传播深入渗透到国际社会的各个层面。例如，榕江“村超”作为一种基层体育赛事，不仅能够促进当地社区的凝聚力，还成为了推动国际人文交流的重要平台。通过“走出去”与“请进来”的策略，邀请不同国家和城市的队伍参赛，“村超”成为了一个让不同文化背景人士共聚一堂、共享竞技体育魅力的舞台。再比如，旅游。中国游客，已成全球主力，每一位游客都体现着“国家形象”。让每一位游客都成为以言行为主的国家形象传播者，那就是强大的力量。我们应继续探索和创新人文交流、人文活动与公共外交的结合，让民间人文外交成为官宣和公共外交的重要补充，开展更广泛的交流活动，人文活动其真实性无外国人可质疑，就能有效提升国家形象的传播力。
（二）新技术与全媒体创新融合，推动国家形象传播与人文交流融合。数字化、智能技术构建了便利高效的国际传播平台，特朗普胜选消息一分钟传遍世界靠的就是新技术。人工智能传播平台，既能生成内容，也能选择用户，全天候运作。虚拟现实（VR）和增强现实（AR）技术的应用，正在为国际人文交流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和新空间。在冬奥会期间，中国通过虚拟现实（VR）技术，让全球观众能够在线体验中国的历史遗迹、文化魅力和城市风貌。而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雪容融”和亚运会的数字人点火，通过社交媒体平台风靡全球，成为展示中国现代文化创新的新潮代表。借鉴这些成功案例，要进一步推进“文化+艺术+科技”赋能战略，用新技术让我们的文化“火起来”，让国潮“涌起来”，阐释好中华文明的人文特性，展现好中华文化的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
（三）多元传播主体协同创新发展，建立人文交流与国家形象“合塑”长效机制。在国际人文交流中，应重视多元传播主体与国家形象“合塑”的重要性。要发挥政府的引领作用和全媒体的传播力量，也要依靠全民参与充分调动民间力量，整合中央与地方、官方与非官方、非营利性机构与营利性机构的作用，从而形成立体式、多层次、自上而下的传播模式，把人文交流融入中外民众的日常交往中。未来，“Z世代”既是文化传承的主体，更是文明交流互鉴的中坚力量。我们需要建立和完善更多推动全球“Z世代”文明交流的平台，借助“Z世代”力量不断扩大“朋友圈”、画出最大“同心圆”。
（四）中国人文精神标识整合创新，打造人文交流特色品牌。人文精神标识就是传播影响力。我们应注重提炼中国人文精神的标识，打造人文交流的特色内容及品牌，通过多种形式积极传播和推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项目及优秀传统文化艺术。通过提炼具有中国标识和世界意义的文化元素，打造中华人文交流品牌，构筑其核心竞争力，让国外民众更深刻地感受中国人文思想魅力。这对适应文化多样性的发展需求，提升中国人文交流的吸引力，提高中华文明国际传播的持续性、有效性和影响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通过上述融合、创新和提升，中国的国际人文交流传播能力必将进一步增强，从而就能在全球范围内塑造更加真实、立体、全面、丰富、具有吸引力的国家形象。
清华国家形象论坛自举办以来，每届都关注国家重大议题，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起来，科学地寻找塑造中国形象的行动方案，成为了解国内传播国家形象前沿理论、分享国家传播实践经验的重要平台。在过去的几年里，中心在国际人文交流与国家形象塑造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贡献，通过搭建学界、政府、企业、媒体等各界广泛参与的交流、合作、共享、开放平台，举办在国内外具有影响力的文化交流活动，积极推动多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为提升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的影响力提供了强有力的智力支持和实践指导。希望国家形象传播研究中心能够继续推进国家形象塑造与传播方面的前沿理论与实践创新研究，在提升中国国家形象、促进国际共识与合作方面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最后，预祝本次论坛圆满成功！让我们携手共进，深化国际人文交流，与各国朋友一道共同塑造一个更加和谐、包容、和平的世界。中国坚持继续为全球的和平共处与繁荣发展贡献智慧和力量，推动世界朝着更加美好的方向迈进！
【柳斌杰：长安街读书会主讲人、原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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