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这些家训，你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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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施文铃

福州方言文化研究者，闽都乡学讲师，福建省级非遗项目福州方言八音传承人，著作《福州八音字典》。

△ 配音 | 施文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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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县内七里区义溪铺，这一驿铺是从大义、蔴溪中各取一字命名。它位于旧闽县崇善东乡西集里，今闽侯县青口镇坊口村。上接还珠里玉山铺，下取方岳里尤树铺、相思岭铺。南宋陈垲，闽县崇善东乡西集里大义人，淳祐年间，以显谟阁待制，知福州军事，充福建安抚使。返乡祭祖，皇帝发文诰有“荣哉此行，何殊昼绣”之句，乡人感到非常荣耀。知县遂从众多士民之请，立“荣绣”坊于大义村口，由乡贵观文殿学士，毅斋郑公性之书写匾额，遂更里名为荣绣，因此，大义陈氏也被称为荣绣陈氏。

大义村口牌坊附近，里人称之坊口，今闽侯县青口镇坊口村。旧时，坊口街有一家“陈记”粮行，掌柜陈依尺，福州方言“尺”与“粙”同音，里人称呼“粙柜”。依尺厝裡（妻子）是一个女能人，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俗语云：“佬妈（老婆）讨得着，故赢吃补药。”喻老婆找得对，胜过吃补药。她传授丈夫生意秘笈——“啼买笑卖”，指买货时要诉苦，称货不好卖不赚钱，装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苦脸，博得对方同情，因而作出让价。卖商品时则应笑脸相迎，尽量多说好话取悦顾客，让货物卖个好价钱。这一生意套路还挺管用，从此，“陈记”粮行买卖日益兴隆，生意蒸蒸日上。厝边邻舍都夸尺嫂，这女界是个旺夫命格，过门十五年，生育六男六女，男女仔整整一打，陈家可谓是财丁两旺。

人间世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孩子长大成家立业，旧宅不够住，粙柜又起新厝。传统俚俗，乡间邻里盖房子互相帮助，亲朋厝边人主动不请自到来赠工（无偿帮工），闽谚云：“做别侬代，斈自家艺。”讲的是虽然无偿帮别人干活，但从中能学到手艺，有失有得并不亏。亲朋好友知道粙柜起厝，来了十几个赠工，乡亲热情，尺嫂觉得很有面子，后勤做得很周到，每天大鱼大肉招待，正如那句俚语：“呒工钱，也着腹恅圆。”显然，日日有鱼有肉招待，赠工干劲十足，做事麻利，工程进度相当快。

但开工日日伙食开支不小，粙柜心疼钱，就悄悄对厝裡讲：“上街买配，手头要紧一紧。”尺嫂应粙柜：“俗语讲，肉喫肉做，菜喫菜做。蜀百钱着使，蜀片钱着俭！”话里的意思是，有鱼有肉赠工干活才有劲。但如果东家吝啬，粗茶淡饭招待，换来的必然是假拉尿拉屎磨洋工。劝粙柜该花钱处再贵也要花，不该花的地方哪怕是一片铜只也要节省。

“做别侬代，斈自家艺”和“蜀百钱着使，蜀片钱着俭”“肉喫肉做，菜喫菜做”等俚语，不仅是过去老福州人教导子孙的家训，在现今生活中，它们仍然是福州人经常提到并依之行事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