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关于王莽这个人的评价很多,褒贬不一,有的人认为王莽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篡逆者,也有的人认为他是伟大的改革家,更有甚者,有人认为王莽是一个现代穿越者。个人以为,王莽首先是一个儒者,是一个成功的篡逆者,也是一个失败的改革家。
一个儒者
首先我们来看为什么说王莽是一个儒者。班固作为取代王莽新朝的东汉人在《汉书》最看不上王莽了,所以评价他是“咨尔贼臣,篡汉滔天,行骄夏癸,虐烈商辛。伪稽黄、虞,缪称典文,众怨神怒,恶复诛臻。百王之极,究其奸昏。”
一个大奸大恶的篡逆者,而且众怨神怒,可以说是评价极低,但是他也认为王莽是一个儒生。“受《礼经》,师事沛郡陈参,勤身博学,被服如儒生。”柏杨先生认为王莽是“忠实的儒家学者,儒家学派的巨子”。
其实从王莽一生的所作所为也不难得出他是一个真正的儒者的结论,比如他守礼、重孝、恭俭,以及他当皇帝以后的托古改制,托的正是儒家所崇尚的古制。
一个成功的篡逆者
不论如何评价王莽,不能否认的是,他在谋取最高权力的过程中做得很成功,顺顺利利的接受了“禅让”,而且更为重要的没有发生流血,可以说王莽为后世很多朝代的权力更迭创立了一个典范,所以不得不说王莽是一个成功的篡逆者。
而且需要补充的是,王莽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西汉末年土地兼并严重、官吏腐败、蓄养奴婢成风,社会矛盾尖锐,活跃在当时朝廷上的儒生集团都认为需要做点什么来改变,所以王莽是代表整个集团来夺取权力的,所以他能够获得朝廷上多数人的支持。
一个失败的改革家
柏杨先生认为“王莽夺取政权的目的与刘邦不同,他有自己的政治抱负,从而能使儒家学说在政治上一一实践。”著名历史学家吕思勉先生对王莽也是很同情的。他认为:“在前汉之世,政治家的眼光,看了天下,认为不该就这么苟安下去的”,王莽“只是代表时代潮流,出来实行改革的人”。
我非常同意吕思勉先生的意见,那么我们来看为什么王莽的改革失败,并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且背负千年骂名。
王莽改革主要有以下内容:
一、土地国有,平均地权,抑制土地兼并;
二、禁止奴隶买卖,抑制蓄养奴婢;
三、五均六筦制度,即在国都长安及五大城市设立五均官,政府管理五均赊贷及管理物价,征收商税,由政府经营盐、铁、酒、铸钱和征收山泽税;
四、改革官制;
五、改革币制;
六、不恰当的少数民族政策;
七、强迫劳动等等。
而王莽之所以失败也是因为这些改革的政策,失败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制度设计不合理,儒家崇古,所以他们仿古制定制度,可是社会是向前发展的,落后的制度终归不能成功;
二是制度执行不力,只是制定了制度,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反而起了相反的作用;
三是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的反抗;
四是王莽本身原因,他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儒者,有着儒者的各种缺点,不可避免的走向失败。
吕思勉先生认为,王莽改制的失败,遂使后来的政治家“专求所以适合社会者,而不复思改革社会矣”,“自东汉至今二千余年,可谓误入歧途,亦可谓停滞不进也”。
正是由于王莽改革的失败,所以东汉以后两千年的时间,我们的国家不过是在重复上演着王朝更迭的枯燥表演,对于整个社会的发展变革再没有人敢于做出大胆的尝试,所以从历史长河来看,王莽的锐意改制,更具有历史的价值。
王莽作为一个儒者,为了自己心中挽救天下的朴实理想,在整个力求改革的集团的推动下,谋取了最高权力,并全力推进改革,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失败,但是历史不应过于苛责王莽,应该客观的来看待其在历史进程中的所作所为,肯定其历史功绩。
至于所谓篡逆,不过是历史潮流的发展而已,像隋文帝、宋太祖篡逆之后不也开创了盛世;至于穿越者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
参考资料:班固《汉书·王莽传》、吕思勉《中国通史》、吕思勉《秦汉史》、柏杨《中国人史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