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死水般的体制内出现一个活跃的变数时，所有的腐臭都站在了光明的对面。”
这句影评，是我在豆瓣上看到的。来自豆瓣电影Top250排名第49位的《死亡诗社》。
《死亡诗社》这部电影的背景设定在1959年的美国威尔顿学院。威尔顿学院主打一个循规蹈矩，一心勇攀学术高峰。
就是这么个学校，偏偏来了个充满激情、思想独特的英文老师基廷（罗宾·威廉姆斯饰）。
基廷鼓励他的学生追求自己的兴趣和爱好。
其中有个叫尼尔的学生在基廷的鼓励下，偷偷参加了学校的话剧演出《第十二夜》，表现相当出色。
然而，当基廷满怀激动的心情将自己演话剧的表现告诉父母时，却被父亲一顿责骂。
不仅如此，父亲还要求尼尔把学业搞好，不要去想别的。一方面是父亲的高压，另一方面是自己的梦想，尼尔很矛盾。
最终，矛盾的尼尔选择了自杀。
我们不能把尼尔的悲剧，归咎于任何单一因素：基廷的教育方法或者父亲的要求。
但至少我们能确定一点，尼尔有受到基廷的影响。准确说，尼尔有受到基廷“快乐教育”的影响。
一、理解什么是“快乐教育”
19世纪英国有个哲学家、教育家赫伯特·斯宾塞，他写了一本书《教育论》。
在这本书中，斯宾塞提出：“教育应遵循孩子的自然发展规律，倡导‘科学的、快乐的成长’，愉快的体验能提升学习效率。”
斯宾塞的这一思想，对西方教育影响很大，普遍被视为“快乐教育”的雏形。
通俗来说，“快乐教育”往往强调减少学业压力，以学生的兴趣和快乐为中心。
二、切勿过度推行“快乐教育”
信奉“快乐教育”的鸡汤，其实是在摧毁我们的孩子。
尤其是过度或片面推行“快乐教育”不仅不利于学生成长，反而会带来负面影响。
复旦大学的教授钱文忠说：
“难道让孩子随心所欲的玩耍，想玩游戏就玩游戏，就是快乐教育吗？如果是这样，孩子迟早会被毁掉不是吗？”
教授的反问振聋发聩。
我们在提倡“快乐教育”时，一定要把握好一个度，否则就会走入一个极端。
2021年上映的电视剧《小舍得》，由宋佳饰演的南俪，对自己的女儿欢欢就实行了一段时间的快乐教育。
南俪一开始并不强迫女儿上补习班的，也不给女儿增加作业。
结果女儿欢欢贪玩，影响学习成绩，数学考试更是考了个班级倒数第一。
这个时候南俪开始着急了，开始严格督促孩子学习。
南俪从一个极端“快乐教育”走到另外一个极端“督促学习”，结果诱发出女儿欢欢强烈的抵触情绪。
三、“快乐教育”可能影响学习动力
学习的动力从根本上来说，源自对知识本身的好奇或解决问题后带来的成就感。
这种动力是一种内在的。
然而，“快乐教育”往往强调外在的“快乐体验”，这就可能会导致学生将学习目标局限于获得即时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感说到底是一种外部动机。1971年，美国心理学家爱德华·德西做了一个实验：
德西让A、B两个小组参与解谜游戏。
其中，A小组的参与者没有任何奖励，全凭兴趣参与解谜；B小组则会在成功解谜后，获得金钱奖励。
在实验后期，德西将B小组的奖励取消；结果发现，B小组的参与者在奖励取消后，对解谜游戏的兴趣显著下降。
然而，A小组仍然保持很高的积极性。这也被称之为“德西效应”。
同理，如果长期依赖“快乐教育”这种外部动机，自然就会影响到学生内在的学习动力。
四、教育的本质
“快乐教育”也好，循规蹈矩以学业为中心的“应试教育”也罢，都应该找到一个平衡点。
这是一个在学业、价值观和情感发展等方面的平衡点。
20世纪德国著名哲学家、精神病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在其《什么是教育》一书中阐述了他对教育的理解：
“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雅斯贝尔斯反对把教育只是作为知识灌输或技能训练的方式，他认为真正的教育是生命与生命的共鸣。这或许才是教育的本质。
当然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深刻理解教育的本质，至少可以给我们的教育指引一个方向。
有了这个方向，我们才不至于沉迷“快乐教育”的鸡汤，而不自知。
这方向，就像是一条柏油马路。我们要随时观察“快乐教育”这辆车，有没有偏离柏油马路行驶。
这方向，也像海上的灯塔，给我们这艘运载“人类文明传承”的船只，指引前进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