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位湖南网友的经历在网络上引发热议。他在线提交了“农迁城再迁回原籍”的申请,仅用一天便通过审核,全程无需村里盖章或签字,几乎同一时间,另一位网友称接到老家镇村30多通电话,热情邀请其迁回户籍助力乡村振兴。



一边是“零门槛”的便捷政策,一边是基层的主动邀约,背后折射的正是中国户籍改革与乡村振兴战略交织下的复杂图景。过去,户口回迁农村堪比闯关,需村委会同意、村民会议表决、层层审批盖章,甚至因“集体利益分配”问题遭拒。

而湖南自2024年7月起推行的新政,将9类户口迁移纳入全流程网办,符合条件的2016年后“农迁城”人员只需在线提交身份证、户口本等材料,系统自动核验通过后即可迁回原籍,这种“去村委会化”的变革,其实是通过数字化手段剥离行政管理与集体经济权益的绑定,让户籍回归人口登记功能。



但政策松绑不等于权益回归,户口迁回后,能否分到土地、享受集体分红,仍取决于村集体成员资格认定,若迁出时已放弃承包地,即便户口回迁也无法重新分配,即便父母留有土地,继承经营权也需村民表决。



这种“户口归户口,权益归权益”的设计,既降低了行政门槛,又避免了土地资源被“空降户”瓜分的矛盾。

对此有人认为该网友说的有些不可信,目前好像还没有见到主动打电话建议回迁的,更不会打这么多电话,除非对方非常优秀且有带动乡亲建设新农村的领导才能,当前乡村振兴亟需两类人:一是能带动产业升级的“能人”,如电商创业者、技术专家;二是填补“人口空心化”的普通劳动力。





部分地区为争取指标,甚至将“户籍回迁率”纳入政绩考核,例如湖南益阳试点“建房审批线上办”,将农民留在农村;浙江某县则对返乡大学生创业给予37%的成功率加成,本质上都是通过政策红利吸引人口回流,那该网友的经历看着也不像假的。

但也应该看到热情邀约背后存在信息不对称,许多村镇干部对新政理解片面,误以为“迁回即贡献”,未明确告知权益限制,一位迁回湖南的网友发现,自己虽落户农村,但因未实际居住,既无法申请宅基地,也不能参与集体分红,成了“户口在村、人住县城”的“两栖人口”,而这种落差正是政策执行与民间期待错位的缩影。



作为一位商人,其实回迁最大障碍并非政策,而是基层治理的“人情惯性”,他想用城市效率改造乡村,线上审批虽快,但宅基地申请、项目立项仍需与村干部“面对面沟通”,一顿酒局可能比十份材料更管用。

即便带领乡亲致富需整合土地资源,但土地调整涉及家家户户利益,稍有不慎便引发纠纷,此外长期离乡的“新村民”难以融入熟人社会,决策时常被质疑“不懂农村规矩”,种种都是绊脚石。

我们应该看到更深层次的,那就是户籍改革的终极目标,是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但土地制度却像一根保险绳,防止改革失控,湖南的探索提供了一种折中方案:放开户口流动,但将土地权益与成员资格绑定,由村集体自主决定。



这种“半开放”模式既为人才流动开绿灯,又避免城市资本下乡“圈地”, 未来的挑战在于如何细化规则,例如,对“实际居住”“参与生产”的认定标准,急需全国统一规范;对大学生、退伍军人等特殊群体,应明确权益继承条款。

更重要的是,需通过数字技术推动基层治理转型——当宅基地审批都能“掌上办”时,人情社会的生存空间必将被压缩,如此一来也将会有更多的有志之士回到家乡建设新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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