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环保意识的提升，越来越多的企业在其商标中使用与环保、节能等词汇，以传达其产品或服务的环保特性。然而，在中国，这类商标的审查正变得越来越严格。
一、“环保商标”的定义
根据欧盟2024年2月28日发布的《2024/825号指令》，“green claim trade marks”（环保商标）即包含通用环保词汇的商标，如“environmentally friendly环保”、“eco-friendly生态友好”、“green绿色”、“nature's friend自然之友”、“ecological生态”、“climate friendly气候友好”、“gentle on the environment善待环境”、“carbon friendly碳友好”、“carbon neutral碳中和”、“climate neutral气候中性”、“energy efficient节能”、“biodegradable可生物降解”、“biobased生物基”等等；以及包含更广泛的声明性词汇的商标，如含“conscious有意识的”或“responsible负责任的”等这些明示或暗示卓越环境性能的词汇。
该指令颁布的目的是确保商标中的环境标签/声明是可信并可靠的，从而使消费者在充分了解其环保特性后做出符合其预期的购买决策。
在中国大陆地区，目前尚未对“环保商标”做出明确定义，亦无明确的专项规定。
二、中国大陆的现行实践
根据《商标法》（第10.1.7条）、《商标法实施条例》和《商标审查审理指南（2021）》，包含可能误导公众关于商品/服务功能、质量、来源、效果等词汇的商标应不予核准注册。因此，在无明确条款予以规范之前，“环保商标”的审查落入此条款的规制。
中国商标局坚持商标的本质功能在于区分商品/服务的来源，而非为核定商品/服务的质量等特性背书。因此，商标局对包含环保词汇的商标审查日趋严格，通常会基于上述条款、以绝对理由驳回此类商标申请。
即使申请人能够提供证据证明其商品/服务确实已经通过相关环保体系认证等，商标局仍然会因超出其审查范围和权限为由，驳回此类商标的申请。事实上，商标局在审查过程中确实也很难进一步确认环保认证证书的真伪、以及相关环保认证机构是否获得中国相关部门的认可等；此外，商标局在商标核准后亦无法全程监督以确保核准的商品/服务确实一以贯之地符合申请人所声称的环保标准、具有申请人所声称的环保效果。
三、检索结果
由于中文表达的多样性，难以精确统计已注册或被驳回的所有环保商标数量。我们尝试检索了最为普通和典型的中英文环保商标，总结如下，以供参考：
• 环保（Eco-friendly）：仅由“环保”或“eco-friendly”构成的商标申请均被驳回。然而，目前尚有约50个包含“eco-friendly”和超过1100个包含“环保”及其他显著要素的商标在多个类别中获准注册。
•节能（Energy efficient/saving）：仅由“节能”或“energy efficient/saving”构成的商标申请均被拒绝。然而，目前有约50个包含“energy efficient/saving”和超过1400个包含“节能”的商标在多个类别中获准注册。
• 可持续（Sustainable）和可循环（Recyclable）：包含“可持续”和“可循环/可再生”的商标申请均被驳回。然而，有5个包含“Sustainable”和2个包含“recyclable”及其他显著要素的商标在特定类别中获准注册。
• 绿色（Green）：相较于上述直白的环保特性的词汇，“绿色green”一词则较为微妙。其本意为一种颜色，后衍生为描述清洁能源、无污染食品等的词汇，这使得“绿色Green”一词在农产品、家电、车辆、能源等与环保息息相关的产品和服务上作为商标用词时尤为敏感。近年来，这些类别中越来越多包含“绿色Green”的商标申请被驳回。
四、观察与趋势
1.审查日益严格：对于包含上述包含环保词汇的商标申请，商标局可能基于其误导性（第10.1.7条）或缺乏显著性（第11条）而驳回该商标申请。鉴于此类驳回通知并不公开，我们尚不清楚商标局更倾向于适用哪款法条。
2.历史与近期注册：几乎所有包含上述环保词汇的商标注册都是在至少八年前授予的，而近年来包含此类词汇的商标申请（无论是英文还是中文）均被驳回。
3.商标失效与无效：即便是获准注册的包含环保词汇的商标，近年来也有不少或因未续展而失效，或因未使用而被撤销，或因无效宣告而被无效。
4.注册数量逐步减少：中国当下包含环保词汇的注册商标数量日益减少的趋势，与全球趋势相符。这表明包括中国商标局在内的各国商标局都顺应环保理念发展的大势，实时调整并规范含有环保词汇的商标注册申请的审查标准和尺度，以最大程度确保含有环境词汇的商标的可靠性、而不至于误导消费者。
五、结论：慎重申请含有环保词汇的商标
简而言之，中国商标局对含有环保词汇的商标审查日趋严格。即便是没有针对环保商标的具体法规，但现有法律法规的相关条款为商标局驳回可能误导公众关于商品/服务环保性能的商标提供了法律依据。
申请人在设计新商标时应尽量避免包含明示或暗示环保性能的词汇，转而依靠营销和推广活动来传达产品的环保技术和性能，以确保商标的可注册性、避免商标申请被驳回的风险，同时有效传达产品的环保属性。
来源：IPRdaily中文网（iprdaily.cn）
作者：朱晓岚 罗思国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