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其实是一个和美国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国家。在当下的社会舆论中,中美好像在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文化方面都是截然对立的。但我想说,中美在文化经济方面有高度的相似性,甚至中国正是学习了美国的相关制度,才发展得如此强大。
首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中国应该实行高福利制度吗?
很多人会从希腊的破产衰落来否认高福利制度的正当性,认为高福利会养懒汉,最终导致国家破产。也有很多人以欧洲的高福利为例,论证中国现在应该推行与经济水平相当的高福利政策,以保障人民的基本幸福。其实,世界上享受高福利的国家人口也就 5 亿人,一半在欧洲,加上日本。这是不是打破了你对世界的想象?所谓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并非高福利国家。
为什么欧洲能够产生高福利的社会制度?是工人运动吗?是民主吗?
不对,这两个因素只能产生社会福利制度,而不是高福利社会制度。看看美国和 20 世纪初的欧洲,最早的社会福利其实来自于德国的前身普鲁士帝国,这也解释了社会福利制度的根源,不是为了民众的幸福,而是为了国家意志、国家强大和国家稳定。
1717 年,普鲁士颁布了一项义务教育规定,明文规定所有未成年人不分男女和贵贱都必须接受教育。当然,当时推行全民义务教育的目的是为了灌输普鲁士的国家意识形态及强烈奉献的集体意识。虽然目的不纯,但社会福利制度的确造就了普鲁士到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崛起。
铁血宰相俾斯麦也依靠进一步的福利制度,如工人养老金、健康和医疗保险制度等,分裂了工人组织,镇压了共产主义。在德国崛起的标榜和共产主义的工人运动影响下,欧洲在一战前,各国基本都建立了义务教育制度,立法保障工人的劳动时间、最低工资、养老金等。
而美国由于缺少工人运动,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苏联十月革命的鼓舞下,才发动了第一次大规模的工人运动,稍微改善了工人的工作条件。至于美国的社会福利制度,要到美国经济大萧条过后的 1935 年才开始建立。
所以,社会福利制度的确是工人运动和民主共同推动的,但核心逻辑并非为了所谓的人民幸福,而是为了社会稳定和强化国家。那欧洲的高福利是怎么诞生的呢?答案是二战和苏联。二战后,整个欧洲一片废墟,政治经济几乎归零。
为了争取选票,欧洲各国的各个党派内卷式地给工人增加福利,只为上台执政。另一方面,苏联在旁虎视眈眈,也使得欧洲各国执政党不得不进一步提高福利政策。
当然,后期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优势,也使得欧洲能够掠夺全球资源,以维持本国的高福利社会制度。现在欧洲很多国家的高福利制度难以维持,原因就是这个根本的资本先发优势在慢慢被时间抹平。
日本也是同样的道理,而美国其实没有出现高福利社会制度的条件。二战它躺赢,发展才是硬道理,就像中国过去 20 年的发展一样,经济增速飞快,工人不会要求高福利制度。而且美国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
而中国,你看造就高福利社会制度的原因是不存在的,其实只有产生社会福利制度的原因。此时,中美两国的主流观念就产生了一些相同的形态,崇尚自由主义,认为贫穷是因为懒惰。
所以回到开始的问题,中国应该实行高福利制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