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诗歌|读睡诗社
《春来了》
文/刚毅(北京)
垄上的风,甜甜的
拂来柔柔暖意
遍野报春花
或粉或黄、或紫或白
霎间,铺天盖地
漫山漫坡的林
昨天还叠着俏皮的雪
晨晓一觉梦醒
梨花千树,蜂儿闻香而来
眨眼,堤岸的柳
纤细的绿梢萌出嫩黄
水中,自由嬉戏的雏鸭
兴高采烈,漾出春的涟漪
环绕村庄的冰河
耐不住流动的性子
咔咔作响,渐渐融化
水声淙淙,待灌庄稼
广袤的田野上
紫气升腾,黄牛细耕
水车悠悠,泉水清清
可使拨节的麦苗
风吹如海,绿意葱葱
阡陌间,泛出金黄
油菜花翻卷似浪
踏春的人们喜出望外
田垄间,飘满笑语欢声
玉兰,探出红墙
缱绻暗香含苞待放
风筝,缤纷浪漫
擎着憧憬自由飞翔
斑斓的春天,清澈明亮
潺潺的溪水,日夜歌唱
莺歌燕舞,处处闻芬芳
《执意萌动的树》
文/凡富堂
有些阴沉的天空下,一棵树
站成了一辈子的守望
见惯了太多的枯萎,悲泣
所以执着地谋求新生
它遒劲的枝丫,不停地扭动
像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
向天空征伐着,亦或讨要着
无尽的生机,无穷的命
温和的风,就是最懂它的知音
轻轻摩挲着,唤醒沉睡的梦
蜷缩的芽苞,像怯生生的孩子
开始探出头,打量这个世界
仿佛人间是它打造的、唤醒的
阳光倾洒,为它披上金色的纱
每一寸树皮,都在酝酿着希望
那么义无反顾,也坚定不移
沉默的树,积攒着力量
不与繁花争艳,不与飞鸟比高
只把根,深深地扎进大地
倾听着大地的心跳,和着律动
谋划一场盛大的勃发或生长
等一场春雨,吹响生命的号角
冲锋的新绿燃烧,亦或蔓延
向着天空,宣告着倔强的重逢
就像一群刚出生的孩子
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阳光
看见了山川,也看见了和风
它的影子,像一条蜿蜒的小路
萌动着,通向了未知的远方
《我始终相信》
文/白麂子
我相信一双眼睛
就像爱上一汪清泉
干净的莲花
绯红的波涛泛在夕阳下
不再需要任何颜色
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你占绝大多数
生命的数字是一串密码
而我忘记了怎么组合
数以万次的尝试
从不甘心就此放弃
只因为我始终相信一双眼睛
《山村即事》
文/王保金
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把炼丹炉烧得如此旺烈
导致鄂西北的气温一再攀升
使那些爱风骚的婆娘们
在二月便穿起了裙纱
她们不小心泄露的春光
被村里老光棍捕捉到了
他的眼光在那里不断停留
引来婆娘们的愤懑
朝他吐唾液,扔石头
有人甚至把他追到天子脚下
的茅房
因忌讳才没进去
这几天遇上倒春寒
婆娘们穿起厚厚小站领冬装
脸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填满粉黛
无事在村里晃悠一一
怎么没遇见老光棍
有人说他上养老院去了
婆娘们心里空落落的
《等火熄灭》
文/王保金
太阳高悬于天空,大鸟
飘在云端
拨开八百里奏川头顶的烟岚
那些大地使者种下的红枫
正吐着烈焰
我在黄河之滩,梦见金沙
装满欲望的马车,两岸
灼灼的桃花,在梦境中朵朵
宛若虞姬之眼
顾盼倩兮
又似一团烈火,在我胸膛
熊熊燃烧
让我无法安宁
让我无法把那翻过栅栏彩蝶
写进诗歌
我要等火熄灭,等桃花枯萎
取走枯萎里如同美人鱼
弥留的
凄美
遗言
《惊蛰之声》
文/房甲青
夕照的裂帛
在天际鼓开一道缝
虫卵在腐叶下翻了个身
地脉的纹路正沿着蚯蚓的脊梁生长
池塘每夜练习,吞下整片碎星
吐出银鱼般的波鳞
倒春寒将残冬的补丁缝进泥土
攀着月光的梯子,将新绿
举过墙头,看紫叶梨花的粉
飘飘扬扬落进
布谷鸟啼鸣的清晨
蜗牛在断墙上谱的晨曲
每一道液态的起伏
自成为平仄的词韵
玉兰用骨瓷般的花瓣
承接律动的雷声,炸开的蕊芯里
藏着整个春天的引信
《大树是会苍老》
文/黄庆绸(浙江)
树枝上爬满皱纹 鸟儿夭折了谜
大树是会苍老的 没有荫庇的骄纵
蝉鸣凝止一处 木茎耸向了纤维
谁不受光阴所欺
亲近播种姿态与强牛搭档
自昂志向点同内心重合
远山欠你一个了悟 心不为命穷
换日线牵不住此去人生
内心辉芒与春光合而为一
一路拓荒 低语一个不可能的憧憬
《触摸烟火》
文/黄庆绸(浙江)
岁月掀过一个个微光夜晚
炒着喜欢的那锅菜
不怨呛够炭渣冒烟浓度
烟熏火燎的缕缕烟火
没有结成生存的蛛网
人生桑烟里诞生的火
照亮过一个个刹那
绽放成生活之花
催生出活着的力量
触摸过各色各样的烟火
曾炙伤双手和心灵
不羡慕总统壁炉
但对这湿泥灶里越烧越旺的
噼噼啪啪蔸根火
爆出火花着迷
添加奋斗柴薪
错失热焰付与高烧
让生活坩锅似煮沸
《蚯蚓》
文/沈默
和泥土缠绵的一生
没有低微的命
没有一刻,不释放
沉默的闪电
让石头有了飞翔的欲望
在没有影子的季节
也要努力寻找光明
心怀泥土的人
握紧的慈悲很大
可以照亮一个族群
一座矿井旁
我碰见一位,刚
钻出地面的矿工
黑得让黑夜都难为情
只羞涩地冲我一笑
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现场》
文/沈默
傍晚,天光未暗
羊,被迫脱去衣裳
头朝下,一丝不挂
倒吊在烧烤摊上
店主以此证实
这不是一只狗头
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羊
津津有味的撸串人
用杯子碰暗夜色
最后的怜悯,随啤酒里的
泡沫一起干掉
新鲜的血,滴落
在凸起的眼神和绝望的
作案现场
这一切,仿佛都没发生
嘴角流油的食客
继续高谈俄乌战争
继续将去庙里烧香拜佛的
旅游照发往朋友圈
而羊脱下的服装
天寒之后,依然
穿在正人君子的身上
《黄河边上放蜂人》
文/沈默
放蜂人
在黄河口槐花林
像一位驶过冬天的王
他的家,四季
都在车轮上旋转
是一座拴在马车上
流浪的宫殿
春天的枝头上
花朵刚打开身体
养蜂人就迫不及待打开蜂箱
蜜蜂与养蜂人
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像一群疫情刚解封
涌向城门的人
成群结队飞向春天,飞向
槐树林,飞向
那片燃烧的雪原
放蜂人抬头
望向小翅膀扇动春风
笑意,挂在脸上
蜜在心底流淌
《春雨》
文/春风十里
云端垂下丝线
钓起大地湿润的呼吸
钓起村庄吐出一串串烟圈
钓出城里绿色方方圆圆的图案
用心思灌溉枯枝
裂出第一声绿
站在春寒的裂缝中吓(he)退冬天
敲醒沉睡的种子
捡拾它们裂开的笑脸
当所有的伤口开始痊愈
每一片新绿都在剥落冬日未愈的疤痕
当第一滴雨打湿念想
大地已翻开新的扉页
《春天的旋律和生机》
文/凡富堂
心事还在踌躇里
徘徊不前
太阳却被云层
拉进了缝隙
像绳索勒紧了
灵魂的脉搏
我磨挲着体温
等待春天破晓的鸟啼
春寒料峭时
每一丝的阳光
都弥足珍贵
如同稀世的珍宝
那是万物的命
既是破土的勇气
又是生存的依托
无论风云如何变幻
希望的火种
决不会在黑暗里哭泣
穷途末路的寒凉
任何的挣扎都是喘息
只能蜷缩的花苞里
像未寄出的病危通知书
在风中颤栗
摇曳的树枝写好了病历
而活着就是向白昼
倾斜的弧度
当生命俯身为
解冻的第一道裂缝
春天的脚步和生机
就会奏响浩荡的旋律
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
所有的苦难都终将成为记忆
曾经的一切都会扬眉吐气
所有一以贯之的执念
都会比花儿开得更美丽
《左边是雨,右边是风》
文/风入林
左边是雨
右边是风
风是昨天的风
雨是今天的雨
道路从我的脚下延伸到末明的远方
你问我,我走的路是否在风雨之外
我,我……
我只能说路上遇见过繁花的盛开
我的脚
却是踩在荆棘之上
走吧
回望着儿女们在我身后
我只希望帶走一袖风雨……
《在初春》
文/崔伟群
太阳若能突破积雨云围堵
大地热闹欢快如逢盛世
桃花、李花、油菜花争相打出旗号
布谷、八哥、黄鹂春情勃动
阳光下,田野间氤氲的气体
是哞哞黄牛唤醒的植物呼吸
太阳如若乌云里多日流浪
倒春寒凛戾萧索甚于严冬
大地寂然仿佛处于愁苦中
山坡的油菜花颤抖流泪
早开的玉兰捂紧花苞
细雨如针,缩脖子的行人矮了三分
戴上帽子穿上棉袄
在春天利好时被套牢
你盼望太阳拉一波阳线解套
《消炎药与高铁票》
文/麟游女子
住院部把黄昏切成菱形
输液管悬垂着,吊瓶里漂浮
四十年前那场未愈的雪
母亲膝盖的裂缝里
始终卡着半片未融的冬天
大哥把轮椅推成圆规
在CT室反复画着年轮
妹妹正在打包北方清晨
我在备课笔记里埋下铁轨
却始终没能挖通
通往急诊室的地道
银行卡余额在深夜发烫
像块烧红的烙铁
烫穿所有关于孝道的修辞
白大褂说需要消炎
却擦不去我汇款单上
经年的锈迹
隔着两千公里
我数着医嘱里的标点
每个句号都是被生活碾碎的
月光银币
《叶脉(组诗)》
文/黄庆绸(浙江)
不问花朵飘向那里
不为失去桃木珠珠而伤心
贲张脉络聚集夙愿叶绿素
浓缩着生存力量
暴凸纹路输送命运
自得于充满鸟呜和露水的晨昏
分分秒秒被寓言环绕
好闻气息里窜枝拔节
周围挂满隐形瑰宝
为四季举翠
让芳香变的更远更芬芳
在春天倾听小鸟叫声
莫问谁是谁的宠
万物美成祥云
穿梭于精灵歇息的峽湾
嘤其鸣矣不仅仅求其友声
无暇扎堆聊天
春天落下几句话 寄在心上
万花撩乱世界里争诉心曲
不做世态剧里一根羽毛
呼叫着蓝金般天空的波光
把理想带到白云深处
命运陡生的波纹里
别具怀抱 补述心情
风来雨去雕琢姿影
羽丰翎亮又添一件
远游羽衣
落雨的日子
啪啪噼噼 嘀嗒嘀嗒繁音密节
没有吵着我
瓦沟流光,绿水涨篙
珍贵的春雨为良田补充水分和养料
也听到了声响悦耳的溪流
牛马来饮水能长膘
荡出月亮湾的雨波里
享受着这不归我所有的古韵
雨落在芭蕉叶上一声声慢出新乐府
在这钢铁也会开花的湿润日子里
是难得的写诗养花天
三春日日黄梅雨
太阳撤退 湿漉漉的孟春仲春季春
叠成了同一个梅雨天
蘑菇厌倦雨不得不在雨中
物物都有定数包括忧伤 霉运
不怨屋壁泛出古老木浆霉味
也不宜读杜牧的雨诗
命里命外都是雨影
却没有泡烂我的心
蛙鸣湿意帮我养了一池孤芳
日日黄梅雨里布满黄金苔藓
挨着体内点点鱼火
烤我低鸣
搖着春光
搖着春光 绿意荡漾
左脸是梦 右脸是幻
填饱了对季节想象
田野上不仅仅是草人
有晨风点名的播种者
锄头跳舞 犁铧闪亮如银
裸露的处女地获得花朵和鸟的衣衫
搖着春光 万物带着钟声 以诺言为汗
大山小山蘸着春风把自己染青
一望无际的绿映照出莽林棕色鹿角
梦中江南
梦开通了江南水乡
神撤不走这水做的繁华
万物激情在水的怀抱里生长
梦幻飞舞 诗光满溢
不必分担岩峰的忧郁
千重万重的风景诱惑着画笔
碧流想我时就会淘一淘金沙
记忆里挖出琴弦 弹奏深红日子
義之流水 唐寅桃花里过瘾人生
江南美羽插入心灵带我飞翔
桃花雨
桃夭灼灼故事多
读不尽桃花流韵
一瓣追着一瓣不是过客
不问是碎梦或风华
落花成魂 芬芳倾城
深红映照淡紫
释放花的魂魄
是果实与落花的互敬
挑花雨过 碎红飞
落入谁的伤情潋滟酒杯里
春风允我再少年
三月灵气解透有影的内心
顺着追忆穿越灿烂季节
绿水溅溅 挽衣戏溪
召唤缩在绉纹里微笑
春风让我年轻一次
岁月吹过阳春
诗意飘来一枚情怀
谁愿打馬 与我私语缠绵
把婉约的春色
水一样铺染开来
不想下沉岁月海拔
守住心灵高原
任世界脉息浮沉
《春天又回来》
文/春风十里
阳台上
又一朵风铃花打开
鲜红如唇
如果它正过来可以倒酒
盛风
它现在徒劳轻摆
墨绿的叶脉走向颤栗
城里的春天迟钝
你我仍被寒冷隔绝
尽管绿已开始在城外虚张声势
我绿色的呼喊,却被你白色的心门
无声消散
你执着在南湖
数待化的冰凌
我已放下北坡
寻找残余的雪粒
当微信第一百零七次落空后
摇头的风铃花
突然怔住
《看不穿》
文/兰亭(北京)
有一双眼睛,用看来思考
看穿了,就进入镜子内的世界
触摸到真相
双手把女儿,举上头顶的男人
总是不想看穿,不想把她放在草地上
奔跑成,一匹野马
《一场若有若无的桃花雪》
文/凡富堂
好几场的大雪
都完美地躲过了郑州
只有这场若有若无的桃花雪
终于从连日的阴天里落了下来
二月的春光悄悄地搁浅
一场隐隐约约的飞雪
仿佛梦的信笺飞近又飘远
星星点点的薄雪落在桃枝上
春天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抖落了一地的绯红色
也惊醒了一冬的静默
星星点点的雪花
宛若迷途中的蝴蝶
在返青的柔枝间跌跌撞撞地飞
每一片都带着天空的气息
在朵朵桃花里点燃记忆
雪落无声,桃花肃立
这一场偶然的相遇似幻似真
在飞雪与桃花的对视里
苍茫的岁月已藏起心酸的痕迹
当雪融成泪,桃花还噙着
那一抹未说出口的寂寞
春的故事,就已被命运的笔
勾勒进无穷的诗意里
结出了记忆里永恒的霜
我站在瑞雪与桃花的剧场
看时光把这场戏慢慢地拉长
看隐约的桃花雪聚散依依
像一封未拆封的情书
雪已落下,淹没了日期
泪眼婆娑,模糊了惦念的距离
如果能细数掌心的雪花
六角形的掩体在体温里慢慢融化
那些未曾寄出的信,就躺在了
抽屉深处,散发着桃花的香
此刻春天正在薄雪下翻身
我听见泥土松动的声音
正在桃花里洇开,悄悄地泛红
像出窑汝出瓷的裂片声
每一声都是心动,也是风景
《那一片榉树》
文/章玉林
雨水早已远去,
你们十几个兄弟,
依然赤条条地伫立,
腿上残留着一截苍白。
无论远望,还是近观,
都寻不见一丝绿意。
阳光穿过你的枝丫,
轻轻洒落在杜鹃的肩头。
你并非不期盼春天,
只是,
还想挽留上一个冬天的痕迹。
《夏雨(外一首)》
文/沈默
这个季节
我不敢随便把自己
放到一块裸露的山坡
怕一场还没来得及鉴别的洪水
将我冲向河岸
冲成一片沉默的平原
这场无家可归的暴雨
与人不共戴天,同谁结下仇怨
淹了道路,又淹家园
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广告牌
被大雨迅速揭去了颜色
宛如卸了妆的老妇
在北方小镇
我看到南方的雨水肆虐家乡
悬起的心脏就一次次
在天气预报中挣扎
河水暴涨,草木沦陷
大雨可不管人类能否胜天
天空依然袖手旁观
它上面坐着的菩萨,一会儿眯眼
一会儿轻叹
煮水饺
一生的清白
煮在锅里,起伏的味道
刺激味蕾后的逍遥
只有我知道它们肚里藏有什么货色
水蒸气试图展开一场雾霾
却也难遮蔽我的目光
那些挣扎过的生命,都被我捏进面里
制作成讨喜的元宝
在这个金钱当道的时代
用它们去买通
一个刽子手的胃
《我在哪里》
文/白荫
几十年后
上海也刮着这样的风
下着这样的雨
路还是被人走得
歪来歪去
有人买菜 有人上班
有人走得很急
有人用半天
去走完几百米的距离
几十年后
我会在哪里
另一个世界
我还在喝酒
改不了的旧习
但曾经认识的人
都已经忘记
《月边疏影 梦到销魂处》
文/施宏
月夜 春枝疏影横斜
梦暗自发芽
然后长大簇拥静美时光
朗月之下 蜿蜒的小溪
在起伏的山峦
流淌令人作迷的银色
恰好有清脆的童音
穿透了梦境
枝上的芽苞显现月光里
真美啊 梦到销魂处
浅浅的粉紫
摇了摇沾了二月的香气
《夜之殇(外一首)》
文/张占云
好几年了
终于完整地读了一遍
阿赫玛托娃的《安魂曲》
今晚的月亮
还算是圆的
城市的荒凉
被路灯
刻录在空啤酒瓶上
想起白天
卑微地低着头
恳求领导给一天休息
领导告诉我们
要热爱生活
好自为之
每天上岗前
需要在探头下
庄严的宣誓
身体及精神皆良好
完全胜任工作
严格尊守操作制度
有了事情
这就是证据
《黑夜的声音》
文/王保金
漆黑的夜
眼睛成了摆设
声音是唯一的溯源
从翅膀发出的
有天空的印记
从鳃发出的
需经过水面蓝釉的漂洗
只有墓地的声音
想制造恐惧
变异了声带
却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
《等待春天的回首》
文/凡富堂
湖水初醒,在春风中荡漾
如一幅舞动的绫罗,腾挪着
掀开春湖的皱褶,溢出了
阵阵春潮,晨雾尚未退尽
每一道涟漪,都如轻纱包裹
藏着无穷无尽的复数解
总能打开春天神奇的大门
一群群鸭子,像灵动的音符
一跃入水中,就奏响春的前奏
它们嬉闹着,划开水的沉默
每一次的前行,都会惊起春波
那是春的密语,如歌如诉
鸭子们最先听懂,欢歌相和
它们的脚掌,感知着湖水温度
如同先知,解读着春的线索
远处的大地,已被春天触动
一抹新绿,已在枝头悄悄晕染正以春的笔触,勾勒蓝图
游弋的鸭子,正沿着湖水奔赴
仿佛时光的笔,在温暖的湖上
写下心动的诗行,亦如暖流
唱出春天的第一声问候
用心地等待着春天的回首
《贵人引路》
文/雨晨
初出茅庐的我
像极破土而出的野草
没有方向,四处乱串
到头来沾满一脸泥巴
你像春雨一样
打开我的心扉,洗涤心灵创伤
让乌黑的眼眸更明亮且有神
使我不在埋头苦干
而要学会仰望天空
你像阳光一样
晒干我昨夜残留在眼里的泪
使我变得如向日葵那般忠贞
向阳而生
你又像夜晚里的萤火
总在夜深空无人影的窗口
偷窥,我还没关上窗的眼眸
点亮我心灯
《不知不觉的时间》
文/落沙雪隐
不知不觉的时间里
淡忘了冬天的雪和冰河的模样
开始迎接春天的气息
春天像是带着欢喜的脚步赶来的
只为给我们一场欣然的盛放
其实 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
每一种花草都有它们自己的选择
在何时出现在盼望春天的眼睛里
都是正当时
萌发和盛开都是一场缘起
如果能拥春风入怀
那便是最美的礼遇
《蜗牛的慢生活》
文/沈默
蜗牛
比我们幸福
驾着自己的房车
缓慢行驶在祖国的大树上
不耽心罚款
也不会堵在路上跳广场舞
乡下的表弟
原本在村里有一套老宅
后因拆迁,被搬往城里
带我去了他的新居
外壳比乡下的硬
里面比村庄暖
可他还是一脸愁眉
他真羡慕蜗牛啊
有一套永久性产权的房
一辈子不交物业管理费
去另一个世界了,房子
也不会被人没收
我性格比蜗牛慢
身体比蜗牛要软
在风驰电掣的城市中
经常忙于修补漏
洞百出的生活
《稻之父》
——致袁隆平
文/沈默
从一株水稻的摇曳中
望向一个远去的背影
被风霜磨损的长者,猝然
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曾经饥饿的国度
和一个营养不良的民族
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田野里的每一株秧苗
怎样被一片泪水淹没
唯有这束刺目的光滞留人间
一个自己活得像一道瘦弱的闪电
却让别人大腹便便
一个不再让民族面黄肌瘦
却让稻谷儿孙满堂的人
一个被称为水稻之父
何又不是养育生命之母的人
一个自己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
清风和明月,安静得
如同一粒熟透的稻谷
你的突然离开
让天下所有不同肤色的稻谷
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垂下
——高贵的头颅
《梦回千百度 寻觅的乡愁》
文/施宏
雾里梦里
比梦里更萦绕的
是线装江南
千百度里
记忆是江南小调
乡愁是碗水
青山明月
仿佛一笺丁香情
流水的工笔
弯月拱桥
温婉怡人的一滴水
涌出了眷恋
梦里烟雨
滴落台阶上的乡愁
淡淡的香味
《算命(外二首)》
文/米书
这是一个玄妙的话题
你绝不会放纵它,也不会迷信
你,却不由的把自己放进去
去听那天书般的游说
把自己的悲喜,在不经意间告诉
那个察颜观色的读心的人
等待你的必然是
你,想听到的神一般的旨意
你,不由的舒心亦或悲戚
其时,在你的心窗里放着过往
脸上,写着岁月的阴睛
未来,永远任凭别人解读
而你,可曾想过
活着(之一)
像小草一样,一岁一枯荣
为自己轮回,也为别人
有金坚的心,就够了
如果,像参天大树
你,必须心狠地吸取
日月精华,尽可能地抢掠
也许,你是金矿石
可是厚厚的泥土,把你深深地
深深地埋在矿床里,终究不是金子
亦或像,小小的蝼蚁吧
拖着,残缺的身躯
与天地斗,那怕粉身碎骨
狂想症(之二)
梦里,会飞
自己,像愚公更像夸父
梦醒时,空空如也
思绪,横飞天宇
九天里,把酒对嫦娥
却,跌落五指山下会悟空
天马行空跃千年
读罢李白阅东坡
也罢,也罢,全然皆骚客
“飞鱼服”“绣春刀”
“粘杆处”“血滴子”
道法自然亦非然,然也
《女人是水做的》
文/涂之时
拖把游过地板
像一条沉默的鱼
抹布擦拭着
时光的褶皱
蒸汽在厨房里
分娩出新的云朵
当长发在瓷盆中
解缆
月光顺流而下
水珠从发梢滴落
像一串未完成的省略号
我忽然明白
为什么镜子总是潮湿的
三十多年
女人与水
在同一个陶罐里
发酵
拖地、洗衣、做饭
水从她的指缝间
流成一条看不见的河
直到裂纹爬上釉面
才懂得辨认
那些在皮肤下
奔涌的支流
《时光不易》
文/紫枫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闲暇
赋诗煮酒
北方的妆容越见淡泊
乌鸦低飞
粮食缩水遗漏一部分低廉
农民努力把花开放在窗棂
一朵花干涸了
一朵花开始恋爱
时间不易遗忘
那些群居的野鸟
易于情绪化的煽动游说
过来者执掌冬至和高冷
哑语的风高举一月的火把
炉火和彩灯把荒凉的年夜刺穿
继续沾染炊烟和小斟
纸牌的统治力按部就班
逐渐老去的青春
在一个遗忘的铁炉边分娩
聊一些散碎的童年
红的是火
打发斑驳的皱纹和流年
《我们农村人》
文/张帆(湖北)
我们农村人,不喜欢用自来水
习惯在村旁的小河边
淘米洗菜、洗洗刷刷
也不喜欢用天然气
柴火煮的米饭,才有烟火气
我们农村人,念旧
不喜欢穿新衣服
新衣新衣,两筐豆子一担米
粒粒是汗,颗颗是珠
舍不得,也不舍得
我们农村人,闲不住
晴锄草、雨刨地
白天干农活、晚上编芦席
勤劳善良是美德
勤俭持家是风气
这么多年来,有钱无钱
习惯了拍着手指过日子
丰收了,习惯了留一些作种子
虽说老天爷让我们年年欠收年年穷
也早已习惯了年年期盼年年种
《鸟巢》
文/张帆(湖北)
像一个家
是一个家
每到黄昏,一只只小鸟飞回巢时
我总想起母亲站在老屋门口
焦急地盼我们回家的神情
高高的鸟巢
可念、可望、而不可及
蹲在最高的树桠上,即使空着
也要为鸟儿留下一个家
空空的鸟巢
像母亲挂在屋檐下的竹筛子
筛下的月光,点点滴滴
筛下的思念,密密麻麻
《草、牛、爷爷》
文/张帆
生前
牛吃草
爷爷锄草
牛还爷爷耕田翻土
如今
爷爷去世了
牛卖了
草,长满了爷爷的坟
草、牛、爷爷
既像朋友,也像敌人
他们帮过对方
也恨过彼此
《蒲公英》
文/张帆(湖北)
那么轻,那么小
那么没有份量
风吹到哪里
就在哪里扎根安家
你说,随遇而安
你说,居无定所
你说,一个女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些,并不影响
一株蒲公英
像一位母亲一样,坚定地爱着
她的儿女和家
《下岗工人》
文/张帆(湖北)
你去哪里呀
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在大街上东张西望
二十年工龄挤在人群深处
和你的背影一样瘦小
站在岁月的交叉路口
不知往左还是向右
一脸的惘然与失落
用白油漆刷的斑马线
像一把刀子把你的生活切开
前段是生,后段是活
贴在电线杆上的那些招工启示
把你的人生
写得亷价而又忙碌
《蒲公英》
文/张帆(湖北)
蒲公英,是个女人
是我的母亲
或我的奶奶
身体瘦小而单薄
且,在人间
她们都是苦命
一生只开一次花
那花,也是又细又小
弱不禁风,只有淡淡的香
那香,也只有在风中才能闻到
人世间,哪有什么春光美
万紫千红的汤剂里
都是用苦寒
做药引子
《在人间》
文/耿兵(江苏)
忧悒的眼里 没有泪水 只有浩淼的千里烟波伸向
远方
当那些玫瑰在旷野中老去
谁能从云海深处 找到它的影踪?
只剩下明月里 空空的桂树
只剩下月宫里 寂寥的嫦娥
只剩下桂树下虚无的一切
在荒凉的遗址上 有谁能从白鸟的呜咽中猛然觉醒
有谁能够卸下那副精美而虚伪的面具
让春风吹彻 彻夜的苦痛
如果风 能够读懂 这尘世的沧桑
我的乌托邦帝国的国土上
一定会开出圣洁的茉莉
每一株茉莉 都会化作菩提
替你化渡人间的所有苦厄
《玫瑰或者是袈裟》
文/耿兵(江苏)
一次一次 一次一次地 在一棵菩提树旁
轻轻地写下你的名字
又一次一次地将它擦去
我能想象 那个雨夜
你转身离去的样子:
破碎的情笺落满了石阶 鲜妍的玫瑰
飘散在风中
只有一地的花瓣被春雨践踏
却又在昨夜的梦中频频绽放
我听见夜风中子规的哀鸣 如同谁的呜咽
不绝于耳
却又渐渐消失
这哀绝的颂词该怎样地与庙宇前的梵音融为一体
在忘川河畔 我分明看见那些累世的梨花
堆积如山
而我终将无法唤回你
皈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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