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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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寒冬最能见人心。那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铺天盖地的白色将村庄吞没,只剩下几缕炊烟证明这里还有人在挣扎求生。
我永远记得那个晚上,父亲打开馍袋时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一刻,埋藏三十年的秘密终于冲破了时间的封印...
01
1989年的冬天格外难熬。晋北大旱,连着两年颗粒无收,田里的土都裂开了嘴,仿佛在无声地哀嚎。计划经济的最后余韵还在,粮票比命还金贵。
我家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母亲的肺痨已经恶化到卧床不起的地步,整日整夜地咳,咳得墙上的灰都抖落下来。
那天傍晚,老周头家的黄狗又叫个不停,我和小武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看到村里的老支书挨家挨户地通知:"上面说了,这个月的粮食定量又要减半供应。"
"娘的,又减半!上个月就够呛,这月可咋整啊!"父亲蹲在漏风的土窑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烟头明明灭灭,照得他那张瘦削的脸越发沧桑。
母亲在炕上又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弱。父亲把烟头在土墙上摁灭,走到炕边给母亲顺气。"老婆子,你这病啊,得去县医院看看了。"
"家里连吃的都没有,还看什么病。"母亲摆摆手,眼睛里满是疲惫,"你说咱家的口粮票还够撑几天?"
父亲沉默了,我知道,家里的粮票早在上个月就用完了。这两天,我和小武就靠着舀一点野菜糊糊充饥。
"要不,我去老三家借点?"父亲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挣扎。
母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算了吧,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兄弟..."她的话没说完,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我知道父亲说的"老三"是谁。那时我们的叔叔,父亲的亲弟弟,住在隔壁村上。自从我记事起,叔叔就很少来我们家,听村里人说,叔叔和父亲之间有些过节,具体是什么,大人们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
父亲沉思了许久,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子,明天你带着小武去你叔叔家一趟,就说家里断粮了,想借点馍。"
晚上,我和小武躺在炕上,听着屋外呼啸的北风。小武小声问我:"哥,咱们明天真要去叔叔家吗?"
"爹让去就去呗,咱们都快饿死了。"我翻了个身,看着小武单薄的衣服上那块醒目的补丁,心里一阵发酸。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父亲就把我们兄弟俩叫醒了。他从柜子底下摸出一个破旧的布袋子,郑重地交给我:"到了你叔叔家,客气点说话,就说借几斤馍,等春上有了收成就还。"
我点点头,接过袋子。就在我们准备出门时,父亲突然盯着小武衣角的补丁,眼神变得复杂。
他一言不发地伸手,猛地撕下了那块补丁,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碎布,仔细地塞进了馍袋最底下。
我虽然不解,但也没多问什么,赶紧带着小武出发了。
02
一路上,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和小武单衣破洞,露出的棉絮随风飘舞。步行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叔叔家所在的村子。
刚进村口,就看到几个孩子骑着二八自行车在雪地里嬉戏。小武看得眼睛都直了,我拉着他快步往前走。
叔叔家的院子比我们家大多了,正房三间,还有东西厢房。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二八自行车,车把上还绑着一条红绸子,显然是新买的。
我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婶婶。她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看到我们兄弟俩,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婶婶好,我们是大伯家的,我叫明子,这是我弟弟小武。"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婶婶的眼神变了,她叉着腰堵在门口,上下打量着我们:"哦,是老大家的啊。找你叔叔有事?"
"我爹让我们来借点馍,家里没吃的了,我娘病得厉害..."
"借馍?"婶婶冷笑一声,"这年头谁家不紧巴?自家都不够吃呢!再说,你们家当年..."
话没说完,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是老大家的娃!来借馍!"婶婶转头冲屋里喊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脚步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这就是我的叔叔,我父亲的亲弟弟。他和父亲长得很像,只是脸上少了几分沧桑,多了几分精明。
"大哥让你们来的?"叔叔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点点头,把父亲的话重复了一遍。
叔叔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我们手中的布袋,突然转身走进了屋内。婶婶见状,撇了撇嘴,也跟着进去了。我和小武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夫妻俩压低声音的争吵。又过了一会儿,叔叔拎着个麻袋走了出来。
"给,五斤玉米馍,够你们家撑几天的。"叔叔把麻袋递给我,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沾着黑色的机油,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工业气味。
"谢谢叔叔!"我赶紧接过袋子,感觉沉甸甸的。
叔叔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摆摆手:"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叔叔突然又喊住了我们:"等等!"
我心里一紧,回过头来。
叔叔快步走回屋内,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三块看起来发霉的馍:"把这几块也带上,虽然有点霉了,但煮熟了还能吃。"
婶婶在屋里喊:"老三,你发什么疯!那不是..."
"闭嘴!"叔叔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然后把那三块发霉的馍塞进我们的袋子里,"快走吧。"
我们怀揣着来之不易的馍,急匆匆地往回走。
03
回家的路上,天色渐暗,雪又开始下了。小武走得气喘吁吁,我只好背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远远地,我看到了自家的土窑,炊烟袅袅,那一刻,我知道,无论如何,今晚我们不会挨饿了。
"爹,娘,我们回来了!"我推开门,喊道。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风中摇曳。母亲躺在炕上,似乎睡着了。父亲坐在炕沿上,闻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借到了?"
我点点头,把袋子递给父。
父亲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袋子里的馍倒在炕桌上,一块一块地数着,仿佛在点什么宝贝。
突然,父亲的动作停住了。他拿起一块发霉的馍,凑近油灯仔细看着。我能看到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爹,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
父亲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抓起那块发霉的馍,猛地一掰两半。
就在那一瞬间,父亲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吓得我和小武都跳了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