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息之地》生生不息,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但电影总有奇迹。
文 | 竹 里
当地时间2月22日晚,第75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奖项颁出,中国导演、民盟盟员霍猛凭借《生息之地》摘获最佳导演银熊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是霍猛首次参加欧洲三大电影节,与此同时,他的制片人姚晨也在社交媒体上凌晨发文送上祝福,感动了无数影迷。
“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个农人,除了会拿锄头下地干活,别的都不会。好在播种耕耘数年,土地终于有了响亮的回应。《生息之地》生生不息,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但电影总有奇迹。”导演霍猛也因此成为首位获此殊荣的80后中国导演。
霍猛,生于1984年,河南太康县人,人如其名,虎背熊腰。这位来自中国内地的导演,或许在大众视野中并非广为人知,但他却凭借着对电影艺术的执着与热爱,在电影创作的道路上默默耕耘。
一部根植于豫东平原的故事
为什么是《生息之地》,《生息之地》这部影片到底讲述了什么故事?
影片于2023年在河南永城市开机,采用河南方言,是霍猛继《过昭关》之后的第二部剧情长片,也是又一部根植于豫东平原的故事。以上世纪90年代初为背景,通过一位10岁少年徐闯的视角,展现了一个普通中国村庄的变迁。这部电影不仅延续了霍猛对农村生活细腻的观察,同时以独特的方言对白和真实的运动长镜头,让观众仿佛亲历那段历史。
电影节评委会为《生息之地》所写的颁奖词对其赞誉有加,称赞这部影片为观众呈现了一个跨越几代人的温情故事,并细腻刻画了生活中的光亮与阴暗,情感传递感人至深。片中留守儿童的生活状态,是当时中国乡村社会的一个缩影,也是影片故事发展的重要基础。
据悉,该片第一出品方为上影集团,姚晨担任制片人,她和她的先生、摄影师曹郁共同创立的坏兔子影业投资制作。
在电影《生息之地》前,2016年,霍猛导演还凭借电影《过昭关》获得第16届电影频道传媒大奖最受传媒关注导演奖、第2届平遥国际电影展费穆荣誉最佳导演奖,并提名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
《生息之地》也曾在2022年金鸡电影节电影市场创投板块拿下“最具潜力导演”和“评委会优胜项目”两项大奖,受到业内人士一致好评,可谓“未映先热”。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教授、上海电影评论学会会长刘海波看过《生息之地》剧本和部分片花,“内容非常扎实,影片可以说是一部90年代初儿童视点的河南农村民俗风情画,由素人演员饰演农民角色,在艺术上非常有想法和个性。”
上海电影学院官网截图
同时,霍猛是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导演系的青年教师,他在拍摄《生息之地》时,带了许多上大研究生在剧组里进行在地化生产。
在小红书上,有网友转发霍猛得奖消息,并激动表示,霍猛是自己本科学习电影阶段的老师,他把自己的才华和天赋用于电影教学,“他时常跟我强调在拍摄不同题材的电影和短片时要注重的东西有所不同,尤其是在营造氛围的时候,要把影片的气质打造好”。
拍电影不是只为票房
霍猛自诩“中国导演里车技前三名”,前几年拍了一部公路片《过昭关》,但对于这位出身农村的青年导演,拍电影可不像开车那样随心。
以《过昭关》为例,这可能是目前上过院线的国产剧情片里成本最低的,总共只花了40万元。除去买器材和做后期,拍摄期间全部预算只有12万元。一个大型剧组一天的开销,往往都不止这个数,霍猛却用这笔钱拍了35天。
霍猛有前车之鉴。2016年,他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我的“狐朋狗友”》就是院线片,主演是后来的柏林影帝王景春。电影资金总出问题,他往往边拍片边找钱。电影完成度不理想,票房惨淡,他欠下几百万元。消沉过后,他筹拍第二部电影《过昭关》,控制了预算,筹备时东拼西凑,然后可以慢条斯理地拍。
剧组工作人员多半是霍猛的亲朋好友,身兼多职,尽心尽力。许多人没拍过电影,譬如杨高威是霍猛姐夫的弟弟,做过医疗和建筑行业,进组前以为拍电影就像制作抖音、快手短视频。
《过昭关》上映完之后,作为导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本来《过昭关》不是为了市场拍摄的电影,所以票房也不可能高,但大家都很坦然,拍完了就好,宣发上也没怎么想折,因为知道它触碰了所有可能赚钱的雷点,一老头一小孩,又拍得很简陋,又是长镜头,也没有大场面,几乎你想去看电影那种商业噱头是零。
但谈及为什么做这样的影片,霍猛也有自己的坚持。他表示,这部作品并非简单的童年回忆,而是通过讲述“人生一头一尾”的两代人,探讨生命与告别的深刻主题。影片的灵感来自爷爷的一句无意之言:“特别想见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老朋友。”这一念头成为了影片的起点,塑造了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带着孙子踏上寻友之旅的故事框架。
他希望观众更多地感受到爷爷对世界的豁达与人生末尾的平静。《过昭关》接近现实主义风格,他并不刻意追求表现儿童的幻想世界,而是力图通过平静的镜头语言,展现人生两端的对比与连接。
霍猛在中午休息时抓拍的《过昭关》剧照
夜深人静时,霍猛会写日记。日记里的他简直是另一个人,每一页、每一行都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几乎没有涂抹痕迹。这些规矩、冷静的汉字,记录着他三年来的种种困窘、迷茫,以及支撑他的信念和努力。
2016年7月26日,下车看月亮,周围空无一人,心里有些害怕,但想到电影里爷孙俩露营的一处情节和对话,很有收获。
2017年7月31日,《过昭关》不是一部有噱头的电影,我已经焦虑到了极点,难道真不适合干这一行吗?如果倒退十几年,我绝不会选电影这条路了。
2018年1月1日,周一,多云,老家的晚上,月亮太亮了,整个村子像白天一样。和妈聊了很久,问了好多姥爷、姥姥等人活着时候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总在想,如果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如果我知道生命只剩最后一个月、一个礼拜或一天,到底该怎么度过。或者说,我到底要不要知道这件事。
综合整理自南方周末、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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