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羽勒住缰绳，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北燕的边境线就在眼前，再往前便是南楚的地界。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深秋的风已经带着凛冽的寒意，刮在脸上生疼。
"公主，该回去了。"身后的侍卫低声提醒。
她点点头，正要调转马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清羽眯起眼睛，只见一匹枣红马正疾驰而来，马背上伏着一个身影，摇摇欲坠。
"救人！"她毫不犹豫地策马迎了上去。
那匹马显然已经力竭，在距离萧清羽数丈远的地方突然前蹄一软，马背上的人重重摔了下来。萧清羽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查看。
是个女子，穿着南楚贵族的服饰，肩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衫。萧清羽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公主，这是南楚的人......"侍卫欲言又止。
"救人要紧。"萧清羽打断了他的话，"去把马车赶来。"
她小心地将女子抱起，触手的肌肤冰凉，却在她的掌心激起一阵异样的温度。女子的面容苍白如纸，却难掩倾城之姿，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萧清羽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回到行宫后，她亲自为女子处理伤口。箭伤很深，再偏一寸就会伤及心脉。萧清羽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敷上金疮药，又用白布仔细包扎。
夜深人静时，她坐在床边，借着烛光打量女子的睡颜。不知为何，这个素未谋面的南楚女子，竟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们本该相识。
"水......"女子忽然发出微弱的呢喃。
萧清羽连忙倒了杯温水，扶起她的身子，小心地喂她喝下。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如寒潭般深邃，倒映着跳动的烛火。
"多谢姑娘相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在下......楚明瑶。"
萧清羽的手一颤，茶杯差点脱手。楚明瑶，南楚最受宠的七公主，她早有耳闻。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遇。
"我是萧清羽。"她听见自己说。
楚明瑶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也认出了她的身份。北燕与南楚世代为敌，两国皇室更是势同水火。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
"你......"楚明瑶挣扎着要起身，"我要走......"
"别动！"萧清羽按住她的肩膀，"你的伤还没好。"
"可是......"
"没有可是。"萧清羽打断她，"在这里，你只是我的病人。"
楚明瑶怔怔地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萧清羽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清羽日日守在楚明瑶身边。她们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到兵法谋略，竟发现彼此如此投缘。有时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直到那一天，楚明瑶的伤势终于痊愈。
"我要走了。"她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秋风吹起她的衣袂，"北燕的军队正在集结，南楚也在备战。我们......"
"我知道。"萧清羽打断她，"但是明瑶，你可曾想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为前人的恩怨付出代价？"
楚明瑶浑身一震，眼中泛起泪光："清羽，我们身不由己......"
"不。"萧清羽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只要我们愿意，就能改变这一切。"
楚明瑶的手在颤抖，却没有挣脱。萧清羽能感觉到，她的掌心和自己一样滚烫。
远处传来号角声，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两国边境。但此刻，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两颗心却前所未有地靠近。
"等我。"楚明瑶轻声说，"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萧清羽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们将共同面对无数艰难险阻。但只要心中有爱，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们。
三个月后，两军在边境交战。萧清羽率军冲锋，却在乱军之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楚明瑶一身戎装，正在与北燕将士厮杀。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楚明瑶后心。萧清羽来不及多想，纵马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剧痛袭来时，她看见楚明瑶转身时惊恐的眼神。真好，她想，至少还能再见你一面。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南楚的军营中。楚明瑶守在她床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你疯了？"楚明瑶哽咽着说，"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因为......"萧清羽虚弱地笑了笑，"我不能看着你死。"
楚明瑶握住她的手，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清羽，我们逃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萧清羽摇头："不，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北燕的公主和南楚的公主相爱了。"
楚明瑶怔住，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我们一起。"
她们携手站在城楼上，向两国宣布了她们的爱情。起初，朝野震动，百姓哗然。但在她们的坚持下，两国终于同意停战和谈。
多年后，当人们提起这段传奇时，总会说：是两位公主的爱情，化解了百年的仇怨。她们用真心证明了，爱能战胜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