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后时隔八年,文晏导演带来了新片《想飞的女孩》。这是一个关于受到原生家庭压迫后、渴望挣脱和起飞的两个女孩的故事。

无论我们的困境是什么,

绑在我们身上的是什么,

我们首先要有愿景,其次要有行动,

这样我们才能有面向绝境的勇气,

才有可能真的飞起来,

无论我们以什么形式,

乌鸦也好,麻雀也好,鹰也好,

我们都要飞起来。


“两个女孩有很深的感情,她们彼此心疼。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是在互相救赎。”

半身裙、腿套、高跟鞋 均为Miu Miu

白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她们彼此吸引,拉扯,又同时排斥,不停寻求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黑色连衣裙 Marni

黑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她们就像月球和地球,是不停围绕着转动的天体,互不构成威胁,如果彻底把纽带分开,她们心中肯定会有一部分是缺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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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浩存白色连衣裙、T恤、手套 均为Miu Miu

白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文淇灰蓝色连衣裙 Into the east

黑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阿明对她的好感可能是出于同情,可能是联想到过去的自己的一种感同身受,我希望能演出稍显暧昧的气氛,但不能跨过那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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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色针织上衣、黑色长裤、皮鞋 均为Pr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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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浩存:吊带连体衣、拼色半身裙 Miu Miu

张宥浩白色衬衫 1L SOMMON

黑色长裤 Saint Laurent

“她家里一堆事、妹妹突然找来,状况不断,她会很害怕跟人产生特别亲密的关系,会用一层壳把自己给包住。铁哥没办法参与到她们姐妹之间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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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Polo衫、卡其色长裤、鞋子 均为Burb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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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淇:黑色纱裙 Marni

卡其色外套 Kenzo

黑色皮靴 Isabel Marant

刘奕铁:棕色皮外套、连帽上衣 均为Prada

田军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我觉得有些人,不管是30岁、40岁,50岁都没办法长大。他是一个搅局者。这是我看到的田军,可怜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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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超长外套、内搭、厚底靴 均为Balenci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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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针织衫 Prada

刘浩存:深棕色连衣裙 Cplus Series

在经历了无数次下坠和漫长的跌落过程,女孩纵身跃下,你能看到她身上所有的伤痛以及曾经受过的压迫。现在,她终于要起飞了。

刘浩存:(饰 田恬)

慢慢腾飞

刘浩存在《想飞的女孩》里塑造了一个被原生家庭桎梏的女孩田恬,她渴望挣脱命运的操控,渴望像那只在天台偶遇的乌鸦一样去更远的地方飞翔。


吊带连体衣、拼色半身裙、打底裤、

腿套、高跟鞋 均为Miu Miu

白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采访:许璐

*以下是刘浩存的讲述

起初我去文晏导演的工作室读剧本,开始看时没有代入哪个角色,不知不觉间,我被田恬的命运吸引。田恬是一个在苦难中艰难生活的人,却从来不向命运低头,她的人生起起伏伏遇到许多阻碍,但她都勇敢地去跨越。我很好奇这么一个坚韧勇敢的女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看过剧本后,我听着导演讲述田恬和方笛的故事,被两个女孩的命运深深触动,像是认识了新的人、新的人生。

我非常感激导演,让我有机会跟着她学习。为了尽快进入人物状态,导演建议我从日常生活中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和行为习惯,哪怕拿水杯这样微小的动作,田恬和我的习惯都可能不同。我明白这是让角色在片场内外持续生长。导演给我列过片单,她推荐的电影会涉及到姐妹之间的故事。拍戏时她给我留出很多表演空间,让我根据人物脉络掌握表演的方向。

我对拍过的很多场戏印象深刻。现在立刻想起的是田恬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抱着女儿露露深夜走街串巷买奶粉的场景,没有一家店营业,露露哭得撕心裂肺,田恬特别心疼她。表演时,我抱着孩子,我不想让她再哭,那一刻我切身体会到做母亲的艰辛,为了小小的生命要付出很多。还有一场拍大海里的戏很难忘。我不是很会游泳,拍《想飞的女孩》之前找了教练学游泳。当我站在海里,完全不知道海里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等着我,一个巨浪打过来,我都站不稳。但那一刻我豁出去了,为了田恬拼一拼,最后让自己躺在海里,慢慢淹没进去,好像自己跟田恬一样消失在了大海里。我也是从那一刻才知道,海水是苦的。


吊带连体衣、拼色半身裙 Miu Miu

白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这次我有说着重庆方言的表演,会提前把每句台词练好,除此之外,我也练习一些剧本里没有出现的方言,便于导演现场调整台词。我把学重庆话当成工作当中的一大趣事,重庆话很好听,山城也有它独特的韵味,我特别喜欢。对我来说,无论用方言或普通话表演,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是一样的,表演来自于内心的情感,以及对故事走向的判断等等。

戏里,田恬把表姐方笛视作依靠,即便对方不在身边,依然想念着她。遇到问题时,田恬第一时间就投奔姐姐方笛,方笛在田恬心中无比重要,也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两个女孩有很深的感情,她们彼此心疼。某种程度来说,她们是在互相救赎。和文淇(饰演方笛)一起演戏让我觉得舒服,从开拍前我们就一块排练培养默契。我在片场拍摄一些生活小片段时,文淇会突然在我的镜头中闪现,然后嘻嘻哈哈地跑开。生活里的一些小乐趣,只有我们懂得;周游老师是非常敬业的演员,而且特别照顾大家的感受,和周老师讨论表演会汲取很多经验;这是我第二次跟张宥浩老师合作,这个电影的长镜头用得比较多,对表演的把控有一定难度,因此我们常讨论、走戏,希望在和摄影师的配合下,能表演好每一段故事。

文晏导演特别有魅力,因为导演既可以把握大方向,又可以提点我们小细节。我一直很崇拜她,特别荣幸能跟这样优秀的导演学习。

田恬一直有想飞的渴望,渴望拥有好的生活,渴望得到爱,她将所有爱都倾注到孩子身上,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振翅高飞,过她想要的生活。当田恬在海边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看到希望,她的心在慢慢腾飞。

文淇:(饰 方笛)

生活的网

《嘉年华》之后,文淇再次跟文晏导演合作,饰演武打替身演员方笛。一根看得见的钢丝将方笛的命运牢牢网罗,在经历了无数次的下坠和漫长的跌落过程后,她决定冲破生活的网。


黑色连衣裙 Marni

黑色翅膀 ESSERI SENZÍENTI

黑色短靴 Isabel Marant

采访:许璐

*以下是文淇的讲述

《想飞的女孩》里,两个女孩都遭受了原生家庭的压迫和伤害,但方笛从原生家庭的牢笼跑到了另一个牢笼里去。当观众看到方笛的第一眼,她已在第二个牢笼里经历一遍又一遍微妙的折磨。作为武打替身演员,她渴望实现职业梦想,渴望拥有更好的生活,她试了很多路子,牺牲了很多,到头来,她依然是一个无名之辈,不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尝试过程,给她带来了难以名状的沧桑和磨练,会在她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我在表演方笛时,最具挑战性的是演出方笛身上那种被大浪淘沙后的沧桑感以及疲惫感,希望让大家觉得她跟妹妹田恬的状态是不同的。

方笛跟我有着相近的职业属性,但武行在剧组里是一个微妙的部门,就像影子一样,他们做了很多高难度动作、完成大部分的特技镜头,然后就消失在黑暗里,所有的成就归功到演员身上。为了演好方笛,我跟剧组的武行们近距离交流,不断观察,我发现武行身上有种侠气,不管男女都是。他们不轻易说不,会有一种“逞强”甚至孤傲的感觉,你会觉得每个人都像个大侠,与此同时,他们有自己的规则,会形成小小的江湖,我希望可以把这些特质放在我的表演里。

片中有一场戏中戏让我无限接近角色的心理状态。剧本简单写了一两句话:方笛入水再出水,很冷,很难受,但我们拍了非常非常久。戏中,处于生理期的方笛需要拍水下戏,而我也赶上生理期。二月的象山湿冷无比,拍摄前,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整个环境让人觉得沮丧到不行。我反复不停地被威亚吊上来,又放进水里去,最后我冷到无法再表演任何东西,能做到的是尽可能让自己不要颤抖得太严重。我非常感谢导演能拍出武打替身演员在这个过程中尊严受到的伤害,以及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它不局限于女性。后来我配音时对其中一个镜头尤其印象深刻——我被威亚吊在湖的上方,慢慢从画右被吊到画中下沉,它比我在现场看到的更骇人,夜色下的湖是黑色的,方笛像布娃娃一样无法掌控自己,无法抵抗任何事情,被轻轻吊过去,好像是她的命运一样啊!

方笛和田恬两个女孩紧密相连的命运成了电影的一大看点,她们就像月球和地球,是不停围绕着转动的天体,互不构成威胁,如果彻底把纽带分开,她们心中肯定会有一部分是缺失的。又或者说,她们彼此吸引,拉扯,又同时排斥,不停寻求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某种程度上,她们在救赎彼此。虽说田恬没有在物质上客观帮到方笛,但我认为她激发了方笛作为人在这段关系里的一种价值,一种对于“真”的追求。方笛一直以假面示人,她把自己包裹得很紧,但田恬的到来让她发现了自己的本能,那是一种情感的救赎。

开拍前,导演让我和浩存在一个房间里聊天,不能带电子产品,也没有外人进入,我们疯狂聊灵异故事,慢慢默契了起来。我跟饰演武术组老大的铁哥(刘奕铁)也做过练习。戏中,方笛跟铁哥之间的情感很微妙,不同于年轻人出于冲动或强烈爱意在一起,反而掺杂了帮助与被帮助、依赖与被依赖的关系,方笛只是为了寻求庇护。当他们以恋爱的面貌出现在观众眼前,我们得演出恋爱感。排练时,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能说话,牵着手,我能看到铁哥的害羞拘谨,我们都尴尬到了极致,很不自然。但慢慢会发现,大家越来越放松和自洽,最后才能演出“老夫老妻”的感觉。而在文晏导演的身上,我看到她纯粹地做着电影,纯粹地表达,不去想要获得什么,而是把她内心的东西更具象化地表现出来。她对戏和角色的追求,以及她认真的态度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故事的本质,演员和表演的本质。


刘奕铁:棕色皮外套、连帽上衣 均为Prada

文淇:黑色花朵纱裙 Marni

卡其色外套 Kenzo

《想飞的女孩》这次亮相柏林电影节让我特别期待!因为这次评委会主席是托德·海因斯,我从小就看他的戏,比如《卡罗尔》,他的戏带给我非常多的震撼,我会有一种去电影节追星的感觉,看到很多喜欢的人。

在最后拍城楼上往下跳的那场戏时,我看着天色很美,不时有鸟飞过,但脚下的城楼下是一片荒芜与破败。方笛在起飞的那一刻之前,经历了无数次下坠和漫长的跌落过程,她纵身跃下的一瞬,你能看到她身上所有的伤痛以及曾经受过的压迫,她没能变成鹰,或变成其他更威风的、更有姿态的动物,经历了一切之后,她能变成的仅仅只是乌鸦。

张宥浩:(饰 阿明)

不羁男孩

在影视基地城边上开小卖部的男孩阿明留着胡子,头发在杂乱中透着点非刻意的不羁。他向女孩投去的情感有暧昧,但绝不会跨过那条线。

拼色针织上衣、黑色长裤、皮鞋 均为Prada

采访:Hezi

*以下是张宥浩的讲述

在拍《想飞的女孩》之前,我听说文晏导演要拍另一部作品,我很想参与,但那时候又不认识导演,就想方设法各种找人去跟导演提我,所以那段时间她应该疯狂地听到了很多次我的名字(笑)。后来导演见到我,说她正好看完《涉过愤怒的海》,她很喜欢那部片子;又问我是四川人吧?我说对。她觉得《想飞》里有个来自川渝地区的小老板的角色适合我,当时是过年前跟我说的,年后就开拍了,我就这么神奇地加入了。

阿明有点不羁,过去有很多经历,但是事儿都藏心里,表面上还是比较平淡。每次在现场,“掰扯”最多的就是我的头发,因为头发要看起来是没有打理过的,很自然地传递出一点不羁的感觉,一旦刻意了,导演就觉得不行。我也留了胡子,我胡子长得很快,就每天剃一点。

这个角色我进入地很迅速,因为跟导演做了很多沟通,把这个角色给“聊”了出来。这是我每次演一个新角色时最先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得知道导演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得聊透,确保在认知上不会有偏差、是一致的,我才能把角色这颗种子种下去,再好好地成长起来。前期看剧本的时候,每次剧本有调整,我看完都会立刻跟导演反馈,因为只看文字有时候会不太明白应该怎么做。我们互相发长语音,一发发好多条。不光是角色上的讨论,比如重庆或者四川地区的小卖部里都会卖什么,我也会跟导演分享这种小的信息。不管是男导演还是女导演,我希望遇到的导演一定是非常敏感和细腻的,这样我们才能碰撞出很多好东西,才能塑造好角色。我觉得文晏导演就是这种类型的导演,她很细腻,当我们面对面聊天的时候,我看她的神情和眼神就知道她有自己明确的准绳和想法,不会被外界的事情所干扰,不会去妥协。

片子里我跟浩存和文淇有对手戏。两个女孩都不是当地人,所以开始都不会说四川话。导演就想了一招,让我拉着她俩打麻将,打的过程里说话都得是四川话,既学了方言,也更快速地让我们仨熟悉了。其实故事里我跟这俩姑娘没有那么大的关系,但她们重逢、破冰都跟阿明有关,从我的角度来说,当阿明知道了田恬(刘浩存饰)没有依靠、来找姐姐之后,他对她是有“好感”的,我希望用眼神传递出去。这种好感可能是出于同情,可能是联想到过去的自己的一种感同身受,我希望能演出稍显暧昧的气氛,但不能跨过那条线。


文淇:红色衬衫、裤子 均为Gucci

张宥浩:黑色西装外套、裤子、丝巾 均为Saint Laurent

2022年的电影《四海》之后,这是我跟浩存第二次合作。《四海》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眼睛非常会说话,我觉得这对演员来说非常重要。这次我察觉到她在初期有一点慌乱,有时会问我“我刚做的对吗?这样可以吗?”因为这个角色的经历很复杂,我们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就边拍边试,在这个过程中她会愿意跟我说很多心理活动层面的东西,大家交流更深,更有利于演戏。文淇我是看《嘉年华》的时候就很喜欢她,后来看她的《血观音》我也很喜欢,然后莫名其妙地我们微博就互关了,但从来没见过面,所以这一次就相当于网友奔现见面了。有一场她和浩存的戏,我前一场拍完没走,在旁边看来着,她俩抱在一起那种神奇的化学反应真的很厉害,让我感受到了年轻女演员之间的能量。

坦率地说,我在《想飞的女孩》里呈现的篇幅并不多,我拍的阶段也不长,所以它并不会令我“日思夜想”,甚至很多当时的事情都是在采访和聊天的过程中才拼凑完整的。但它让我去到了柏林电影节,谁不想有这样的经历呢?所以它是我的幸运之作。我现在30岁了,是我开始拍戏、让大家看到的第十年,我也会思考我到底想要什么、在这个行业中我能获得到什么。确实,无论是奖项还是观众的肯定,我都是需要的。有时候你发挥的力度很猛,但结果常常是失望的;但像这次,就有了预想之外的惊喜。我当然非常希望《想飞》在柏林能拿奖,但其实不管最终拿没拿,我的内心都很满足,我觉得对于文晏导演、浩存和文淇来说,也会是这样的。至于观众,我觉得电影和观众最好的关系是暧昧的、娓娓道来的,我希望如果观众觉得《想飞》是一部跟自己有距离感的电影,也能在这样的距离下喜欢着这部影片,那就好了。

刘奕铁:(饰 铁哥)

“普通人”铁哥

铁哥始终看向他喜欢的女孩方笛,尽管女孩包裹着自己的那层壳始终让他无法真正走近她的生活。


白色Polo衫 Burberry

采访:Hezi

*以下是刘奕铁的讲述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通知,说文晏导演有个戏让我试试,当时还是线上试镜。我没看过剧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但聊了一下说这个角色是个武术指导,我个人很喜欢打戏,跟武指的工作接触还挺多的,就觉得正好来一这样的角色,挺有意思。

我以为会有很多“打打杀杀”的戏,前期进组,我真的跟着动作组去学拉威亚,看他们怎么做准备,我还找了些枪啊、棍啊什么的让他们教我,他们只要开始套招、练动作,我就去找他们玩。结果实际拍的时候完全不涉及这些,反而是往里收着的一个角色。

“铁哥”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光环,连他这名字也是跟着我的名字“随便”取的。他既没有太大的目标和追求,也没有很高的道德感,他就是普普通通喜欢一女孩,喜欢方笛,只想对她一个人负责,他的心就那么大。方笛的妹妹有困难了,铁哥也不会说要多么好心肠去帮,他可以帮,但出发点都是想保护方笛。他也有一点市井,也会替自己有所保留。比如在剧组里,他又得替方笛着想,又得在组里尽自己的职责义务,特别有“老爷们儿”的那种作派,就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都是“行,没事,你放心,我去处理!”但实际到了外面,又是有点卑微求人的低姿态,他不想让女孩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所以我觉得铁哥是挺生动一人,能屈能伸,真活人。

文晏导演在这个角色上对我说的最多的是,我是武术组的老大,虽然没有动作戏去展现我的身手,但我给人的感觉必须得有习武之人的样子。所以我就一直观察武术组的人,发现他们跟我们确实不一样,哪怕他们有时候也会翘二郎腿或是站不直,还是能给人一种气血特别足的感觉,这种感觉挺难拿捏的。而且铁哥能当一个组的负责人,一步一步干上来,之前肯定有不少阅历、经历,跟我之前演过的一些比较单纯、阳光积极的角色肯定不一样,看人的眼神不会袒露无遗,多少藏着些。

这次的故事重心在两个女孩身上,是很女性视角的作品。作为演员来说,我觉得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创作者,都是一样的,大家是平等的表达。我很理解片子里铁哥和方笛的感情,方笛她没有办法,家里一堆事、妹妹突然找来,状况不断,她会很害怕跟人产生特别亲密的关系,但她也不想伤害我,会用一层壳把自己给包住,这是我的理解。铁哥则是觉得,你能不能让我也分担一些?我对你说了这么多,能不能听我两句劝?他没办法参与到她们姐妹之间的纠葛。两个人的矛盾点就在这儿了。

我几乎不会写人物小传,因为我经常会一会儿一个想法,比如看剧本的时候我想这么演,开机了我再看一遍剧本,又有了别的想法,等拍了几场,我又有了别的理解。

因为今晚就得飞回组里拍戏,所以柏林电影节我也没法去,其实挺想出去溜达的,看看美术馆、博物馆之类的。但我也很享受组里的生活,我是那种一个人在家完全呆不住、就喜欢大家在一起聊天的人,不管去哪个组,不超过一天,我都能跟人打成一片。大好青春,别闲着,积极向上地活着最开心。

周游:(饰 田军)

搅局者

田军是搅局者般的存在,一位瘾君子用摇摇欲坠的人生为整个家庭罩上一张无形的网,阴霾如影随形,女孩们的命运由此改写。

黑色超长外套、内搭、厚底靴 均为Balenciaga

采访:许璐

*以下是周游的讲述

一开始,我两三次拒绝出演田军。电影里田军的篇幅有限,在有限的空间里,怎么精准地塑造一个灰色的、边缘性的人物?而且他的出场有着时间跨度,从一个年轻人到成为父亲、有了外甥女的中年男性,再到跟长大后的田恬(刘浩存饰)的对手戏,这条故事线索非常清楚,但正因他出场时间短,演起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那个冬天,我跟文晏导演见面,一次次试戏,再一次次视频谈话,最终我被导演的一句话击中了心,她对我说,这个角色能让人看到你的表演能力。既然导演相信我,那就去试一试吧。

开拍前,我没刻意为出演田军做准备,我不能让自己太陷在角色里,陷进去就是一种塑造,我不想对着镜头塑造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是我当下对表演的理解,表演有很多种方式,我希望这个人是通过我平时的观察、积累、感受去形成的,那些我闻到的、触摸到的、体会到的东西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人。做电影有趣的地方,在于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的地方出现一个真实的东西。平时的我每天都看电影,也一直在思考、积累对表演的想法,所以我没刻意去做很多事,就是看看纪录片,给刚过完年吃太多的自己减减肥。

回想起来,拍《想飞的女孩》的每场戏都让我印象深刻,因为我在做反向的表演。大家看电影时,会按照惯性思维想:这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的观众很厉害,会预判演员所有的动作。当你要钱时,观众会预判你下一步可能准备干坏事,这个坏事会是一个攻击性的坏事,但我不,我用撞头伤害自己,这也是一种攻击,作为亲人的你到底给不给我钱?我尝试用反向表演来脱离观众的预判,区别这个人物。

我到重庆拍的第一场戏是跟浩存隔着门、我想进屋的对手戏。拍摄前,我看过片场环境,那个房间很像我童年的家,让我产生了很多想象:爱吹口哨的爷爷、小时候看到的穿着塑料凉鞋的小女孩……于是我给导演发消息,能不能准备一双Old School(老式)的塑料凉鞋?一开始拍摄,门没有门链,我又跟导演提议加上门链,这种隔着门的人物关系反而更好,我很感谢导演对我的信任。所以,当田军出现的时候,吹着口哨,背在身后的手上拿着送给小朋友的礼物——一双塑料凉鞋。我记得导演曾跟我说,她希望我演的人物是一个罩子,让阴霾一直罩着这家人,罩着田恬。出演小时候田恬的小女孩特别聪明,有一场戏,拍我躺在床上,她过来喊我,我跟小演员说,你喊完我之后,能不能跳上来坐床上晃着腿?她就“啪”跳上来,晃着腿,说了一遍就做到了!我现在想想,“我”怎么那么坏?!小孩的天真背后,是一个躺着的、像死人一样的恶魔,那是她的父亲。

我给田军配完音后,跟导演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好笑吗?他们说,这有什么可笑的?是可恨。但对我来说,田军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我觉得有些人,不管是30岁、40岁,50岁都没办法长大。他是一个搅局者,就跟戏里被我“绑”在天台上的孩子一样,你不给我我就闹,就哭。这是我看到的田军,可怜又可笑。

这是我第一次跟文晏导演合作,她非常细腻,能捕捉到很多你捕捉不到的感受,她也是一个懂得理解和包容的导演,她会理解你的判断,更会相信你的判断。她相信我能处理好田军这样的角色,给予我很大的力量。对了,意想不到的是,我第一次看剧本时,导演竟然开玩笑让我同时出演电影里的两个角色——田军和哑巴,后来担心可能会让观众混乱才放弃念头。

我扮演上田军后,现场有很多小朋友看到我就哭,都很害怕。我在化妆时,闭着眼睛,当时不知道浩存在我的身后,她说周老师好,我一回头,我感觉她丝毫不怕我,反而直勾勾地看着我,她很特别。我们对戏的时候,我看着她一直在哭,可以哭十几条,我心想:这是什么耐力跟体力!其实哭是一种消耗,演员得不断调动情绪进入每一条,我觉得她很有韧劲,非常天才,非常敏感。这次我跟文淇几乎没有对手戏,碰不到面,但我觉得她长大了,变成了成熟的演员,也开始做导演,这些女孩都很天才!很快,我们要一块去参加柏林电影节,我希望导演、电影和演员们都能拿到好的奖项。而我呢,没去过柏林,去年陆续去了戛纳、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希望下次有机会去威尼斯,哈哈!电影带着我“周游”世界,我很满足,这是我想要的一种做演员的方式。

文晏:

可见与不可见的钢丝

《想飞的女孩》是导演文晏继《嘉年华》之后时隔八年推出的新作。故事延续了上一部的犯罪主题以及两个女孩的不同命运与选择,文晏说女性的成长境遇始终驱使着她的创作。


作者:Hezi

2024年2月,电影《想飞的女孩》开机。不到十个月后,导演文晏收到了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邮件。相比演员们超级兴奋的心情,文晏只在自己常规的状态里高兴了一下,然后继续马不停蹄地做后期,定剪、声音、音乐、调色、特效……“给柏林送片的时候是比较粗糙的版本,入围后突然意识到必须要把片子全部完成,压力就来了。”电影节的首映大厅通常有一千五到两千人不等,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盯着大银幕上的每一点细节,视听语言、主题、叙事都不容有失。每次坐在大厅里,文晏都会担心哪里出了问题,哪里做得不完美。

2018年,跟《嘉年华》有关的工作和宣传都陆续结束,文晏开始构思下一部新作。正好那时候朋友跟她聊起重庆朝天门批发市场。批发市场是九十年代中国很多城市最热闹、最有人气也最时髦的地方,“他们是最早‘下海’做生意的一批人。从视觉上,我们从一个以蓝色、灰色、绿色制服为主基调的时代变成了穿着喇叭裤、烫着大波浪、踩着高跟鞋的时代,很夸张,很时髦。”

人人都爱“魔都”重庆,那是个光景莫测的世界。文晏被“批发市场”这个场景勾起了好奇心,于是跑到重庆,让朋友给她介绍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也采访了很多在朝天门做过生意的人,这些人往往以家庭为单位,比如夫妻俩一起做生意,或者兄弟姐妹合伙,逐渐形成了一个多样化的、特有的社会形态。那时的人为了抢到最好的一批货,什么都能豁出去。先是跑到广州进货,然后扛着几个大麻袋,在夏天40度的绿皮车厢里坐上十几个小时回来;早上四点,批发市场开业,他们三点就得起来上班。“做这样辛苦的生意,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成长的?没有大人的关照,他们从小的生活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样。由于大多是独生子女,他们很孤独,最亲的往往就是表姐妹。”于是孤独孩子们的成长故事渐渐走到了文晏想讲述的故事台前,他们的父母、上一代人的经历逐渐退后成了背景。这也构成了《想飞的女孩》的两条时间线。

第一条时间线是当下,在影视城当武替的表姐方笛,自己的日子过得不易,又遇到了突然找来的老家表妹田恬,方笛不想跟这个妹妹有过多瓜葛,而这个刚从毒贩手里逃出来的妹妹也难讲明自己的困境和来意;另一条时间线是90年代做服装生意的重庆一家人,弟弟染了毒瘾,姐姐拉扯着全家老小,冲突乱架不断,那便是年幼的方笛和田恬长大的地方。一个家庭的两代人,上一代的姐弟走向分崩,这一代的姐妹走向和解,文晏想表现两代人对血缘关系的不同认知。

《嘉年华》和《想飞的女孩》都在犯罪题材里呈现了发生在两个女孩身上的故事以及她们的选择,文晏在创作的时候并非有意为之,这样的承接性自然出现在她的创作中,“我一向关注女性的成长境遇,以及我们如何面对人生的困境,我被这些东西驱使着创作,无论写什么都会带入其中。”

刘浩存:白色连衣裙、T恤、手套 均为Miu Miu

文晏:深卡其色针织衫、开衫、半身裙、腰带 均为Ralph Lauren

文淇:酒红色针织衫 SHUSHU TONG

深红色长裤 FIRELADY FUR × JACQUES WEI

Q&A

VOGUE:《想飞的女孩》的主演阵容很有吸引力,可否跟我们依次分享一下为何选择他们以及合作的感受?

田恬这个角色从小被那样一个父亲带大,在充满各种问题的家庭里成长,她会想要被宠爱,会有强烈地想要去生活、去叛逆的狠劲儿,虽然她的方式不一定是对的。所以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角色,对演技要求很高。可选择的演员并不多,我那时让浩存过来看剧本,跟她聊了聊,试了一些比较关键的戏,我很惊喜,就定了她。我在浩存身上能感受到狠劲儿,也能看到她柔弱、充满破碎感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她是符合田恬这个角色的。至于角色经历,大家都没有,只能让她在生活中多观察各种各样生活在底层的女孩,并且把自己带入到一个妈妈的身份里去体验,我也给她列了片单,让她从别人的创作里吸取营养,再从自身传递出来。

方笛这个角色我最早没有想让文淇来演,因为我原来设想方笛的年龄更大一些,文淇太小了。但是找来找去,没有人能表现出方笛性格里那种很硬朗、很果决的东西,她是一个很早就能下定决心走出家庭的女孩。然后我看了一些平面的照片,觉得好像文淇可以挺成熟的?虽然只有20岁,但是演个二十五六岁也差不多?所以想还是问问她。她当时在拍《异人之下》,我跟她说了之后她很高兴,我让她看了剧本,没说让她演谁,我想让她自己去感觉更像谁、更接近、更理解谁。结果她的选择正合我意。我给她找了一些讲述各个年龄段女性的片单,让她去理解少女和成熟女人从外在到处事的差别。当时是春节,一两周后再回到组里,她确实变得不一样了,有了姐姐的模样。

周游饰演的田军,是我觉得除了两个女孩之外最难的一个角色,他给田恬造成了巨大的压迫,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父亲,田恬的命运不会如此。这个角色必须是最好的演员才能胜任。我看过周游之前的一些作品,我觉得他非常豁得出去,为了角色真的愿意付出,这一点特别重要,因为这个人物需要你去找很多令人难受的地方。周游看了很多纪录片,去纪录片里找染上毒瘾的人的形体和感觉。

张宥浩这个角色是个暖男,帮助姐妹俩。我之前看过他演的《涉过愤怒的海》,很有表现力,也挺“疯”的,那我觉得已经“疯”过了,这次就不用“疯”了,但我也不希望这个角色是一个很苍白、很“平”的角色。戏的重心是两个女孩,这个男孩的角色空间是有限的,但我希望在有限的空间里他的存在仍然很重要,要能够传递出这个角色是有过各种经历的。他不用去和女孩产生那种戏剧性的情感,他们相识不过几天,他是女孩人生中一瞬间的感动、一道亮色和一丝温暖。

刘奕铁的角色需要比方笛更成熟一些,当时他在别的组里,试镜就是在线上,我说天啊你看起来那么小!他说,没事的,咱放心!特别可爱,我后来直接把人物名就改成了“铁哥”。这个角色其实很难拿捏,他跟方笛既有工作关系,又有微妙的情感关系,他很关心方笛,但又很现实,所以他会很为难,要去权衡私人感情和工作,那是一种微妙的分寸感,但他依然有年轻人率直的一面,不是老奸巨猾的。所以定了刘奕铁,也根据他调了一些人物细节。

VOGUE:上一部《嘉年华》的英文片名是ANGELS WEAR WHITE,是您眼中女孩们的样子,这一部是GIRLS ON WIRE,是想传递什么样的信息、有着怎样的寓意?

钢丝在方笛身上是可见的,在田恬身上是不可见的,它隐喻着女性今天仍然面临的挑战。我们希望摆脱束缚我们的钢丝,但同时我们又依赖钢丝来获得安全感。我们与家庭、社会、记忆和历史的关系也是如此。

VOGUE:《想飞的女孩》本身是一个相对“实”的故事,但是坏人闯入影视基地片场找田恬、又误被抓去当群演的部分加入了一些魔幻、离奇甚至幽默的色彩,这方面您的创作用意是怎样的?

重庆是一个很魔幻的地方,但它是生活中的魔幻,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城市;影视片场是一个人造的魔幻世界,而且这里的人也挺奇怪的,我们工作的方式跟很多人不一样,拍起戏来没日没夜的,在片场大呼小叫的,为了一点动静导演会发火,因为一个穿帮全组人就“炸”了,别人都会觉得你们什么情况,但做电影的人就特别自我陶醉。我觉得既然大家都认为电影人没什么用处,那我就让坏人进入到这个电影的世界中来,让他们吃点苦头。

我在查资料的时候发现贩毒集团很爱用对讲机,当时我就觉得怎么跟我们拍电影的一样?他们是因为不能在手机上留痕迹,那对讲机就会串台;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也会几个大男人挤一间屋子,因为怕万一有谁出去跟人接头或者泄密就完蛋了。所以这些是真实的东西,但自然地成了喜剧。其实我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特别为田恬的命运悲伤,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需要帮助,但我们帮不到,有种无力感,那就干脆在我们的电影里做一点事,也消解一点点这个故事的悲伤。

VOGUE:田恬从出场到最后,她穿的那件红外衣贯穿始终,这件衣服包含着怎样的信息和深意?

我觉得红色是血的颜色,它既代表着生命,是一团火,是热爱,也代表着危险。所以它是最极致的一种颜色,我觉得符合田恬的人生。她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家庭里长大,缺爱、没有安全感,所以在青春期陷入到跟男孩子的情感里,成了未婚妈妈,后来又被毒贩绑架……方笛基本上是蓝色的色调,我想让她们有一些反差。最终方笛穿上了这件红色的衣服,等于从那一刻开始,她把妹妹带在了身上,她起飞,也是带着妹妹一起飞。

VOGUE:片中两个女孩之间的感情是很明确的,但他们投向男孩的目光不那么明确,或者说没怎么投向他们,创作的时候是怎样的考虑?

两个女孩生长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家庭里,可能导致她们在跟别人相处的时候,体现出原生家庭带来的一些问题。片子里有一幕回忆是在大桥下,田恬问方笛,你男朋友呢?方笛说分了,不分不好意思张口借钱。田恬很理解地握住了姐姐的手,两个人都无言。其实就是在说她的生活窘境给她交男友带来了巨大的障碍,她不想交了男朋友就管人家要钱,她有自尊,也想独立,如果是因为要给家里还债被迫去借钱,那她情愿说分手。虽然很难,还是抓着尊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要承担这样的东西,是超出我的想象的。但是在那个时代,那样的家庭真的给太多女孩造成了这样的困境。她们无法单纯地去恋爱。

VOGUE:方笛来例假还要大晚上拍水下戏,被放进水里再被拉上来的过程重复了很多次,看的过程很煎熬,是希望观众也能最大程度去体会方笛的痛苦吗?拍摄过程困难吗?

那是一个重场戏,从桥到水面有十几米,所以我们当时做了非常多的准备工作,各种预案,三台摄影机同时拍摄,以便在最短的时间里拍到足够的素材,减少演员的拍摄时间。当时是三月份,气温已经不低了,但水还很冷,我们担心文淇没办法真的下水,但这场戏又必须确实地看到人没入到水中。但文淇非常优秀,打破了我们的每一个担心,开始我们怕她太冷,就想说拍一条就停一下,但这样会影响表演的连续性,文淇知道后就说她可以连着来,所以最后用在片子里的那个长镜头,我们就是连着拍的。监视器前面我们所有人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替身工作本身就是剧组里最艰苦的一个工种,他们的真实情况比影片中呈现的还要艰辛。

VOGUE:片中还有一幕戏印象很深刻:田恬已经当了妈妈,田军大晚上还想挤进家门去找她要钱,那场戏有很强的压迫感,甚至惊悚感。那场戏是如何设计的?

我喜欢拍门里门外的戏,我每部电影都有在门口的戏,因为我觉得打开一扇门和关上一扇门其实就是人和人的情感关系,所以总是会下意识的写一场门口的戏。而且我觉得周游能演出那种疯狂的感觉,如果只是温吞吞地要钱,那这场戏就没法看了,恰恰就要隔着门、让那种危险渗透进去。

VOGUE:作为导演,您是否有受到哪个时期的电影的影响?

我觉得最好看的电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像60年代法国新浪潮的电影,特别贴近平常人,特别生动,你始终觉得他们的电影很年轻,哪怕今天去看戈达尔、特吕弗,还是会觉得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对世界新鲜的理解。像70年代,我喜欢美国导演罗伯特·奥特曼,他把那个年代的疯狂和叛逆拍得特别多彩。

VOGUE:有一些过往的经典作品如果用当今的女性视角去看的话,也能看到陈旧、不公的一面,您觉得该如何看待那些作品有着长久的艺术生命力和影响力的同时又在女性角色的创造上存在缺陷的情况?

我觉得这很自然,时代在进步,但其实仍然可以区分出来。我觉得最伟大的电影不会这样,因为电影拍的是人,你把每一个角色当成一个纯粹的人去写,就不会犯特别大的错误。时代的局限性不是问题,你无法拿上世纪30年代的人跟我们当今的人来比。我相信最伟大的创作者永远是那个时代里最先进、最进步的人。

摄影: 谢天 XIE TIAN

造型: 宋向准 WILLIAM SONG

编辑: 张静 MIA ZHANG、 周禾子 HEZI

制作: 王珏 JULIE WANG、李都 DU LI

化妆: 春楠(刘浩存)、

Jonathan(文淇、文晏、周游、刘奕铁)、

LULU(张宥浩)

发型 : 刘雪亮

美术:温潇颖

执行美术:董玥

采访 : 许璐

化妆助理:颜奇、张宁(文淇、文晏、周游、刘奕铁)

时装统筹:徐蕊、小瑜

时装助理: 慧慧、珍熙、梦雨

影棚提供:上德大象摄影棚

设计: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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