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兰,今年43岁,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书了。
家里穷,父母觉得女孩子迟早要嫁人,读那么多书没用。
我是家里的长女,还有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从小到大,家里的资源几乎都向着他倾斜。
我出生在一个小县城下面的农村,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地为生。
后来弟弟出生后,父母更加拼命干活,攒钱供他读书。
相比之下,我就像是被遗忘的一样,衣服永远是别人的旧衣服,饭桌上好吃的也总是先紧着弟弟。
19岁那年,我嫁到了镇上,丈夫李明家境一般,但人踏实肯干,对我也算不错。
结婚后,我在镇上的一家超市做收银员,丈夫则在工地上干活,虽然日子清苦,但我们一起努力,慢慢也攒下了一点积蓄。
如今,儿子上了大学,家里经济条件稍微宽裕了一些。
相比之下,我弟弟可谓是父母的骄傲。
他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进了县城的事业单位,父母逢人就夸他有出息。
为了给他买房结婚,父母不仅掏空了家底,还向亲戚借了不少钱。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毕竟他是“家里的独苗”。
前几天,弟弟的儿子要订婚,父母打电话让我回去,说家里热闹,让我也出点钱帮衬一下。
我本来想着,侄子订婚是大喜事,作为姑姑,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于是,我和丈夫商量后,决定包个两万块的红包,算是尽一份心意。
订婚那天,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大家都围着弟弟一家转,夸他儿子有出息,找了个不错的媳妇。我本来也没指望能被重视,毕竟从小到大,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吃饭前,我去了趟院子里的厕所,正巧听到了母亲和弟弟的对话,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母亲叹了口气:“兰子这次倒是挺大方的,居然拿了两万。”
弟弟冷笑了一声:“她还能不拿吗?这么多年家里帮了她多少?她自己日子过得再苦,能比得上我家吗?她一个女人,钱迟早是给她儿子的,咱们家能不能沾点光,还不好说呢。”
母亲竟然附和道:“就是,她这钱也不算多,反正她早晚得靠咱们家,迟早还是要回来求你帮忙的。”
我站在厕所门口,心一瞬间凉透了。
这些年,我从没指望过家里给我什么,甚至结婚的时候,父母连一分钱的嫁妆都没有给。
我不是没怨过,但想着他们年纪大了,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便忍了下来。
可现在,我才明白,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不是家里的一份子,我的付出不过是理所当然,甚至还要被算计。
我强忍着眼泪,回到饭桌上,心里却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宴席上,母亲和弟弟仍然笑着和我说话,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不曾发生。我看着他们,心里只剩下苦涩。
饭吃到一半,我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碗筷,拉起丈夫就走。母亲愣了一下,连忙问:“兰子,你这是干啥?”
我扯出一个苦笑:“妈,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后我就当自己没娘家了。”
母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呢?”
我看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妈,从小到大,你有把我当女儿看过吗?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一分钱都没给,弟弟结婚,你们却倾尽所有。现在侄子订婚,我咬牙拿出两万块,结果你们却在背后说我迟早还得靠这个家?”
弟弟皱起眉头:“姐,你别胡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我冷笑着摇头:“我不胡闹,我只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以后,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我拉着丈夫,大步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我哭得泣不成声。丈夫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我们还有自己的家,你还有我,还有儿子。”
我点点头,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母亲倒是打过几次电话,让我回去看看,但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现在没娘家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弟弟后来也找过我,说话依然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姐,你就别闹了,妈年纪大了,你还真不认她了?”
我苦笑:“是她先不认我的。”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维系着和娘家的关系,哪怕被忽视、被冷落,我都努力去弥补,想着自己能有个依靠。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家,不是血缘决定的,而是心意决定的。
后来,母亲生病住院,弟弟又找上门来:“姐,妈住院了,你不去看看?”
我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去了医院。母亲看到我,眼眶有些红,却没说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拿出一沓钱放在床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
母亲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我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补。
从医院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释然。
有些家,回去了也只是客人,既然如此,不如就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