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这边又准备干一件大事,那就是迁都。根据多家媒体报道,伊朗总统办公室已经提议将伊朗东南部欠发达的马克兰地区作为该国新首都的潜在选址,消息一经发布便引发广泛争论。虽然伊朗政府官员表示迁都还没有明确的时间表,但过去30年以来,伊朗一直在考虑迁都。
德黑兰作为伊朗长达200余年的政治心脏,如今面临的的困境是多维度且严峻的。首先就是水资源极度匮乏,年均降水量不足250毫米,地下水的过度开采也导致城市年均沉降达 25 厘米,北部山脉阻挡了污染物的扩散,使得空气污染在全球范围内都名列前茅。基础设施老化严重,资源分配失衡,贫富差距等都让这座有1800万常住人口与200万流动人口的城市不堪重负。另外,德黑兰距离波斯湾战略水道超1000公里,增加了贸易成本,削弱了伊朗在国际市场竞争力。
至于马克兰,并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条横跨1000公里长海岸地带的广阔区域,独特的海洋经济发展潜力,而马克兰地区的恰巴哈尔港被认为是伊朗新首都的最佳选择。恰巴哈尔港直通印度洋,为伊朗提供了摆脱霍尔木兹海峡束缚的可能。
地理位置上,通过恰巴哈尔港,伊朗能与中巴经济走廊实现联动,拓展贸易版图,加强与周边国家的经济合作。地缘安全上,迁都使伊朗与以色列的距离增加1000公里至2500公里,有效降低了军事威胁,同时依托海岸线可以发展海军防御体系。
然而,地理优势带来经济潜力的同时,也伴随着地缘风险。恰巴哈尔港距阿曼湾美军基地仅400海里,处于航母打击半径内,这会使得伊朗面临巨大的防空压力。更为重要的是,恰巴哈尔港与我国运营的瓜达尔港存在潜在竞争关系,这可能引发中巴伊三角关系的微妙调整,这需要伊朗巧妙平衡自身发展诉求与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伊朗迁都背后蕴含着深刻的国际政治隐喻,是伊朗“向东看”战略的重要体现,“去欧洲化”战略转向明显,佩泽希齐扬政府虽有亲西方派系背景,却延续保守派迁都构想,这反映出伊朗精英层对欧洲影响力衰退的清醒认知。
通过政治中心南移,伊朗可以强化与印度、东盟的经济联系,减少对欧洲能源市场的依赖,实现能源出口多元化。另外恰巴哈尔港的扩建,如戈雷-贾斯克输油管道项目,直接冲击美国对霍尔木兹海峡的控制权和石油布局。
伊朗强化“印度洋国家”身份,一方面与沙特争夺波斯湾主导权有了更坚实的基础,同时也缩短了与也门胡塞武装的联动距离,从德黑兰的2000公里缩减至800公里,能增强在中东事务中的影响力。
巴西1960年迁都巴西利亚、缅甸2005年迁都内比都这些案例都表明迁都既是风险对冲,也是发展豪赌。对伊朗而言,需警惕三重陷阱。经济上,在制裁背景下,伊朗现有外汇储备仅400亿,如何筹措资金用于新都建设是一道难题。
安全层面,沿海都城面临“更快打击” 风险,伊拉克战争模式就是前车之鉴,如何构建有效的防御体系至关重要。认同方面,德黑兰积淀了深厚的文化符号,如何将历史文化影响力转移,是伊朗必须思考的问题。
虽说伊朗迁都计划尚在计划阶段,但折射出的战略焦虑与突围意志已成为观察中东地缘裂变的关键切口。在俄乌冲突未平、中美博弈加剧的大变局中,除了找一个更适合发展的地方外,“向东看”、“去欧洲化”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决定。